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怀过孕是怎么着?”六哥说。
“我听我妈就这么说,说她怀我的时候就没事人儿似地。”白玲说。
“千万别是丫头,我就怕这个。”沈建功听了说。
“大哥,你怎么还重男轻女呀?”白玲说。
“我想着我要是摔不了跤了,将来让我儿子学这个呀。”沈建功说。
“得了吧,是儿子我也不让他学这个,多玄乎。”沈建功老婆说。
吃了饭坐了一会,白玲和六哥告辞,沈建功送到门外,六哥约定了去通州就来找他。
六哥骑车把白玲送回厂子,到了门口白玲站在那说:“练功可得小心着,你还有伤呢。”
六哥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白玲喊道:“回来,这就走了?”
六哥想起什么走过来亲了白玲一下,白玲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早就要问你,你这手很熟练,跟陈静没少这样吧?”
“你问这个你叫我怎么说?”六哥为难的说。
“实话实说。”白玲说。
“你要捣后账就没劲啦”六哥说。
“我捣后账?我要捣后账我找你干嘛?我就想知道这个,有还是没有?”白玲说。
“有!”六哥咬牙说。
“你就不会说没有呀?”白玲有点气急败坏的说。
“你让我实话实说的呀?”六哥说。
“你气死我了,你赶紧给我走,傻六子!”白玲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厂门。
六哥楞在那摇了摇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玲为什么听了实话倒急了眼。
六哥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到了院子门口发起愁来,因为太晚了,叫门会吵了街坊。正在不知怎么办的时候,门开了,大毛探出头来。
“哥,你站在这干嘛?”大毛说。
“我这正发愁呢,你怎么还不睡?”六哥说。
“你没说不回来我给你等门呢。”大毛说。
两个人进了院子,六哥轻声说:“妈没问我吧?”
没等大毛说话,屋子里传出了老娘的声音:“小六子,你进来!”
大毛小声说:“妈正上火呢。”
“为什么?”六哥问。
“陈静今儿下午到咱家来了,跟妈哭天抹泪儿的说了半天走了,妈就生气了,说回来就扒了你的皮。”大毛说。
六哥听了心里一沉,来不及多想进了老娘的屋。
“你干嘛去了?”老娘问。
“去通州看我师傅去了。”六哥说。
“你师傅亲还是你妈亲呢,啊?”老娘说。
“您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我看看师傅这也没什么不对呀?”六哥说。
“小六子,你甭跟我打马虎眼,咱们家可都是本分人,我可没教给你缺德!”老娘说。
“我缺什么德了?”六哥听了觉得这话有来头。
“你跟陈静怎么回事?你跟你师傅的女儿白玲又是怎么回事?”老娘说。
六哥考虑过和陈静的事是早晚要和老娘交代的,可他没想到这事情来的这么快,有心就把事情说开了,看着老娘的架势怕是说不通,一时语塞。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吃着盆儿里看着碗里的?陈静哪点配不上你,我还担心人家不乐意呢,你可倒好,这么好的姑娘就不能入你的法眼?一准儿是那个叫白玲的狐狸精给搅和的,你今天跟我说实话,要不我就一头撞死你这儿!”老太太越说声越大。
“这是谁跟您胡吣(胡说)的?”六哥这句话是想引出陈静到底跟老娘说了什么,自己好有应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头是包不住火的,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从你上霸州我就瞅着你不像话,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是什么变的我能不知道?”老娘看来今天是准备跟六哥战斗到底了。
“我不乐意和陈静在一起,婚姻是我自个儿的事。”六哥憋了半天鼓起勇气说。
“你放屁!婚姻是你自己的事这个不假,可你娶媳妇就是我的儿媳妇,我也得参与意见,不能你领回家什么我都得算着。你要觉得我这样不对,你从今天就甭进这个家门!”老娘说。
“不进就不进,我干嘛非得听您的呀?是您找媳妇还是我找媳妇呀?”六哥豁出去了。
”好哇,小兔崽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了,我今天跟你拼了!”老娘说着话朝床下冲过来。
“妈,你还让人睡觉不让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做值日去呢!”二毛坐起身来揉着眼睛说。
“你甭管!”老娘说着话下了地,大毛过来拦住老娘说:“妈,您好好跟他说,再说了,这么晚了,您吵的街坊四邻的都睡不了觉,让人听见不笑话呀?有什么话明儿跟他说。”
大毛说完冲六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六哥服个软,六哥犹豫了一会说:“您也别生这么大的气,咱有话慢慢商量不好吗?”
老娘眼泪掉下来说:“兔崽子,你爸爸老早就撒手走了,把你们仨扔给了我,我容易吗?怎么这么点话儿都不听呢……。”
“你快睡觉去吧。”大毛趁机说。
六哥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想:怎么我搞个对象跟三国演义似地,看来陈静是不死心,六哥想起了在地坛时陈静跟他说的话:“我不反对你选择谁,可我反对你这种方式,你又不是皇上,干嘛我非得等着你挑呀?你要是现在对咱们的事定不下来,我看也别定了,好来好散的不好吗?趁着现在咱们相互牵涉的感情和精力还不多,拔出腿来还不那么费劲。”
看来陈静是觉得自己付出太多拔不出腿来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己做事不果断,现在要比那个时候还难办!
六哥上班走出院子之前路过老娘的屋子,老娘在屋里喊道:“给陈静打个点话,俩人好好说说,你要不听我的还跟你玩命!”
二毛背着书包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六哥说:“听妈这意思你要娶俩媳妇,哥,你本事可够大的。”
六哥抬起手来,二毛躲闪着一蹦一跳的跑出了院子。
六哥家里是个大杂院,根本就没地方,所以他又按照原来的做法,跑到后海去练功。后海有个跤场,原来很热闹,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几个上岁数的人在这玩。天渐渐的凉了,来的人就更少了,有的时候根本就没人。
六哥下了班到了后海,一个人在一片树林练起来,这里练功的家伙都是现成的,这些东不值钱,除了石头就是木棍绳索,一般人没有用,况且那个时候的人虽然穷,别人的东西是不能要的,现在的人好像不记得这个规矩了。
练出了一身汗,六哥坐在石头凳子上抽烟,远远的就看见白玲走了过来。
“你怎么上这来了?”六哥问。
“你说过,你以前老去北海和后海摔跤,我想你就准得去,我刚上了北海没有你,就找到这来了,够用功的六哥?”白玲笑着说。
六哥对白玲称呼自己已经有了经验,这经验被后来的日子证明百事不爽,白玲高兴的时候就叫“六哥”,不痛快的时候就是叫他“傻六子”。
“大哥说的对,得给师傅露脸。”六哥说。
“你万一要现了眼呢?我上回可看见了,你跟一口袋似地叫人给撂趴下了。”白玲说完这些话跟着一串笑声。
“现眼我也上。”六哥说。
白玲打开包拿出一个纸包说:“好,我替我爸爸犒劳犒劳你,烙饼卷猪头肉,这可是我在食堂排了半天队买的。”
“那我先吃了再练。”六哥说。
“不成,练完了再吃,论功才能行赏呢。”白玲说。
“你比我师傅狠。”六哥说。
白玲听了笑着说:“六哥,你知道你有个毛病,说了你就认真,我大老远的给你带来了,就怕你饿肚子,你怎么就当了真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吃?”六哥说。
“废话,我走了一身的汗,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吃,摔跤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玲说。
六哥真的饿了,这句话绝对不是贬低他,中国人多少年就跟这个“饿”字打交道,所以圣人才说出:民以食为天。
六哥吃着烙饼,白玲坐在他旁边说:“你慢点吃,六哥,你到底能不能去比赛呢?依着我,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你得小心着自己的伤。”
“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就不疼了。”六哥说。
“你上回带的那个护腰真的管事?”白玲说。
“管事,不然就不是输的问题了。”六哥说。
吃了烙饼六哥说:“走吧。”
“不练了?”白玲说。
“什么时候了,一会你就没车了。”六哥说。
两个人出了后海,六哥看见前边有个的女人的,是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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