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葆春老婆把瞎姥姥的话跟六嫂说了一遍,六嫂说:“瞎姥姥人不错,就是神神叨叨的,您别听她的。”
如果每个人的一生在自然的状态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那么他们的不同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每个人就是一个角色,他的一生就是一个故事,那么这个故事又是谁编的?仔细想起来,人这个角色是被动的,他既不能编故事,也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谁在摆弄他们?
虽然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可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旋律,那么这不同就有意义了,否则故事就枯燥的不行。
六哥家里的这个故事现在好像有了好的转机,老娘离开了他们,这使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人都解脱了,六哥有了儿子,沈建功媳妇和小穗儿回来了,这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
一个活的特别小心的人曾经告诉我,看上去特别好的事情往往最值得警惕,因为这最有可能是坏事的开始。但我还是觉得,这太累了,即使真是这样,我们真的在好事情面前连乐都不敢,专门为那个坏事做准备,这世界上还有快乐吗?
六嫂只在母亲在这的一个星期里坐了个标准的月子,因为有母亲的照顾,但是她还是坚决的催促母亲回家,不要再管她了。慢说在这累,就是这么热的天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的罪过也不是好受的。
大毛放了假,成了六嫂的帮手,六嫂也下地干些零碎活,白葆春老婆带着小穗儿回到了南菜园。
沈建功媳妇虽然回到了师娘家,但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了,这里有工作上她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顾及家里的原因,也有她不再像过去似地把家这个小圈子里的事那么在意。和沈建功之间,她已经不那么苛求他,在表面上看来,他们相安无事。
六哥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大壮,转眼间,大壮子已经一个月大,六哥准备给儿子过个满月。正如瞎姥姥说的,大壮的夜哭是惊了魂,其实,仔细想起来,如果把中医或者传统的说法去除玄虚的成分,我们只当它是个名字,很多的事情就容易理解,比如对疾病的叫法和解释。
白葆春老婆真的去找了那个医生给大壮看了看,大夫只叫他们把一块朱砂包在一个布袋里栓在大壮的腰部,孩子果然就不哭了,大夫说,只挂一个月,出了了满月就摘下来。
六哥主张去外边热闹一回,请些朋友吃一顿给孩子过个满月,六嫂却不同意,按照北京人的习俗,孩子出了满月,母亲要带着孩子到娘家去住几天,这叫“挪骚窝”。六嫂的意思是说,就着这个挪骚窝到母亲那,一家子热闹一番,因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凑在一起了,另外也有节省的意思。
“儿子满月,在外边摆几桌酒席这不为过,省钱也不在这!”六哥说。
“一个小孩子讲什么排场?到姥姥家大家热闹一下我看也挺好的。”六嫂说。
“那我都跟朋友们说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六哥说。
“那好吧,你去热闹你的,我带着孩子和大毛二毛回家热闹去,咱们两不相扰你看怎么样?”六嫂说。
六哥知道抝不过六嫂也只好就这样了,并且答应,中午和朋友吃完了饭下午就到师娘那去和家里人热闹。
六嫂带着大毛二毛,抱着大壮回了娘家,正是个星期天。一个月没有回家,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大毛和二毛,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六嫂不由得心里一阵惆怅,虽然这是两辈人,可六嫂发现自己带着的是三个孩子,将来要带到什么时候?带到什么地步?而且,从现在开始,六嫂看来是一刻也不能不带着他们。想起当初自己对结婚的想象,她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白葆春老婆看到几个人进了门,心里很高兴,接过大壮看着说:“哟,我这大孙子又长了一圈儿。”
小穗儿看到姥姥抱着大壮跳着脚嚷道:“干吗抱着他呀?我姑姑干吗不抱着呀?”
“你小东西怎么学的气怀(小孩的嫉妒)?”六嫂抱起小穗儿说。
“我就不让我姥姥抱着他!”小穗儿撅着嘴说。
“是你姥姥也是他姥姥呀?”六嫂说。
“不是,就是我一个人的姥姥!”小穗儿坚持道。
娘几个说着笑着,大毛二毛站在一边,大毛虽然是个孩子却是懂得事情,看着六嫂一家子亲亲热热不由得想起了母亲。
白葆春老婆眼尖看到了说:“光顾了和这个小崽子闹腾了,把俩姑姑给落下了,快坐着,我给你们拿吃的去。”
白葆春老婆拿出三个苹果递给小穗儿说:“小穗儿,给两个姑姑送去。”
小穗儿拿着苹果站在那没动,白葆春老婆说:“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上次我可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要是不给姑姑们送去,你也别吃!”
小穗儿只好拿了过去,大毛拿着苹果说了声“谢谢”放在手里没动,二毛早拿到嘴边要咬,大毛瞪了她一眼,二毛停了手。
“你瞪她干嘛?给你们就是吃的,这也是家,用不着那么多的规矩。”六嫂说。
二毛听见六嫂说了才咬了一口。
“妈,我嫂子没在家?”六嫂问。
“好几个礼拜都不歇了,现在她可是忙人,不过今天不错,歇一天,我算计着你要来,叫她上街买点什么。”
“我大哥呢?”六嫂说。
“一大早就找小六子去了,对了,你大哥的消息你得问小六子呀,他现在不归我管了。”白葆春老婆说。
正说着沈建功媳妇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
“哎呦,可想死我了,快让我看看这小子。”沈建功媳妇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抱起大壮说。
自从上次六嫂到沈建功媳妇单位去找她以后,这是头一次见到嫂子,因为觉得上次有点过分,六嫂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这模样可像小六子,鼓鼻子大眼儿的,可是比他爸爸白,皮肤像你。”沈建功媳妇说着抱起了大壮。
“长的像他爸爸,脾气秉性可别随,他爸爸是个没星星的秤。”六嫂说。
“妈,他尿尿了!”小穗儿说。
沈建功媳妇低头一看,果然前襟湿了一片。
“嫂子,快给我吧。”六嫂说。
“的,这说明我们娘儿俩有“浇情””沈建功媳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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