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儿又把白葆春老婆让进正房说:“我打发人叫畅春楼给咱们送饭来了,你们一定还没吃呢,等会儿就来!”
不一会,畅春楼伙计挑着食盒进了门,许三儿调开桌椅把白葆春老婆和白玲让了座,伙计打开食盒摆好了饭菜走了。
许三儿打开酒瓶说:“弟妹,能喝一口吗?”
白葆春老婆推让着说:“我可喝不了酒,三哥您一个人得着吧。”
“那就多吃菜,我没什么准备,请也请不到,一来就全来了,哈哈哈!弟妹,咱们哥儿俩可有好多年不见了。”
“可不是吗?你现在走在马路上,我都不敢认了。”白葆春老婆说。
“这是闺女吧?”许三儿指着白玲说。
“对,玲子,快叫三伯。”
白玲叫了一声,许三儿笑着说:“想不到白葆春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哈哈哈,我看着都眼馋,给我当干闺女怎么样,我就没闺女。”
“那好呀,你要不嫌弃就行。”白葆春老婆说。
“我嫌弃?你答应了,我乐还来不及呢!”许三儿说。
“那就认你这个干爹!”白葆春老婆说。
”这样我和白葆春还不用单论了,本来我们就是兄弟,哈哈哈哈!”许三儿高兴的满脸生光,当时就让白玲叫干爹,白玲蒙着头叫了一声,许三儿拿出钱来当了见面礼。
吃完饭,许三儿端上茶来和白葆春老婆聊着家常,白玲走出屋子外,一树的梨花盛开怒放,不由得看的入神,六哥从白葆春的房间里走出来,白玲看了看他说:“我爸爸醒了吗?”
六哥摇了摇头,白玲说:“你过来我问你,什么叫如花似玉?”
六哥说:“夸你长的好看,跟这梨花似地。”
“我有那么好吗?”白玲听了很高兴说。
“就是那么一说,你还认真了,说你长的跟猪八戒他妹妹似地,人家能那么说吗?”六哥说。
白玲一听踢了六哥一脚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傻六子!”
下午的时候白葆春醒来,看到老婆孩子吃了一惊,六哥在旁边也心里打鼓,因为他怕师傅埋怨。
“你们怎么来了?”白葆春问。
“你病成这样我们能不来吗?”白葆春老婆说。
白葆春用眼睛看了六哥一眼,白葆春老婆赶紧说:“你看他干吗?孩子跟我说就对了!”
白葆春见事已至此没说话,白葆春老婆用手一摸他的头,比上午还热,张云鹤说:“不用担心,这热在今天晚上是最甚的,因为前日为阳,后日为阴,病人在这个时候的体质虚弱,气血微缓,备好凉毛巾降温就可以。”
“大夫,这样烧不碍事的吗?”白葆春老婆还是不放心的说。
“我行医多年,这点病还是看的透的,只管放心。”张云鹤说完了要走,许三儿送出门去。
许三儿走到院子里说:“张大哥,真的不碍事的?这可是我的兄弟,好多年没见,谁想就病在这里,你可得给我个实底,我心里头不踏实呢。”
张云鹤微微一笑说:“许老弟放心吧,慢说是咱们的交情,就是一般的病人我也不能落个庸医杀人的名声呀?。”
许三儿说:“这烧老是不退我心里头就含糊。”
张云鹤说:“我不是说了嘛?这是寒气被药力逼出的症状,已经不是受寒时的发热。西医逢人发热就要用药物退烧,殊不知此是委屈求全之策,治标不治本。发热是散毒,只是降温如冷水泼热油,结果反受其害,需是将这毒火随着寒气散发殆尽才是根本的法子。即使是西医退烧,仍要用其他药物治疗才能治病,退烧不是根本的办法。中医此法是因病施治,一劳永逸。其实这种发散之法也是因人而异,令弟身体强壮,能够抵抗,若是身体虚弱者,万不可如此。得病也需好身体,治疗起来也方便哪,只是今天晚上要有人看管,只用冷毛巾敷在头上,不使发热时病人痛苦即可。”
张云鹤说完扬长而去,许三儿看着他的背影将信将疑。
晚上许三儿腾出了一间房子,拿出新被褥还特意叫了个村里的女人来收拾好,点上熏香安排白玲母女住下,六哥自然是和师傅睡在一起。晚上六哥对师娘说:“你们睡吧,我看着我师傅。”
白葆春的老婆说:“你这几天也够辛苦的,我看着他你睡你的。”
六哥不答应,许三儿说:“弟妹,就听了他的,年轻人精力好,你跑了一天了又着了这么大的急,你们娘儿俩都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睁眼,葆春兴许就好了。”
白葆春老婆拗不过六哥只好听他的回房睡觉去,六哥给师傅喝了药,不断的换着湿毛巾给师傅降温,一直到了后半夜,白葆春睡的很沉了,呼吸也均匀了,最重要的是烧退了。六哥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不敢睡觉可眼睛有些发涩。六哥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走到院子里点上一颗烟,看着满院子的月光,院子里飘着一股股梨花的淡香。
两天没回家了,明天还不知道走的了走不了,看白葆春的意思把握不大。想起了老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回家肯定担心,后悔昨天回北京的时候没先告诉她一声。忽然又想起了陈静,要说和陈静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当然不是,可有了女朋友的感觉的确让六哥觉得自己的日子和以前不一样了。六哥想起了陈静的话,是不是自己要摔一辈子跤呢?许三伯说的现在这个行当不时兴了,六哥也感觉了出来,可是看到师傅和他那种对摔跤的执著,还是让六哥很感动,老辈子的玩艺丢了可惜呀。如果陈静就是不同意自己摔下去怎么办?难道要在摔跤和结婚之间选择吗?那可真是件难事。
想到这六哥又暗自笑话自己,这都哪跟哪呀?自己认识她时间并不长,怎么想起结婚的事了?六哥是个不爱思考的人,他自己有一句话,多难过也是一天,别发愁过不去,天会按时亮的。
六哥掐灭了烟头,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一抬头看见白玲站在眼前。白玲的出现吓了六哥一跳:“你站这干嘛?吓人呼啦的?”
白玲穿着薄薄的睡裤,披着白天穿的外套,夜里的风让她把脖子缩到领子里:“我去看看我爸爸,怎么屋子里没人,你擅离职守该当何罪?”白玲说完笑了一下,月光下露出雪白的牙。
“师傅不烧了,睡的也挺好我出来抽颗烟。”六哥说。
“我看你站在梨树前冲着它发呆,你想什么呢,想家啦?”白玲说。
“我这么大个子还想家?你快睡觉去,别冻着。”六哥说。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那个……”白玲说了半句不说了。
六哥心里一愣,自己和陈静的事除了母亲,单位里的人都不知道,白玲更不可能知道,她这样说话什么意思?
“你说我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六哥说。
“别解释,大老爷们不想家就是想媳妇,你没有可不见得不想,我明儿跟我妈说一声,给你找一个,要不我从我们单位里给你找一个,我们单位里漂亮的姑娘可多了。”
六哥听了这样说心里有了底,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白玲看六哥不说话就说:“你到底乐意不乐意呀傻六子?”
六哥看着月光下的白玲,想起了她今天问自己“如花似玉”的话,觉得她今天真的很好看,平常自己怎么就没注意的看过她呢?
六哥突然想起了麻金城说:“你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看看什么时候把你和二哥的事办了。”
“你胡说,你往我身上遮什么呀?明明是你自己想那个了,往我身上赖。”白玲瞪了六哥一眼说。
六哥可能是想起了麻金城,也可能觉得自己搞对象的事早晚是要让师傅他们知道,白玲虽然现在是跟自己开玩笑,万一她真这么做了,自己倒被动了,想到这六哥说:“六哥不用你跟师娘操心,我早就安排好啦!”
白玲一听一愣说:“你安排了什么了?”
“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六哥说。
“什么时候的事呀?”白玲瞪大了眼睛问。
“有几个月了吧,时间不长,挺说的来的。是我妈他们同事。要不是这些日子师傅这有事,我早该找她去了。”
六哥发现白玲并没有认真的听他说话,而是抬起眼睛看着月亮,过了几分钟说:“真冷,我得回去睡觉了”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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