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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2 / 2)

六哥听了犹豫起来,他还不想离开家,佟川看出六哥的意思说:“瞻前顾后你永远也混不出来,你又不是新婚夫妻。”佟川说。

“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北京,北京我是待惯了的。”六哥说。

“六哥,我也是北京人,可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北京人这个怂头日脑的样儿,你没出过门儿,你怎么知道你就不行?你守着孩子老婆热炕头儿吧!”佟川说。

“我什么也没弄明白,我去了能干吗?”六哥说。

“这么长时间你没看明白?咱们上头有大老板,能不能干什么人家说了算,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有脑子的多弄他俩钱儿是真的。”佟川说。

“我撂下我的差事,万一去了不行我可就没退路了。”六哥说。

“什么退路?你这想法就不对。”佟川说。

“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商量商量。”六哥说。

说到六嫂佟川眼睛一亮说:“我看你是得和她商量商量,嫂子的脑子比你的强。”

六哥听了这句话有点儿不服气的说:“她懂得什么?”

“六哥,我看出来了,你在家也是个没什么说话的份儿,我觉得,要是让嫂子自己干一摊儿未必比你差。”佟川说。

“那你雇她,我还回去开我的出租去。”六哥说。

“我这样说是我的看法,比如我给嫂子介绍的那家超市,我就介绍了一家,现在,他们整个的生意都叫嫂子拿过来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就是能力。”佟川说。

六哥晚上回到家里,想着佟川的话,琢磨也是这么个道理。人挪活树挪死,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拿不起来放不下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要真如佟川所说的那样,在北京自己就永远是个跑腿儿的。再加上,大群老是缠着自己,早晚要出事。

六哥进了家,大毛小二子和大壮在家,大毛正念着一封信。

“谁来的信?”六哥看见问。

“二毛。”大毛说。

“说了什么?”六哥问。

“没说什么,上学也挺好的,就是南方太潮湿,吃的也不习惯。”大毛说。

“二姑奶奶在那没人伺候了,心里头郁闷这也可以理解。”小二子说。

“你嫂子没回来呢?”六哥问。

“没有。”大毛说。

“六哥,我说你们俩人这是忙的什么?她回来不回来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她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小二子说。

“废什么话,都成了绕口令了。”六哥说。

小二子自从和大毛结婚以来就越来越郁闷,他爱大毛,大毛对他也没的挑,可是小二子总觉得他们俩的日子没有走进过正轨。虽然有了间改造的新房,可是他们却居无定所,要睡在哪完全是大壮说了算。母亲从外地调回来,和大毛结婚以后,小二子几乎就没怎么回去看过她,大毛就更不用说了,她要照顾大壮,要给他们做饭,还要照顾二婶儿,即使大毛有看婆婆的意思,她也没时间。

更让小二子不理解的是,六哥和六嫂越来越忙,家里几乎难见到他们,他们这是怎么过日子的呢?自己也有一大摊子事,可是大毛看来并没往心里去,他要一切都服从大毛的指挥,母亲已经有了埋怨他和大毛的意思,不过想到这么多年儿子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做父母的并没有尽力,所以即使是埋怨并不会说的很深。

这天下了班,小二子回到家里,大毛做好了饭去接大壮,小二子自己找了瓶酒开始喝了起来。

小二子平日并不喝酒,只是逢年过节或者跟朋友聚会,现在,连朋友小二子都没有来往的时间。几口酒下了肚,他觉得头晕脑胀,一切的不痛快都想了起来,他要借着酒劲儿跟大毛谈谈自己心里不痛快。

大毛领着大壮进了门,大毛叫大壮去洗手准备吃饭,看到小二子满脸通红,手边还放着一瓶酒。

“不年不节的怎么喝起酒来了?添毛病!”大毛说。

“我也享受享受吧,不能总是给你跟班儿。”小二子说。

“你也喝不了酒啊?你看你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地。”大毛瞪了小二子一眼说。

“嘿嘿!猴屁股。”大壮接过话茬儿说。

“别跟我讪脸啊?”小二子板起脸来说。

大毛看出小二子是有备而来,结婚以来,甚至他们相好以来,小二子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说过话。

“你有能耐冲我来,拿孩子扎什么筏子(发泄)?”大毛说。

“你们家的人都金贵,连个吃屎的孩子我都得供着?”小二子

“我们家人怎么金贵了?”大毛问。

“本来嘛?小少爷吃喝拉撒包括睡觉都得有个保姆看着,还有我这个跟班儿,你哥你嫂子甩手大掌柜,除了睡觉不照面,我问问你,咱们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咱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去看过我妈几回?我公司也是一大摊子事,你从来也没想想我这家里外头的让你支使着,我都成了三孙子了。”小二子说。

大毛一看小二子这回是动了真格的了,想了想说:“那怎么办?我哥他们忙,孩子没人管,就叫他脖子上挂着钥匙在外边呆着?”大毛说。

“他没人儿管,我呢?我也没人管哪?”小二子说。

“小二子,我知道你为了我没少受累,可是我是你媳妇,我还用得着挂在嘴边儿上谢你吗?”大毛说。

“那你也不能一句好听的也没有啊?”小二子说。

看着小二子满脸通红的样子,想起了这些年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大毛心里软了,大毛盛好了饭端给小二子说:“你跟孩子争竞什么,我也照顾照顾你,张嘴我喂喂你。”

“你也得喂我。”大壮说。

“好,一人一口。”大毛说。

大毛在小二子眼里就是个宝贝,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他是舍不得违背大毛的,现在这个样反叫他不好意思起来说:“干嘛,我用你喂?你让我心里痛快点儿比什么都强。”

“你要怎么痛快?”大毛说。

“我……我苦大仇深!”小二子说。

看着小二子的样儿,大毛憋不住乐了说:“越说你越逞脸,你还苦大仇深,那我就是罪大恶极了呗?好啦,别怄气了,这礼拜带着大壮去你妈那行了吧?”

“争出来的都不香了。”小二子说。

小二子虽然不忍心和大毛怄气,心里到底还是别扭。他自小儿因为父母上了“三线”,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怀,跟着奶奶过,奶奶死了就是自己过日子到了今天。从身无分文到今天混鼓了钱包,吃过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父亲后来病死在湖北的山沟里,母亲一个人熬到了回到北京,小二子虽然一想到自己孤苦伶仃的日子,心里就有点埋怨母亲,可是转念一想,天下的父母哪有不疼儿女的?母亲是不得已,她给了自己这条小命,你还要求她什么呢?母亲如今已经年迈,大毛虽然没时间去,小二子倒是时常去看她。

人本身不需要给自己定下什么雄心壮志,特别是所谓远大的目标。因为现实告诉你,那根本就不是大多数人活着的动力。即使是真正实现了远大目标的人,又有多少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定规的呢?不过是成功以后,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的金,或者别人的说法而已。

小二子没什么远大的目标,他不过是想活的好一点儿,特别是他的经历,挣扎才是一个人摆脱困境的常有的办法。从一穷二白到今天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二子付出了辛苦。对大毛小二子也可以说是绞尽脑汁费劲了心机,钱和老婆都得到了,可是得到以后的感受却和他最初的设想不太一样。他没有时间享受他得到的东西,在外边他要为了得到的财富而努力去守住它,在家里,他也要为得到的老婆而听凭大毛的吩咐,小二子觉得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的在牺牲自己。中国人用词是很有讲究的,或者干脆就是一种人生的哲学。“舍得”和“得失”两个词,后一个字是前一个字的结果。舍才能得,而得以后就会失,人生一辈子是不是注定要在这规律里轮回呢?

人穷志短说的是人在穷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活命,尊严退居了第二位。而当人摆脱了困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它。小二子在和大毛结婚以后经常感到的就是,他没受到重视。媳妇不重视他还有情可原,谁让自己乐意?大毛一家不拿他当回事他就想不开了,特别是六哥,六哥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叫小二子觉得,他不应该对自己这样,凭什么呢?

对于小二子的苦闷,大毛当然心里清楚。大毛和二毛最大的不同不仅是宽容和善良,她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人。她知道小二子的不满,也知道她不能让小二子觉得日子满足的原因,她没有办法。自从自己辍学上班直到今天,大毛也并没为自己活过一天,她怎么不想呢?

所以,对小二子的不满,大毛采取是退让的态度,这也是她一贯化解矛盾的办法。除了夫妻之道的体贴和温存以外,对待其他的事情,大毛也基本上是顺从小二子的意思。何况,大毛本身也不是一个对人苛刻和对生活要求过高的人。

小二子是个简单的人,大毛的退让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号。自从和大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后,大毛的态度让小二子觉得,原来自己当初是自寻烦恼,他要是早一天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早一天把自己当成一个户主,问题早就解决了。

所以,小二子从那一天起,竟然吆三喝四起来,说话气粗,走道也摇头晃脑了,就连二婶儿也看不惯的说:“瞧你对大毛那样儿,有俩钱儿找不着北了,整天大尾巴鹰似地,打了鸡血了是怎么着?”

“嘿!二婶儿,你别老鸹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你对二伯不是也言听计从吗?这就对了,夫唱妇随嘛。”小二子得意的说。

“瞧你比的这个人儿,你怎么不比好的,比那疼媳妇儿的?”二婶儿说。

二伯一边听着不高兴了:“哎?老婆子,我怎么了?你病了我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我到落了不是了?”

“别提你的伺候了,十顿饭大毛帮着做九顿,你吃的比我还多呢?我都不知道是谁病了。”二婶儿白了二伯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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