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我什么也不干,就是想和你在一块待会,说实在的我还真觉得你不错呢。”
“什么不错?”
“哪儿都不错,哈哈哈哈哈!”大群说完喝了口酒又塞进嘴里一口肉。
“大群,咱们哪说哪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要是觉得不上算你开个方子,我认账。”六哥无奈的说。
“真的?那好我就开个方子。你接长不短就给我来个信儿,咱俩待会你看怎么样?”
“就这个?”六哥想不到大群就说了这么点东西。
“这你要能做到我看就不软,女人有什么要求呢?有个爷们拿自个当回事比什么都强。”
“大群,你是有夫之妇,我是有妇之夫,这能闹着玩儿吗?”
“要不我说你是腊八蒜呢,你既然比谁都明白,你早干嘛去了?你搂着我睡觉的时候你想过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吗?看着你大眼溜精的怎么跟个木头似地?”
“你有张秃子,叫他知道了不是麻烦?咱们也没这个打算呀,不是去找我大哥吗?”
“有意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成荫,你以为我有打算?张秃子你甭操心,我做的了他的主,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俩是豁子嘴吹灯谁也甭说谁。你做的了你媳妇的主吗?”大群说完两只眼火辣辣的看着六哥。
一个人的情绪能影响他的想法,这看来是不错的。六哥买卖做成了这样,家里不能管,又让人坑了这么多钱,想当初是自己要辞了工作,现在埋怨谁呢?六哥想和谁说说自己的苦闷,可是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都不能说。况且,六哥虽然有朋友,大多是穷光蛋,说了谁又能帮上他呢?跟六嫂就更不能说了,媳妇是用来倾诉心情的,但绝对不能诉说事实,如果说了不利,还不如不说。眼前的大群不属于家人,也不是朋友,和一个局外的人说点恐怕就没有顾虑了。
六哥不言不语的闷头吃喝,大群看了他一眼说:“我跟你说话你听着呢吗?”
“嗯!”
“你从内蒙回来就真的一点也没想起我来?”大群问。
“我哪还有心思想这样的闲篇儿,我都快疯了。”六哥把眼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做买卖就得有赔有赚,不骗你一回你也不长眼。像你说的那种人,当初就得留神,哪有给现钱那么痛快的,天上没有馅饼掉下来。”
“他妈的他是好着我的脉来的,我这些日子不挣钱正着急呢,偏偏就有了这样的买卖我就没留神。”
“这就对了,我看他能好你的脉,这里面就有猫腻。”大群说。
“什么意思?”
“同行是冤家,你想想你得罪过谁?或者你有的他们没有,商人比他妈窑姐都不如,什么屎都拉!”
“你是说有人害我?”大群的话叫六哥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哪知道呀,就凭你说的,有那么多有现货的家儿他都不去,你卖的东西跟人家一样,他干嘛偏买你的?他又不是熟人。”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人有坏心眼遭人恨,可没坏心眼又活不了。先别说你那烂事了,我最近联系了个朋友,在秀水那做服装,他现在有两个摊想租出一个去,我给拦下来了。”
“你要做服装买卖?”
“我都做了好几笔买卖了,我想我这么混下去哪天张秃子出点事我找谁去?这小子跟我躺在一个床上,心眼可跟我不一样,我得给自己想条后路。亏了我自己也攒了点钱。”
“你做买卖赔不了,你心眼多。”
“就是那个地方不妥当,净是大刑上来的,我一个女人在那不好混。”
“那怎么办?”
“你以为我找你干嘛?我想干脆你就把你的买卖关了跟着我干得了,有个男人给我盯着我心里还踏实点,你身上有功夫,人我也信得过,挣了钱咱俩半儿劈。”
“那张秃子呢?”
“我都俩月没看见他的人影儿了,听说跟个娘们鬼混呢,他巴不得我不找他。”大群说完喝干了杯中酒。
“我得好好想想,我库里头压着不少的货呢,那可都是钱哪!”六哥犹豫的说。
“赶紧趸出去,给钱就买,再压着一分钱都不值了,你现在要是缺钱从我这拿点儿。”
“那哪行?”
“瘦驴拉硬屎的劲头又来了,我说你装腊八蒜你还不乐意。”
肚子吃饱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特别是说了很多的话,两个人都觉得心里很痛快。大群红着脸说:“吃饱了喝足了,谁管我也不服了。”说完站起身来结了帐。
大群和六哥走出了饭馆,六哥觉得一个大男人叫女人结账心里有点过不去说:“改日吧,改日我请客,要吃涮肉就得上东来顺。”
六哥这样说有不好意思的成分,也有最后也不服输的意思,你看,你大群请我吃涮羊肉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馆,而涮羊肉应该是在东来顺吃的才正宗。
“炉煮寒鸦,肉烂嘴不烂,到了这个份上了还吹牛逼呢。我现在没吃饱,走吧,东来顺也没关门儿呢。”大群说。
”好东西都一次吃了,你以后吃什么?”六哥勉强抵挡的说。
“男人要面子这我知道,可是要是拿着屁股当脸用,面子可不是论个儿大的。”大群剔着牙说。
看着六哥没话说大群笑了笑说:“咱别逗牙签子了,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成就给个痛快话,不成也赶紧告诉我,男人有的是,我可以退而求其次。”
“你看你,说着说着就走板儿(没正经),我的买卖说关就关哪?我不得好好安排安排?”
”我等你回信,还有,你是不是听了我说的有空叫你跟我待会儿就心虚了?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服装摊儿的事。不过我还得说实话,要是没别的想法你还真不值得我这么想,哈哈哈哈哈!滚蛋吧!”大群说完钻进旁边胡同里走了。
六哥扭头回上了车站,到家下了车走到胡同口看见小二子。
“刚回来六哥。”
“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熬着呢?”
“我熬着?你得问问我为什么熬着?”小二子等起眼睛说。
“想媳妇呗,你还有什么新鲜的?”
“大壮病了,我刚拉着他们娘儿俩和大毛看完病从医院里回来。”
六哥一听浑身一震,加快脚步朝家里走来,推门进了屋看见六嫂坐在椅子上拿着药瓶子看,大毛搂着大壮坐在床上,二毛也没睡觉,靠在窗边看着六嫂。
“孩子怎么了?”六哥问。
“发烧。”六嫂头也没抬的看着药瓶。
六哥走到床边看了看大壮说:“因为什么发烧呢?”
“老咳嗽把肺给咳嗽的发了炎,大夫说是肺部有罗音。”大毛说。
“要紧不要紧哪?”六哥听了着急的问。
“不要紧的,现在打了点滴不烧了。”六嫂说。
六哥听了点上颗烟出了口长气。
“外边抽去,孩子咳嗽你不知道?”六嫂说。
六哥正要出门,瞎姥姥走了进来。
“姥姥,您还没睡呢?”六哥说。
“孩子怎么样了?我听小二子说是肺炎?”瞎姥姥说。
“没到那份上,瞎姥姥您坐这。”六嫂起身让了坐。
瞎姥姥撩开衣角从里边的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红色的小盒子,那盒子看样子还是大漆的。
“男孩子火大,病都从火上来。少给他吃,这不是疼他,吃多了就火大,火大就爱闹毛病。我这有点《小儿金丹》,这可是同仁堂的药,你给他吃点。还有呀,有句话老话,有病没病《至保定》,没病你也给他吃点,管事。”
“姥姥,还让您惦记着。”六嫂端过一杯茶说。
“你怎么惦记我来着?”
“谢谢您啦姥姥。”六哥说。
“小六子,我可得说你两句儿了,你媳妇操持这个家,东挡西杀跟穆桂英似地,你怎么连家都不着?一个大老爷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老娘们儿能耐再大也不成,你得想着家呀?”瞎姥姥说。
六哥低着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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