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听了也奇怪问:那哪天就叫二嫂给我们做了尝尝?
麻金城说:哪天干嘛?陕西人做面条跟上趟茅房一样容易,大凤,去给大伙做点吃。
大凤听了站起身来,六嫂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也跟着去,学学手艺。
虽然没有麻金城说的那么利索,也并不慢,六哥和麻金城酒至半酣,六嫂和大凤就端上面来。
六哥伸头一看说:端上几碗辣椒糊?面呢?
麻金城说:面在底下呢,你拿筷子挑挑。
六哥摇着头说:这怎么吃?
麻金城说:说你没吃过好东西,你就是不爱听,油泼辣子美地很。
六哥吃了一口果然是很辣,咧着嘴说,刚喝了白酒在吃这东西,屁眼儿受不了吗?
六嫂说:不吃就别吃,满嘴胡沁什么?
大凤红着脸说:调和(作料)还不全尼。
六哥听不懂大凤的陕西话说:你说什么?
麻金城说:她说作料不全。
六哥听了说:亏了不全,要不然指不定什么味儿呢。
白葆春老婆笑着说:这可要了我的短,我是不吃辣椒的。
六嫂说:妈,想着您呢,给您做了一碗清汤的。
白葆春老婆看到,那碗里雪白的面条几片青绿色的菜叶说:好,这个对我的胃口。
六哥和麻金城两个人推杯换盏的喝的高兴,脱了衣服大喝起来,六嫂有点担心的说:你们俩悠着点儿。
麻金城斜着眼睛说:白玲,舍不得酒是怎么着,二哥好容易来一趟,你得让我喝美了。
白葆春老婆说:没在外边,喝多了睡觉,咱们这有的是地方,就让他们哥儿俩高兴高兴。
麻金城笑着说:对,还是师娘疼我。
说起酒量,六哥是这哥仨里是第一,其次是麻金城,沈建功倒是第三,麻金城想了起来说:小六子,按照咱们哥们的排行,你最小,大哥最大,按照酒量你是老大,大哥最小,我一直是横竖不改本色。
老二麻金城喝多了酒又一次提到沈建功,六哥伤感起来:二哥,说起这事来怨我,我到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麻金城听了说:为什么呢?
六哥又把沈建功怎么走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说起了自己怎么去内蒙找他。六哥虽然有些酒意,大群这段他倒是隐藏起来。
麻金城听了说:小六子,这是你的不对了,大哥是个要脸要面的人,你怎么能伤他?说起来我也对不住大哥,想当初师傅去会狼瞎子,跟那个蒙古人切德尔乎摔跤,我要是上了,大哥也不会把胳膊摔断了。
酒会使人兴奋,也可以使人无所顾忌,二人只顾怀旧,每一句话都刺着白葆春老婆的心,只好强忍着听着。
六嫂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拦不住了,看出母亲的心思悄悄说:妈,小穗儿也困了,您带着她去西屋歇着去吧。
白葆春老婆站起身来说:好,让他们慢慢的吃。
白葆春老婆带着小穗儿去了西屋,六嫂和大凤收拾桌子,捡了几样儿不怕冷的菜留在桌子上,自己和大凤躺在床上和衣而卧,六哥和麻金城一直喝到天亮。
年过了,麻金城喝的吐了一天带着大凤回了西山,六嫂和六哥也带着孩子回了家去上班,一切都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
六嫂去上班,由于分的暂时是管行政,加上又只有她一个女性,打扫办公室,到厂里锅炉房打水,接电话,接待来人,管理文件,一句话,凡是别人不管的,都是她的,劳服不但没像她希望的那么自由,相反比在厂里还忙,忙的她有的时候最后一个接大壮。每次到了托儿所,阿姨看见六嫂跟看见仇敌一样的眼神。为了避免让阿姨不高兴,六嫂只好到了点先把大壮接到办公室,然后跟自己回家。
开春的时候,工地开了工,六嫂又多了一项活,在基建库没成立以前,六嫂还要查收各种材料的进出,收取单据。谭鑫也看出了六嫂的工作量说:白玲,再咬咬牙,过几天我就开始招孩子门进来,现在招进来就得给他们开支,厂里还没有这个打算,咱们现在是光花钱不挣钱的阶段。
大壮已经升到了大班,淘气异常,这又让六嫂多了一份精力。如果说白天就已经很累,接回大壮的时候最累,因为大壮会手脚不停的闹腾。
一次回娘家,麻金城也去了,聊天当中六嫂就说到了现在工作的情况,麻金城听了说:这个好办,我觉得你现在到了个新地方是个机会,孩子的问题我看这样,你二嫂子在家闲着,把大壮弄我那去,让她给你看到上学。
原来,麻金城结婚以后并没有孩子,老婆是当地人,到了这没事干,麻金城也不指望老婆挣钱,一直就闲着家里。
六嫂听了心里虽然感激麻金城,但又舍不得就说:再看看,熬不住就少不得麻烦你。
麻金城到认了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二哥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我不给你瞎码棋。你要是不放心,就叫你嫂子到师娘这来,帮着你看孩子照顾师娘,就是没有这件事,我也想叫她来照顾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你们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放心?
六嫂听了眼睛一亮说:大壮的事还好说,你要有这个心思当然是太好了,也该你做点儿什么了,你这些年肉包子打狗的不照面儿,你得赎赎罪。
麻金城听了笑着说:白玲,说话也得有良心,想当初我接过师娘在我那,那个时候师傅没了我就想让她跟着我,师娘她不拿我当儿子,这怎么办,死活要回来。你要是同意,我就跟师娘商量。
两个人跟白葆春老婆说了这件事,白葆春老婆说:这不走了你大哥的路子?你大哥还好说,那个时候可以搬到我这来住,老二就不行了,你单位那么远,你把你媳妇撂在,这让你们小两口分着,当老家儿的哪有这么干的?我现在身体还行,你们看看我就行了。
麻金城说:师娘,此一时彼一时,我有车来回也方便,再说了也不是新结婚难舍难分,这都老夫老妻的了,老在一块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还别扭呢。我常来,您给我留一张床就行。
麻金城说的真诚,六嫂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白葆春老婆也说不出什么就说:你媳妇乐意吗?
麻金城说:那有什么不乐意的,在那闲的她老跟我找茬儿,还嚷嚷着回家,您要是不让她来我也准备把她送回陕西吃裤腰带去。
事情商定,麻金城说干就干,真的拉着铺盖和媳妇放到了白葆春老婆家,六嫂和六哥一说,六哥也挺高兴,唯一不高兴的是大毛,因为她舍不得大壮,听了坐在一边转眼圈儿。
六嫂要把大壮送到母亲那,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母亲有人照顾,六哥也同意,自己也能忙的开,谁想自从说了这个意思,大毛倒是整天不言不语,她什么也不说,只要见到大壮就抱着不撒手。六嫂看出了大毛的心思,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六嫂问大毛:你不乐意把大壮送到我妈那去?
大毛喂着大壮吃饭说:没有啊?
六嫂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不高兴。
大毛看着大壮说:弄着他惯了,是有点舍不得。
六嫂说:这才多远?你想他就看看他,休息了咱们把他接回来,这又不是走远路。
大毛说: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想,我去看他,他姥姥一定以为咱们不放心他,这多不好?要说一个礼拜才看见他一回我又受不了。再说,孩子老折腾不好。
六嫂笑着说:这都不是理由,你去看大壮我妈怎么能不理解?接他回来就叫折腾,那现在一天两趟的送托儿所不是折腾吗?
大壮有个习惯,只要大毛抱着他,他就要揪大毛的耳朵,实际这是孩子一种示爱的方式,六嫂正说到这,大毛嘴里嚼着饭心满意足的揪着大毛的耳朵,大毛心里更难受了。
六嫂看到这些说:大毛,我是累不了啦,现在比我在原来的地方还忙,你上班,二毛上学,家里不是没人看着吗?
大毛说:我厂子里也有托儿所,我能准点下班,叫他跟着我呢?
六嫂笑着说:你没结婚,托儿所也不能收呀?再说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抱着孩子上托儿所那像什么话呢?
这几个难题把大毛问住了,大毛本想说,找陈静跟托儿所说一声,转念一想,前一次就是自己惹的事,最好还是不提,再说,嫂子说的也有道理,想到这低着头不说话,小二子走进来。
二毛看了小二子一眼说:我们都吃完了。
小二子气的说:你还有别的吗?我到你们家就是赶饭来了?
大毛看见小二子想起了什么说:要是叫小二子每天接回来,我不在家让二毛顶一会儿不成吗?
小二子没听明白说:叫我干嘛?
二毛说:叫你接孩子。
小二子听了说:接谁的孩子?
二毛说:还有谁的孩子,你有孩子吗?
大毛本来心情烦躁,听了二毛的话瞪了她一眼说:你有正经的吗?
六嫂想了半天也觉得,这样不把牢说:先就这么定了,放他姥姥那,不行再说,小二子人家也有自己的一摊儿呀?
小二子听了说:让我接大壮?您饶了我吧,那一次我就服了,这孩子活猴一样,我可弄不了。
大毛也想着不合适说:没非得让你接,先脱的干净!
小二子就怕大毛听了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吗?真让我接我也没说不管哪?
大壮的事就这样定了,星期六的晚上大毛带着大壮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大毛把给大壮买的东西衣服收拾好了放在床上,六哥和六嫂抱着大壮出了门,二毛送到门口,大毛并没跟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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