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毛给六哥打了电话,六哥知道二毛回来也早早的收了车,除了六哥一家人又叫上二伯二婶儿,小二子开车拉着大家出去一起吃了顿饭。
一天大毛忽然想起问小二子说:“大壮早就放了暑假,怎么不见他们送来呢?”
小二子听了说:“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许是嫂子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没送来。”
“我这心里头受不了,你哪怕给我接回几天来也行。”大毛说。
“大毛,不是不让你接大壮,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生孩子,大壮来了怎么办?”小二子母亲说。
“从上回他来了知道我怀孕就有点不高兴,我怕他多想就不安心念书了。”大毛说。
“我说你这心什么时候能操完?”小二子说。
巧的是,小二子话音未落,大壮走了进来,小二子看着大壮说:“你还真不禁念叨,你姑姑这儿正念叨你呢!”
大毛看见大壮高兴起来说:“你怎么来的?”
大壮说:“佟川叔叔开车送我来的。”
大壮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大毛说:“这是我妈给您的,让您买点营养的东西,还告诉你别跟我爸说。”
大毛接过信封打开看到,里面装着一万块钱说:“我要这么多钱干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妈说一定要交到您手里。”大壮说。
“你的书念的怎么样了?”大毛说。
“还凑合。”大壮说。
“一听就不是人话,凑合像话吗?小二子说。
“大姑,二爸,我得走了,佟川叔叔还在马路边儿等着我呢。”
“你不在这跟我待两天了?”大毛问。
“我妈说了,这个暑假不能在这,因为您要生孩子。”大壮说。
大壮说完转身走出了门,小二子连忙跟着把他送了出去。
二和去了修配厂报道上了班,二毛留在家里找工作,一边帮着小二子母亲做些家务,小二子每天也是早早的回来照顾大毛,从此小院又热闹起来,就连六哥回家的次数也多了。
大毛再次去做产前检查,胎位还是有问题,小二子问母亲:“妈,什么叫胎位不正?”
“胎位不整就是婴儿的姿势不对,就不能顺产。”小二子母亲说。
“顺产是什么?”小二子说。
“就是不能顺利的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这孩子都要当爸爸了怎么什么都不懂?”小二子母亲说。
“那怎么办?”小二子听了着急的说。
“过去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法在肚子上按摩移动胎位,但是不是万能的,所以很麻烦,不过现在好了,可以做剖腹产。”小二子母亲说。
又过了一个月,大毛生下了一个男孩,不仅小二子母亲高兴,小二子乐的满院子蹦,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二壮。
“小丫挺的,当了爹了得有点正行,怎么跟兔子似得满院子蹦。”二伯说。
“二伯,你想喝什么酒,茅台怎么样?”小二子说。
“好好的照顾你媳妇,这个时候你到大方起来了?”二伯说。
“你们爷儿俩别斗嘴了,小二子,你二伯说的对,你妈到这来脚打后脑勺的忙和,你也替替她。”二婶儿说。
二毛除了找工作以外,每天也是帮着家里忙,六哥每天晚上都回来一次,现在他不回家没人在抻着,因为这几间房子已经被占满。小二子母亲和大毛住在大屋,小二子住在自己的屋里,小屋则归了二毛。
转眼间天冷了,和六哥开始商量两个人的关系。
“六哥,我可不是巴结你,我们结婚吧?”一天说。
“你还巴结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巴结的。我也这么想,不过我想等我小妹妹结了婚以后咱们再办咱们的事。”六哥说。
“那也得让我见见你们家里的人啊?”说。
“好,等我挑个好日子。”六哥说。
“丁是丁卯是卯,今儿个日子就是好,我明天就想去。”说。
“那你也得让我跟我们家的人说一声好有个准备,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们家可是破瓦寒窑,不像你这宫殿似得。”六哥说到这又想起了当初陈静要去家里他拒绝的时候,就是为了自己的家里很简陋。
“没关系的,我也是胡同里长大的。”说。
二壮满月的时候,小二子决定大办一场,在前门全聚德烤鸭店订了个包间。小二子一个外人没叫,除了家里的人就是二伯和二婶儿,因为大毛生孩子提前告诉了六嫂,六嫂也算计到了二壮的生日,特意叫大壮给大毛送来一个长命锁。
大壮拿出来交给大毛的时候,小二子看着眼熟说:“我怎么觉得我见过这个东西?”
大毛听了说:“你怎么没见过,这不是瞎姥姥在大壮百岁的时候送给他的?”
小二子想了起来说:“对,当时我还说这东西是一对,这个是个麒麟,应该有一个梅花鹿的。”
大家去吃饭的路上大毛问小二子:“告诉我哥了吗?”
小二子说:“那还跑的了他,他说一会儿就来,还要带个朋友来。”
“带个朋友?”大毛听了问。
“六哥的朋友也不少啊,带个朋友来有什么新鲜的?”小二子说。
“是不是四哥呢?”大毛问。
“拉倒吧,你四哥好像是不在人世了。”小二子说。
提起三白,大毛真的觉得他好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说:“别瞎说,他不是在内蒙呢吗?”
“我觉得六哥这次带的人咱们一定不认识,要是三白他就不必特意说了。”小二子说。
“那能是谁?”二毛问。
“你就跟着吃,你管是谁呢?”小二子说。
到了全聚德,大家上了楼走进了包间,二伯看着包间说:“这房子弄的这么讲究,这顿饭也得花不少钱。”
“二伯,您有几年没吃烤鸭了?”小二子说。
“小二子,不许跟老人这么说话,说了你多少次怎么没记性?”小二子母亲听了生气的说。
“不要紧的亲家太太,他要不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了,我可是有年头没吃了。”二伯说。
“二伯,现在北京人都不去颐和园爬长城吃烤鸭了,这个任务都交给了外地人和外国人了。”小二子说。
小二子点了菜,不大一会菜上齐了,还是不见六哥的影子。
二毛沉不住气的问:“我哥怎么还不来?”
“官身不由己,他开出租拉活,上哪儿他说了不算,这跟过去拉养车是一个道理。”二伯说。
二伯话音刚落六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满桌子的人都把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
六哥把介绍给所有的人,从容应对一点儿也没显出陌生和紧张。二人落了座小二子催促厨师赶紧片鸭子。
“小六子,又找了个漂亮媳妇儿?”二伯说。
“二伯,拿我开涮是不是?”六哥听了笑着说。
二毛悄悄地跟大毛说:“这个人看着挺面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省油的灯。”
“你少说话,吃你的!”大毛说。
大家吃着饭说着话,六哥一眼就看见二壮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他当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东西的来历,知道是六嫂送来的,只是不便说破。
“小六子,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呢?”二婶儿问。
“不着急,我们商量了,等二毛结了婚我们再办。”六哥说。
“哥,你可别拿我说事儿,我和二和还没这个打算呢。”二毛说。
“二毛也不小了,该着了。”小二子母亲说。
“不要紧的二姑奶奶,你就是明天结婚二哥也给你办的起,只是你别老是跟我蹭棱(较劲)子就行了。”小二子说。
“你倒真拿自己当回事?你给我办我还指不定乐意不乐意呢?”二毛说。
“嘿!这可是拿着猪头找不着庙门了,二和,你说呢?”小二子说。
二和听了脸一红说:“我和二毛还不到时候,因为我们都还没有稳定,六哥要是办事别等着我们。”
大家正说着就看大壮站起身来跟大毛说:“大姑,我先回去了。”
大毛听了一愣说:“不吃完饭就走?”
“不吃了,我妈一个人在家呢。”大壮说。
大壮说完转身要走小二子站起来说:“你等着我送你去。”
“不用,我妈让我打车回去。”大壮说。
大壮出了门,六哥坐在那静静不语,大家也对大壮半路退席弄的有些发蒙,还是大毛沉得住气说:“走就走吧,一个孩子,咱们接着吃吧。”
吃完了小二子结账,服务眼说:“帐结完了。”
小二子听了问:“谁结的?”
六哥说:“结的,你们就别管了。”
大家散了席,六哥拉上走了,几个人上了小二子的车。
“这顿饭得多少钱?”二伯问。
“干嘛,您给报销是怎么着?”小二子问。
“少花不了。”二伯说。
“大壮怎么自己走了?”小二子问。
“这还用问,他爸爸给他找了个后妈他能乐意吗?”二毛说。
大毛听了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担心这点儿,本来大壮就跟他爸爸不亲,这以后可怎么办?”
“你就是爱操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们管的了吗?”小二子说。
大壮回到家里,六嫂和佟川正在吃饭,大壮说六嫂一个人在家是托词,他还真的是因为看见六哥带着回来生了气。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六嫂问。
大壮并不说话,一直走进自己的屋里打开电脑坐在桌子旁边。六嫂看着大壮神情不对跟着进了屋。
“我跟你说话呢?”六嫂说。
“我不爱吃烤鸭。”大壮盯着电脑头也不回的说。
“你兄弟过满月,你就是不爱吃也得坐会呀?”六嫂说。
“不爱吃坐在那干嘛?”大壮说。
“这孩子不是吃烤鸭去了,你是吃了枪子儿了吧?”六嫂说。
佟川在外边听见喊了一声:“白玲,你出来,他不爱说你问他干嘛?”
六嫂听了走出屋子说:“平日他跟大毛最亲,他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你等着我有时间问问他,你现在戗着他,他不会说的。”佟川说。
大壮虽然没有叫佟川爸爸,但是由于从小跟佟川在一起,加上佟川那种开放式的平等教育,大壮对佟川倒是有话必说。
又过了一会儿佟川拿了一听可乐走进大壮的房间。
“怎么了?”佟川把饮料放在桌子上问。
“你别问了,我不想说。”大壮说。
“不想说没关系,你沉着连影响别人的情绪就不对了。”佟川说。
“这事要是换上你,你也得沉着脸。”大壮说。
“我才不呢,我自己的事犯不着让别人操心。你现在年纪小,很多问题你解决不了,你妈问你是想帮你的忙。”佟川说。
“这个忙她还真帮不了。”大壮说。
“那你看我能帮上吗?”佟川问。
“你更帮不上了。”大壮说。
“我就不相信了,这世界上还有我帮不上的忙?”佟川笑着说。
“我爸爸今天带回一个女人来,还说要跟他结婚,这个忙你能帮上吗?”大壮问。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个忙谁也不能帮,他乐意结婚是他的权力,谁干涉谁犯法。”佟川说。
“凭什么呀?”大壮问。
“你长大了就懂了。”佟川说。
“那我要不乐意呢?”大壮问。
“你不乐意是你自己的事,你谁也妨碍不了,你也不应该妨碍别人。”佟川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六嫂坐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看见佟川走出来说:“我就知道这孩子有事,你看果然让我猜中了吧?”
“这是个事,本来大壮就跟小六子就不太亲,如果他看到他爸爸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他怕是一时半会转不过这个弯儿来。”佟川说。
“这傻六子还真有艳福?”六嫂说。
“怎么,你心里也不痛快?”佟川看着六嫂说。
“我干吗不痛快,有我什么?”六嫂笑着说。
“别装强硬,不痛快是对的,痛快倒不合理了。”佟川说。
“你呢,你很痛快是吧?”六嫂说。
“白玲,自从你嫁给我,我从来没有掺合过你们家里的任何事,我觉得这样坐对你和我都公平。我不恨他已经非常对得起你了,孩子不懂事我不怨他,但你得想明白了。”佟川说完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六嫂看着佟川的背影坐在那,一个人静静的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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