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盖一起一合的声音清脆极了,一时间堂中只闻苏儒墨声音响起,“敢问温大人,燕王欲退舍妹婚事一事,是真是假?”
温榕先对小厮使了个眼神,这才缓缓答道:“绮弦是我膝下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虽没待在我身边,我心里也是时时刻刻宠着她的。如今发生这种事,我心里不好受,想必贤侄也是。还请切莫对燕王动怒,免得损伤了自己。”
“我作甚要对燕王动怒,他眼神差错与我何关,”苏儒墨语气凉凉,利剑似的眼神盯着温榕:“看来,温大人是变相认了燕王退您膝下嫡女,苏家家主外孙婚约这事了?”
“皇亲国戚,我不过区区尚书,又怎么惹得起呢。”温榕长吁短叹,却在话中透露出他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倘若苏儒墨再纠缠,倒成了他不近人情。
这老狐狸,苏儒墨眼里闪过嘲讽,转而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受家中所托,家主对妹妹甚是想念,不知可否见上一面?”
“贤侄说的这是哪里话,大家本是一家人,又哪来什么请求。”温榕见对方识趣的转移话题,自已也打蛇随棍上:“我已吩咐小厮去请,书房还有公务未处理,贤侄自便就是。”
“是。”苏儒墨见温榕身形消失堂后,这才端起茶盏细细品茗。
“二哥这一出,可是连我都吓到了。”
人未至,声先到。温绮弦快步走进大堂,唤道:“二哥,几年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自然无忧,你这小姑娘只需考虑自己便可。”苏儒墨见这传唤的小厮迟迟不走,心下很是厌烦:“我也不与你多说什么,还有,跟我来的丫鬟这几天让她跟着你。”
温绮弦朝他身后望去,那婢女穿着简单的衣饰,垂着头身姿纤细。“我知道了,”她微微点头,问那小厮:“老爷可安排了厢房给苏二公子?”
“有的,东边厢房是空闲的,若是二公子累了我便领您前去。”小厮忙不迭的应声,苏儒墨也不推辞:“走吧,我先休整片刻。”
温绮弦点头,她远看那侍女觉得身形越发眼熟,只是碍于院外太多人盯着,只道:“跟我来吧。”
那侍女也不含糊,虽始终不抬头,却亦步亦趋的跟着温绮弦回到院子。
待进了内室,那侍女才猛地抬起头,脆生生的声音唤着温绮弦:“温姐!”
这耳熟的称呼,再瞧那与三伯母如出一辙的长相,温绮弦笃定笑道:“五妹妹。”
眼若秋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生得颇为精致,偏生又比普通年纪的女孩多了几分跳脱潇洒。不过这么想来,不是有着潇洒跳脱的心思,这个年纪的女孩谁敢做出这千里走京都的事情?
“你这回可是闹大了,伯父伯母那里可有交代?”饶是温绮弦,口气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苏卿卿倒是不怎么在意,她淡定喝完茶方开口解释:“原先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肯定是清楚了,不过阿爹阿娘知我脾性,也没让二哥把我扔回去。”
“你还真是胡闹,二哥怎么没劝你换个男装打扮?”温绮弦也就这么一提,这苏卿卿生的真真一副女子模样,只怕换了男装也会被人一眼认出。
苏卿卿原本还笑着调侃回去,不料忽的皱起眉头,揉着鼻子抱怨:“这房间里什么味道,怎么如此刺鼻?”
温绮弦与云箬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笑道:“是粉刷漆的味道。今儿早上刚翻整过,味道还未散去。”“翻整?既不是新年,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话至此处,苏卿卿忽的住口,她伸手在墙壁上滑走一圈,眉头比之前皱的更紧。
“我刚才还念叨着那什么赵氏对你不错,如今看来倒真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净了手,苏卿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屑。
温绮弦挑起唇角,眸色深深,“也不全然,不过几年就成了父亲妻妾里最出挑的一个,如今还要升为正夫人,她可不是什么蠢人。”“是不是蠢人都好,苏姑母的身份放在那儿,凭她七品芝麻官的母族也越不了。”苏卿卿又倒了碗茶,神色间少见的露出些犹豫不决。
温绮弦了然:“可是二哥托你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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