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挣脱他的手靠在墙边,抬头紧张看他,神色很慌张。
见如此,夫差心中闪过一丝苦涩,良久他常常的一声叹,像是宽慰她,又像开解自己:“看来还不是时候,我会等。”
以晴抬头看向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会儿,她终于由于着走到他面前,垫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无辜看他,笑着。
“算作补偿,可以吗?”
第二天清晨,夫差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起身,他回头看了看榻上榻上睡的安恬的以晴笑得无奈。
这丫头,真是自己的克星。
因为夜深,昨夜夫差便留在了清洲苑,可是一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以晴却觉得很不安,她虽未明说怕,可闪躲的眼神却是已经完全像是在看一只猛兽。
为了确保他不会做什么,以晴便执意要枕着他的胳膊睡,这样一来,他一旦有什么动作,也必然会吵醒她。
可是打算归打算,就按照她这副睡的天昏地暗的模样,恐怕再细致的打算也是无用功。
等到以晴疲懒的醒来的时候,染月已吩咐小厨房备下了早膳。
“姐姐,该起了。”
柳儿附身榻前轻推了推她,笑道:“姐姐的贪睡,可是一点儿没变的。”
在柳儿的打趣笑声里,以晴总算是梳洗完毕,她迷迷糊糊的向着门外看了一眼,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今天院子里里外外收拾的竟然格外让人舒心,清洲苑的主子分量不轻,这他们都知道,所以这清洲苑的打扫一向也都用心,可今天却不同打扫干净了不少,竟然还添置了不少的花木,看着直叫人心旷神怡,就连一向懒怠的小奴才喜子竟也破天荒勤快的在院外搭了一架藤萝。
“你吩咐准备的?”以晴看看坐在桌子旁等她吃饭的夫差,不解问她。
“你的银子准备的。”
“什么银子?”
以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夫差冲她笑了笑,又看了看外头忙里忙外的染月头上的簪子:“赏人了?”
以晴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若无其事的坐下吃饭:“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夫差笑笑:“做你的宫人倒是容易,不必做什么事情,赏赐倒丰厚。”
“反正有人给,我不过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又不吃亏。”
她很得意的看看他,眉目里桀骜不羁的气质不减当年。
正说着外头忙的热火朝天的染月,却匆匆进来躬身万福:“大王,太子殿下在外面吵着见姑娘。”
“友儿?”
夫差的眉毛动了动,他看向以晴随机又淡淡开口:“让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王。”
“友儿,你来这儿做什么?”
太子友向着夫差抬起头,以极为崇敬的眼神看向他,合手呈上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
“母妃说过,若有一日见到姑姑,必将此物完璧归还。”
以晴疑窦看向夫差,仔细想想似乎没有什么交给季子保管的,她又看向夫差,可他的表情似乎也并不知情。
夫差替她答:“呈上来。”
染月接过太子友手中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捧到夫差面前缓缓打开。
当以晴看着那层层打开的包袱的最里面时,以晴当场怔住。
浅红色百褶云纹千水内群托底,外罩胭脂锦绣脆烟衫,大红色的外披上缀着的是金线绣的龙凤和鸣图。
分外熟悉,也分外胆寒,那是当年她为夫差穿上的嫁衣,却不曾想,相隔数年之后,那半是鲜血染就的大红嫁衣终究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宋国季子,不知妹妹芳名?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不怪你。
------我们宋国有一条规矩,但凡女子出嫁都是要族中最有福气的姐妹替新娘子上妆的,今日没有旁人,你便委屈一回拿我当姐姐……
“想什么呢?”
房中,对面的夫差轻点了点她微蹙的眉心,笑着问她。
她听见夫差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嫁衣,灰暗斑驳的血迹附着在上面,使得华美的衣裳多了几分血腥。
她抬头看看夫差,没有回答,心有余思:“友儿呢?”
“回去了。”
以晴象征似的点点头,便又眼神飘忽的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一件衣服看了那么久。”
“你的血。”她突然说。
“什么?”
“那衣服上,是你为我流的血。”
夫差的心颤了颤,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又开口。
“夫差。”
“嗯?”
“你娶我吧,白驹过隙几十年,我不想你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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