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叫人家进来?外边那么冷。”白葆春老婆说。
“我让他等一宿他也得等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麻金城说到这脸上露出得意的颜色。
白葆春老婆心里一个劲的翻腾,说实话,她这次看见麻金城觉得这孩子还是有良心的,丈夫一辈子拿徒弟当心尖,现在他死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态度让他们四分五裂,其实,想起真的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那滋味还真是难以想象。
“过两天吧,过两天我去。”白葆春老婆说。
“别过两天,今天您就跟我走,白玲也跟着我走。”麻金城说。
“我得准备准备呀?”白葆春老婆说。
“准备什么,我那什么都有,您就穿暖和了跟我走就是了。”麻金城说。
白玲看见母亲竟然活动了心眼一时为难起来,拦着于情意上说不过去,不拦着如果让麻金城接走了母亲,日后自己也得往那跑,远近先放在一边,一想起那天晚上麻金城的做法,白玲不由得就心惊胆战。
“妈,要去您就跟我二哥走,我可不去,我怎么上班呀?”白玲想拿这个来限制一下母亲。
“你上你的班,你不是住宿舍吗?礼拜天你来看看老太太就成。”麻金城倒好像早就想好了似地说。
白葆春老婆还在犹豫,麻金城拉起她说:“走吧师娘,我也不是外人,您琢磨什么呢,再不走真把司机给冻坏了。”
“那小玲子今天怎么办?”白葆春老婆说。
“要不跟我走,明天我派司机送她上班,要不我先把她送到宿舍,两样儿由她挑。”麻金城说完看着白玲。
看来走已经成了定局,白玲只好说:“那你先把我送宿舍去吧。”
“好!你们娘儿俩去穿衣服跟我走。”
娘儿俩穿好衣服,白葆春老婆又拿了些手使的东西跟着麻金城上了车。
麻金城把白玲送到厂子门口说:“礼拜六我来接你。”
车子走远了,白玲站在那一时为难起来,这一切好像都安排好了,怎么今天六哥走了他就来了?母亲又为什么答应了他?父亲没了,六哥又走了,麻金城拉走了母亲,难道这世界上就该着撇下她一个人?想到这白玲眼泪围着眼圈打起转来。
白玲回到宿舍,小刘看见她说:“明天才上班今天就回来了?”
“你呢,你不是也回来了吗?”白玲说。
“我倒是想不回来呢,我明天再回来就来不及了?我从窗户里看见,又是那个穿军装的把你送回来了,我现在有点迷糊,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我二哥,我爸爸的徒弟,你是有没事有瞎琢磨的瘾是怎么着?”听了小刘的话,白玲现在的心情分外的烦躁。
小刘回家过年,并不知道白玲的父亲死了,所以还在开玩笑,听到白玲的话里有埋怨的意思说:“你瞧你,越来越不识逗了,我是跟你开个玩笑,犯得上急扯白脸的吗?”
“我哪有心思开玩笑?”
“怎么了?”
白玲把父亲的死以及麻金城接走母亲的事说了一遍,小刘坐在白玲的身边说:“怨我,我不知道。”
小刘这么一安慰,白玲反而伤心起来,小刘赶紧安慰到:“白玲,看来你二哥对你还是不死心,我怎么就没这样的镜头呢,除了我们家小顾,再也没个男人正眼看过我,我想发愁都没机会。”
“我想不一定,我爸爸和我妈都没少疼他,他总得有良心,只是他接走了我妈,我不乐意上他那去,这怎么办呢?”白玲发愁的说。
“干嘛不乐意?有你妈在那呢,他能把你怎么样?”小刘说。
“不是因为这个,要是没有这样的关系,我是狠的下心来的,现在就得心里不乐意,表面还得装,我是最烦装的人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经历的太多,也许是悲伤和内心焦虑的结果,白玲半夜就发起烧来,小刘衣不解带看着白玲,早上盼着医务室来了人去看病,拿了药回到宿舍小刘去上班,除了中间她回来给送了碗面汤,屋子里就剩下白玲一个人。
白玲躺着床上想,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否则自从爱上六哥就没消停过,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天,所以惩罚自己呢?
晚上回来,白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刘,小刘说:“我们家那有座小庙,不知道供的是谁,我老去烧香,灵着呢,要不等你好了,再赶上礼拜天,你上我们家去,你也去烧烧香?”
白玲听了觉得小刘可笑也可爱,不知道庙里供奉是什么神灵居然还去烧香,这可应了那句话,磕头烧香不知道供的是哪路的神仙。
白玲开始只是发烧,并没有在意,一直烧了三天不但吓坏了小刘也让她自己开始担心起来。临近周末的时候,厂子里派了车把她拉到医院,诊断为胆囊炎。由于是急性病症,白玲住了院,眼看着不能去看望母亲又不能说明真像,白玲着起急来。忽然想到大哥,给了小刘电话号码去叫沈建功。
沈建功接到电话跑到医院,白玲想到仅仅几天的时间,自己就变得孤苦伶仃,如今看到大哥倍觉亲切,心中难过起来,禁不住掩面哭泣。
“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大个子还哭,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得病的?”沈建功安慰说。
沈建功劝住了白玲,白玲把麻金城接走母亲的事和大哥说了一遍。
沈建功听了也觉得纳闷,师傅死的时候他考虑应该告诉麻金城一声,于是给麻金城打了电话,结果被告知不在北京,既然不在他也就没在葬礼上提这件事。怎么又跑到师傅家接走了师娘呢?
“接走也对,省的你们娘儿俩守着空屋子难受,我要有地方我早就接走师娘了,他是师傅的徒弟,他也应该的。”沈建功说。
“可我不乐意上他那去看我妈。”白玲抽泣着说。
“那怎么办?”沈建功问。
“我想让你把我妈接回来。”白玲说。
白玲的话让沈建功为了难,麻金城接走师娘按说没什么不对,也不能有什么目的,就沈建功对麻金城的了解,此人除了心胸狭窄,非豪爽坦荡之辈以外,并无恶德,如果去接回师娘,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刚接走几天我就去接回来,老二要是不乐意呢?再说接回来还不是又回去守着空屋子?”沈建功说。
“我们娘儿俩在家熬着,等六哥回来就好办了。”白玲说。
“这不像话,我去了怎么说呢?”沈建功为难起来。
“我不管,你今天就得去!”白玲对沈建功一向是不讲理的。
“好!好!我去,你别着急,踏踏实实的养病。”沈建功无奈的说。
沈建功嘱咐了白玲几句话,又托付了小刘几句转身走出了医院。
小刘看着沈建功的背影对白玲说:“。”
白玲见沈建功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又听了小刘的夸奖心里踏实了许多说:“就是我大哥才是好人呢,我就能磨他,有的时候急的他脸红脖子粗的。”说完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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