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急着要吃,白葆春老婆只好给了大壮,六哥是个粗人,并没有看出白葆春老婆的心思。
“小六子,你们就这么忙吗?”白葆春老婆问。
“忙,活忙不完,这我还是碰巧带着客人去和平门烤鸭店,他们吃饭我溜到这来了。”六哥说。
“小六子,你二哥也回来了,一家子都全了,你知道我这心里头就受不了,还差……。”白葆春老婆说不下去了。
“师娘,您这是怎么了?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事,您老提他心里头难受,这对您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啊?”六哥安慰道。
“你们谁都可以吃凉不管酸,当老家儿的少了一个都受不了,你也有孩子,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白葆春老婆说。
“师娘,谁吃凉不管酸哪?”麻金城进了门问。
麻金城进门看见师娘面带惨然就问了这么一句,六哥不识字好歹的说:“没事二哥,师娘想起大哥来了,你说这不是没影儿的事吗?”
不想六哥这句话招怒了白葆春老婆:“小六子,我想你大哥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你大哥没影儿了就算完了?”
要说人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心眼儿,这心眼不是心机,是良心!
六哥看见过师娘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不知所措的说:“师娘,我没说什么呀?”
“你还要说什么,你这就是拿着刀子捅了我的心……。”白葆春老婆说完泪如雨下。
麻金城是有机变的人,看见这个局势知道不好说:“师娘,您跟小六子一般见识干嘛?”
六哥还是不服气说:“我怎么了?”
“你先别说话!”麻金城说。
世界上就是规矩管着,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所以中国人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这个方圆就是天地世界。麻金城是六哥的师哥,六哥作为师弟再不满意也不能说别的,我总想这世界要是能太平就应该有规矩,即使是人为的。
麻金城走到白葆春老婆跟前说:“师娘,您有什么话就说,有儿子呢?”
麻金城这句话足以见得这个人的心机,这“儿子”俩字说的是“昆乱不挡”。
师徒如父子,徒弟就是儿子。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来没有错。让白葆春老婆百感交集的是,老大和老三都是实在人,可是就是说不出一句人话,俗话说,人受一句话,佛受一柱香,怎么就知道世界上的人不爱听好听的呢?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白葆春老婆暗自埋怨,葆春哪,你光教给了他们摔跤,你可知道身外的功夫?要不是我了解他们,这老实人不吃亏吗?
白葆春老婆只顾自顾自的想,半天没说话,麻金城看着蹊跷问六哥:“你怎么招了师娘了?”
俩人正说着,六嫂进了门:“怎么了?”
“没事,你别跟着掺和。”麻金城说完坐在椅子上点了一颗烟。
六嫂看见母亲脸上有泪痕问:“妈,到底是怎么了?”
大壮看见六嫂张罗着要她抱着,六嫂并不理会,大壮哭闹起来。
白葆春老婆说:“你弄孩子吧,我没事,都怨我想那些没影儿的事。”
六哥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说:“师娘,我那也随便的一个比喻,您别往心里去,大哥的事我们没忘,可是有什么办法?”
六嫂立刻明白了说:“妈,您别老是想着我大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您要是一直就这么把这件事堵在心里,我们也跟着难受。”
麻金城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意思接过来说:“师娘,我大哥看来是不在这个世上了,要不然他不会没有消息,他是最疼您的。”
大凤进了屋说:“师娘,面我切好了,现在就煮么?”
“煮吧,煮了就吃,都饿了。”白葆春老婆答应着说。
放了桌子一家子围在桌子旁边,六哥说:“二哥,我买了酱牛肉了,你喝点儿不?”
六嫂瞪了六哥一眼说:“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老太太这别扭着呢,你还张罗喝酒?”
白葆春老婆听了说:“没关系的,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拿我的脸当晴雨表,我还没霸道到那份儿上呢。”
面端上来了,白葆春老婆并没上桌,端着一碗面要去西屋找小穗儿,六嫂看了说:“妈,叫她过来一块儿吃吧?”
“这孩子越大越不乐意扎堆儿了,我给她端过去得了。”白葆春老婆说着走出了屋外。
趁着白葆春老婆走出去六嫂问:“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妈干嘛想起了大哥?”
六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六嫂埋怨到:“都怨你,砸锅匠。”
“这怎么能怨我?我给师娘买了酱肉,刚才还响晴白日的,说变天儿就变天儿了。”六哥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
“小六子,看来这是个事儿呀,师娘这心里是放不下大哥了,怎么好歹的打听一下他的消息,我就不信这活人说没就没了,连个尸骨也找不着?”麻金城说。
“这有啥?俄们那的齐老四,到山沟沟里头打兔子,一猛子去了三年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大凤接过话茬儿说。
“小六子好容易不捅漏子了,又该你了是不是,好好的吃你的饭。”麻金城瞪了一眼大凤说。
六嫂看见说:“二哥,规矩不是这么立的,当面教子背地教妻,当着我们对面就这么给嫂子下不来台?”
麻金城喝了一口酒说:“老爷们儿就得有老爷们儿的样儿,媳妇就得听话,这点儿小六子你就不行,白玲来了脾气,跟数落茄子似地给你削一顿皮,那怎么受得了?”
六嫂听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就连大凤也捂着嘴乐,六哥被麻金城弄的的说:“你们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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