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你就知道了!”
六哥放下电话急忙又缩回了日坛公园,因为那里有地方隐蔽,否则这样满脸是血的太显眼了。
三白真的很快开着他那辆破吉普跑来了,到了公园转悠着找,迎面碰见六哥吓了一跳。
“六哥,你这是从屠宰场里跑出来的?”
“你放屁,我让人给打了。”
“谁?”
“别问了,快带我找个地方上点药。”
两个人走出了公园上了车,三白往朝阳医院开去。
“你上哪?”
“朝阳医院哪?”
“上朝阳医院我还用你?那早有警察等着我呢,找个远点的地方。”
“六哥,你到底惹了什么事了?你没人命吧?”
“你费什么话呀!”
三白想了想说:“要不到咱们厂子的医务所怎么样?那个张大胆就是外科的,我跟他熟着呢,平常没少给我开假条,也没少吃我带回来的羊肉。”
“那就去!”
两个人到了厂子医务室,三白先给六哥带到药房自己去找张大胆,一会功夫张大胆进来了,看见六哥扭头就走。
“哎!张大夫,你别走啊!”三白拉着他说。
“不行,我有点晕,这是让谁给杀了?”张大胆脸色都发白的说。
张大胆之所以有了这个绰号,其实就是因为胆子小,他最早只是个拉药抽屉(药铺里的学徒)的,后来当了国民党兵学了点西医治疗外伤,有一次给人拉盲肠,刀口一流血吓晕了过去,从此落下这个名声,张大胆原来是个讽刺的叫法。好在工厂里大病并用不着医务室,平日里张大胆不过就是个给人换药的差事。
“张大夫,您赶紧给瞧瞧。”三白说。
“这个我可瞧不了,我也不敢瞧啊?”张大胆哆嗦着说。
“那你是什么大夫?”六哥问。
“活祖宗,你没瞧瞧你自己的样儿,我给你找个镜子你自己照照,脸都成了关公了,这样的伤医务室要是能看,还要大医院干嘛?”张大胆说。
“我六哥跟人打架了,要是上医院大夫给公安局打电话就麻烦了。”三白说。
“那怎么办?”张大胆问。
“止血你总有办法吧,包扎一下给开消炎抗感染的药你总会吧?”三白说。
“那成,没问题,你等着我拿绷带去。”张大胆说着出了门,三白怕张大胆跑了也跟了出去,六哥长长的出了口气。
张大胆拿来绷带药物等东西开始给六哥清洗伤口,先用酒精清洗伤口旁边的血迹,张大胆本来就怕血,手哆嗦着,六哥疼的直冒汗,三白站在旁边说:“张大夫,你告诉我怎么弄我弄得了,不然一会您能把我六哥收拾熟了。”
张大胆听了跟特赦一样的躲开说:“好,你就把伤口旁边的血迹擦干净我看看伤口的情况。”
三白用消毒棉花蘸着酒精清理了伤口,张大胆探过脑袋来看了看说:“这不行,得缝合,这口子都张着嘴呢,我先给他打一针破伤风。”
“上哪个医院,附近的医院谁看见也得给公安局打电话。”三白说。
“我找个人去。”张大胆说完走了。
不一会张大胆找了个女大夫进来,大夫看了看伤口说:“得缝。”
张大胆说:“是得缝啊,不缝我叫你干嘛?”
女大夫看来是受过训练,不一会给六哥缝合好伤口包扎好了,三白谢了他们,张大胆和大夫走了。
“六哥,跟我去我的办公室洗洗吧,现在都下班了,办公室没人了。”三白说。
六哥跟着三白到了办公室,三白打了盆热水六哥洗了血迹,三白又找了件衬衫给六哥换上天已经黑了。
“六哥,到底怎么回事呢?”
六哥把经过说了一遍三白摇了摇头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别说张秃子找你麻烦,就是让嫂子知道了也不能饶了你,六嫂可不是吃素的?”
“那怎么办?买卖不挣钱赔了个底儿掉,我不往家拿钱孩子大人光靠你嫂子也不成啊。”六哥垂头丧气的说。
“那你找这个人不行啊,跟地雷似地老挂着弦,不定哪天就响了。”
“走一步说一步吧,对了,今天晚上那娘们回来叫我接站去呢,我这样怎么去?”六哥忽然想起了大群今天要回来说。
“你还想着她呢,你先说今天你怎么回家吧。”
“我一般都不回家,你嫂子也习惯了,这倒不怕。”
“你这样养好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老不回去她不疑心?”
“所以你得帮忙啊。”六哥说。
“我帮什么忙,嫂子没长毛,长了毛比猴都精,你可别让我去蒙她,要是露了相我可兜不住。”
“就说我跟着你卖配件去了。”
“那你上哪住着去?要不我再找找我大哥周老大,看看前门那房子空着没有?”
“先接了大群再说、”
“这样,你先在这等着,里屋有张床你先歇会,我去接那娘们,回来再商量。”
京广线是真正的热线,每节车厢连过道甚至座位底下都是人,大群千辛万苦的提着两个大包下了火车走出车站,广场里人山人海,她左右寻觅着六哥的影子。
三白把六哥放在办公室里开车来到北京站想起来,他并没见过大群,怎么接呢?他来回盯着提着包的女人,就是不能确定谁是他要接的人。
三白捡了张报纸,用笔在上面写了“大裙”两个字举在头顶,果然奏效,一个女人提着包朝他走过来。
“小六子呢?”大群走到三白跟前问。
“六哥有事没来,叫我来接你。”三白说。
“帮我拿着,累死我了。”大群指着包说。
三白对大群的不客气心里有点不满意,想到六哥也只好忍耐。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大群拿出手绢当扇子煽着说:“我那个群是群众的群,不是裙子的裙。”
“我怎么知道?我想你是女的又是卖服装的,这个字合适。”三白对大群想起挑这个字的毛病觉得这女人应该矫情。
车站离三白的厂子不不远,没一会就到了,三白把车停在厂门口对大群说:“六哥让人打了,现在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呢,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他。”
“叫谁打了?”大群听了跟着下了车说。
“不是外人,是你爷们。”三白想起六哥的遭遇就来气。
三白开了门打开灯,六哥躺在床上睡着了,大群看到六哥脑袋和胳膊上缠着绷带,半拉脸都肿的变了形吓了一跳。
“下这么狠的手,这张秃子丫挺的!”大群说着坐到六哥的跟前。
六哥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大群心疼的眼泪都流下来说:“他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托你的福。”六哥瞪了大群一眼说。
“上哪个医院看的?”大群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六哥的头。
“哪敢上医院,上完医院就得上分局了。”三白说。
“脸肿成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大群皱着眉说。
“今天晚上要是不发烧就没事,医务室里开了药了,要是发烧就得去医院,怕也没用。”三白说。
“走吧,你跟我回家。”大群站起来说。
“回你们家不是给你爷们送去了?”三白说。
“回我娘家,他不敢去有我那。”大群说。
“六哥,你说呢?”三白不放心的问。
“。”六哥也跟着坐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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