那黑衣人一咬牙,向他跪下,回禀:“请相国容属下通禀一事,再行处置。”
伍子胥有些不耐烦了:“你若还算个汉子就干脆些!”
那黑衣人见伍子胥心生怀疑之衣,连忙将打斗中无意拾得的一块腰牌双手呈到他面前,又开口道:“属下在苎罗看见蒙将军了。”
伍子胥心头一震:“蒙桑?”
“虽未看清那人的脸,但看其衣着和所用招式,定不会错。”
手中掂量着那块腰牌,伍子胥紧锁眉头不由又紧了几分。
蒙桑是夫差极为心腹之人,若为极其紧要之事,必定不会派他前去,可如今他却派蒙桑去保护一个女人,可见夫差对她的重视程度已是旁人所不能想象的。
想到这,伍子胥却又似乎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远处打马小厮喊道:“备轿,我要进宫。”
……
“不可!”
朝霞殿中,伍染若怒声打断伍子胥的话,脸色愤愤不已。
一想起伍子胥方才所说的恶毒计划,她只觉得一阵的反感,她不明白:一个姑娘家,何以费劲心思的去置她于死地。
“染若,你听我说……”
伍染若打断他的话:“叔父,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现在既然已经离开王宫,你又为何不肯放她一条生路呢。”
“她若死了,夫差必不会放过勾践,到时候吴越相争,天下皆是我伍家的”
“叔父!”
回转过身,看着伍子胥,伍染若又苦口婆心劝说:“叔父,当初父亲便是死在这无穷无尽的朝谋之中,难不成你要整个伍家再为你陪葬吗?”
“可是……”
“叔父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说罢,丽姬拂袖而去,只剩伍子胥一人仰望兴叹。
出了朝霞宫,伍子胥脸色有些郁郁,想起方才丽姬断然离去的样子,便不由得一阵无奈:看来这件事有些棘手了。
辇轿缓缓向前,许是心烦的缘故,伍子胥总觉得这轿子慢吞吞的晃着,甚是不得意。
想到这儿,他便挑开轿帘烦躁一句:“快些!”
再度坐回辇轿之中,轿子行的似乎的确是快了些,伍子胥正欲阖眸沉思,理一理思绪,身子却不防骤然向前倾了一下,再一晃,竟然停了。
伍子胥本就积攒了一腔怨气,见此状况更是怒不大一出来,他猛地掀开轿帘正欲发作,却见一盈盈的如花女子婷婷站在自己轿前。
伍子胥不觉一怔,却听那女子身后侍婢开口道:“这是卫姬娘娘。”
卫姬?
闻言伍子胥有些顿惑,自己平素与她并无往来,也不曾与卫国有什么深交,她怎么会来见他?
带着疑惑步下软轿,伍子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向她请安道:“臣伍子胥,参见卫姬娘娘。”
卫姬盈盈一笑,上千搀扶他起身:“伍相国身为三朝元老,卫姬自该多加亲近。”
伍子胥不易察觉躲开她的手冷淡:“娘娘言重了。”
“卫姬在玥瑾宫中备下了茶点,不知相国可否赏脸?”
伍子胥冷眼狠狠看过她,警惕犹然:“多谢卫姬娘娘美意,老臣还有要事处理,恕不能前去。”
伍子胥正要转身,身后卫姬轻蔑的笑意却在他身后响起了:“伍相国此番是要去处理那几个杀手吧。”
伍子胥闻言一惊,他猛然回过头去看她,卫姬的脸色却依旧是面不改色。
他佯装镇定的上前一步,冷下面孔:“臣不知娘娘在说些什么。”
听着他的话,卫姬却骤然笑了,笑得清脆爽朗,笑得婉转动人却寒彻心底。
伍子胥看着如此情态的卫姬,心中竟有几分不安,他警惕向她又问:“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卫姬听了他的话,不笑了。只凝眸看向他可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阴寒。
伍子胥见她情绪转化的如此之快,一时也寒意四起。他想起方才卫姬竟然对自己刺杀一事知道的如此清楚,不由让步:“娘娘不是说备下了茶点吗?”
卫姬见他已有让步之举,终没有再为难,只秀丽美眸看向他,甜腻笑意:“伍相国,请。”
玥瑾宫中,灯火通明。
卫姬退去房中所有下人,只与伍子胥相对而坐。
“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伍子胥清眸之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他见过无数的女人,可凝视面前这个妖娆异常的女子却猜不透。
卫姬端起茶盏浅浅喝一口,又轻启朱唇:“相国尽可放心,那件事我定不会告诉旁人。”
伍子胥有些意外,他缓缓眯起眼眸凝视这个几乎已然看穿了他的女人,良久:“娘娘为什么要帮我?”
听着伍子胥的话,她却笑了。
起身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俯身耳侧,以阴寒异常的声音开口:“因为……是我告诉相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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