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的名字,他并不惊讶,为了吴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他担的起瀚酬壮志四个字,可是良人是谁?
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士兵,夫差径自进了茶寮,寻了了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听里面细末的杂言,夫差总算明白这良人说的是谁。
原来自打他那日带领五万吴军起,季子便在城中开设了粥棚救济贫苦百姓,为了让前方将士没有后顾之忧,又将宋景公为她置办的所有嫁妆都换做钱粮周济从军将士的亲眷。
自打回城之日起,请奏夫差为太子的荐书就一直堆满了阖闾的书案,都说夫差这一战打得漂亮,赢了城池,赢了军心,赢了天下人,可他却从未想过这军心,这天下人,都是她一点一滴苦心经营换来的。
夫差怔住了,他远没有想到他在金戈铁马之时,那个温婉娴静的女子,竟为他做了这么多。
季子,那个曾颐指气使的黄毛丫头,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宋国公主,那个在大婚之日被他冷寂成尘的堂堂王妃,他的妻!
五味杂尘的回到梧桐园的时候已经月明星稀,一身单薄春衣的季子踮脚站在门口急切张望着,却又在见到他的那刻不易察觉的抹掉了眼角的两滴泪。
“殿下……”
“我们回去,天凉。”
她提起裙角小跑着来到他跟前,攥住他的手。
他卸下头上铠甲转身交给小厮,抚住她的肩。
他不爱她,可是在这个战事初歇的晚上,她带给自己的感动足以让他动容。
深夜,夫差独坐书房之中,看着晌时季子搁下的一碟点心,心下复杂。
索思良久,夫差终于起身缓步踱到季子房前,敲了敲门:“睡了吗?”
“殿下?……”
“殿下喝杯参茶。”
将一杯热茶放在外堂的案几上,季子抬头颇显局促的看了夫差一眼,里头床榻上的大红的喜被还铺着,夫差抬头一侧眼的打量,却瞧得季子面红耳赤,原本应是小别胜新婚的不胜欣喜,可现下的近况之下,两人却尴尬的如同陌路,明亮的红烛映红了季子秀美的脸,比起大婚那日更添了柔情。
“殿下…怎么了?”
“我对不起你,娶了你却不能好好珍惜你。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会请父王做主……”
“殿下!”打断了夫差,季子凝眸看了他许久终于开口。
“只要殿下不赶我出府,我情愿在此付尽我的一生年华”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君消得人憔悴。
清晨,季子走出房门,透过窗扉看书房案几上的点心用了半块,她笑得满足。
罢了,如此就好……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径直去了厨房,门口厨子惊慌的看着王妃娘娘,季子却只是笑:“昨天点心做的精致,可以教我吗?”
走在梧桐园的后院,身后几个丫头捧了才做好的点心跟在身后,一堆人闲庭漫步的跟在季子身后缓缓向着凉亭走去,季子的心情很好。
“娘,娘…”
季子身下的流苏裙摆被人绊住了脚,低头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正仰头死死扒着自己的衣裙。
“我不是你娘…”
季子将丫头捧着糕点塞进他手里,笑笑又缓缓绕开了路。那孩子看了手中的糕点一眼,愣了愣,随即又向着季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娘,娘…”
季子停下脚步俯身爱怜摸摸他得头:“你娘呢?”
“前院替下人们洗衣服的寡妇孙大嫂的孩子,前天肺痨死了孩子也没人管,怪可怜的……”
耳旁听见身后丫头小声嘟囔,季子心下一颤,那孩子也仿佛听懂了大人的话一般,又冲着季子:“娘抱,娘抱!”
“好孩子…”
那一个“娘”字狠狠的戳中了季子的心。
想想她年少丧母便又觉得心疼,默默看了那孩子好一会儿季子中终于,蹲下身子,将自己颈上挂着的长命锁取下来替他戴上,又将那孩子抱了起来,浅笑笑:“以后要叫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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