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艾克（1 / 1）

艾克救下崔斯特后带他来到住处，他们互相简短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计划起如何前往皮城。

首先需要大量的魔力水晶，崔斯特自身的魔力自然是不足以把人传送上百里的距离，魔力水晶这东西在祖安随处都可以买到。

关于在皮城待多久，艾克自己心里也没个准确的时间，他想去寻找一下自己父母的线索，但目前来看，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皮尔特沃夫是个规模很大的城市，他不知从何找起，先去看看与海克斯科技有关的地方吧。

皮城和祖安有点类似，科技与魔法并存，不过皮城的科技更为发达，政治上也有着独特的制度，高度的秩序化；祖安则偏艺术一些，主张法师与学者的自由研究，这也是祖安在这些年里，环境不断恶化的主要原因，秩序的缺乏导致许多废料随意倾泻，以致于祖安专门成立了一个团队来治理环境问题，这也是布里茨问世的原因。

崔斯特把他的传送能力精进后，两人收拾了一下，艾克与金克斯和布里茨道别，带着大把魔力水晶，走到祖安城外，一开始艾克想让崔斯特直接跨海将两人传送过去，毕竟皮城就在祖安的对岸，但中间少说也有五六十海里，崔斯特还没法传送这么远的距离。最终两人以十英里为一个单位，最后一次直接传送到了皮城内部。

两人出现在皮城一处高楼顶上，艾克此时才发现，自己来之前也许应该担心一下，如果传送位置发生了几十米的偏差，他们俩会不会直接出现在空中掉下去摔死，然后登上皮城的新闻头条。

艾克望向周围的建筑，高楼林立，与祖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极具科技的美感。艾克觉得巨大的玻璃幕墙有些刺眼，还是祖安墙上随处可见的涂鸦好看点，说起来，金克斯是非常喜欢在墙上涂鸦的，他们所住街区墙体上几乎都有她的杰作。

艾克站到大楼边缘，地面上有许多车辆行驶，而祖安那边大多数人还在用马，而少数富有人家也偏好马车，这就是审美观念与意识形态的完全不同了。但魔法相对来说是祖安更先进一些，所以即使两地敌对，中间也偶尔有运送魔法材料的交易往来。

他们走在皮城街上，两人与这城市的风格明显不搭，艾克与崔斯特带着典型的祖安式自由气息，而这里，似乎更加秩序化，有种规律与简洁的美感，但给人感觉也更加没有人情味。

他们找了处旅店，艾克进去又摇着头出来，“前台的那位女士说这里住宿都要有身份登记的，我们是传送进来的，不是通过正规途径，怎么办，这里不欢迎祖安来的人，身份证明要办估计也会有很多阻碍。”

崔斯特笑了笑，他把帽子向下按了些许，走进大门，片刻后出来将艾克领了进去。

“怎么做到的？”艾克很是好奇，为何自己就不行。崔斯特解释说这是自己的魅力所致，艾克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但崔斯特马上告诉他，只能待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没拿到身份登记的证明就无法在皮城停留了。

艾克盘算了一下，时间非常紧，他把剩余的魔法水晶放在房间内，留下一缕时光之力在崔斯特身上，这一丝时光之力能让两人大概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及状态，之后艾克就前往皮城最大的研究学院，而崔斯特则去寻找皮城的地下市场。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另一面，而崔斯特则每次都能在各大城市的地下赌场中混得风生水起。

“时间不在于拥有多少，而在于怎样使用。”艾克自言自语道。他手上那个海克斯科技水晶改造的调节器，出自一位叫做克莱恩的大师之手，就在面前这座研究院任职，他最先想与这位大师讨论一下对于时间的理解。

研究院没有围墙，是全开放式的，皮城也是出了名的治安良好，艾克在路口的地图上，找到魔法部，寻到克莱恩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请进。”门内有人说道。

艾克推门进去，有个头发已经大部分花白的中年人，正在桌上仔细刻着一个魔法纹路，他抬起头，看了眼一头白发的艾克，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年轻人没印象，“是来提交魔力阵列样品的吗？我以为明天才会送到。”

艾克挠了挠头，他把手上缠着的调节器取下来，递到克莱恩面前，“先生，我不是研究院的学生，我叫艾克，来自祖安，无意中获得了这个装置，改造后有了一些新的效果，特地前来，呃，探讨一下有关时间流速的问题。”

克莱恩接过调节器，从一旁拿来眼睛戴上，仔细察看了一下，没看出所以然来，递了回去，“抱歉，并不能理解这个装置有什么功能，魔力也无法输入进去。”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由于研究院是开放式的，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自以为是天才的人，拿着蹩脚的发明来研究院企图一鸣惊人或是想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来，不过上来就说要讨论时间的人，还是头回见，这可是魔法与科技目前都没能研究到的领域，他研发出的海克斯科技水晶，其实已经可以在魔法实验中，对时间进行微调，虽然只有几秒的波动，但其实已经意义重大，但克莱恩一直没公开对于时间的研究，而在他刚才发现水晶无法承载魔力时，就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也是那种自称民间科学家之类的人，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艾克接回调节器，他在上面拨动了一下，然后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抱歉，借用一下。”他举起然后松开，一股莫名的波动从他手中展开，那书本的下落速度瞬间变得极为缓慢，仿佛固定在空中一样，克莱恩取下眼镜，眯着眼睛看向那书本，神色逐渐转为震惊，他不仅对于魔法与科技很有研究，本身也是一名强大的法师，而此时他明确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动用魔力做一些小把戏，而是那书本附近的时间，真真切切变慢了。

艾克收回时光之力，接住书本，按进书架中。

“这，这是……”克莱恩站了起来，在屋内走来走去，神情激动不已，自己面前居然有个活生生的，能够直接影响时间流速的人！而自己多年努力也只能让时间波动几秒。

“你能感觉到时间的规则吗？”克莱恩走到艾克面前，激动地问道。

“经常能感觉到空中有些莫名的事物，许多钟表上也有着浓郁的时光之力，不知这是不是先生所说的规则。”

“时光之力，时光之力，你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吗，真是不错。”克莱恩又开始走来走去。

“你知道吗，科学中有基本的物理规则，魔法中也有类似的规则，拥有魔力的人能从各种事物中感觉到魔法的运转规则，而时间的规则，从未有人能触摸到！这也是为什么时间一直是魔法的禁区，天呐，你居然能从空中直接感受到时间的规则，你的时光之力，应该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变异的魔力。”

“变异的……魔力？”这种说法艾克倒是头回听到，魔力居然还可以变异。不过他关于规则的说法倒是让艾克很受教，祖安的魔法书籍中只讲述了魔力应当如何运转，这样运转后会发生什么，而没有告诉人们这种运转线路就是规则，就像科学中的基本定律一样。

而复杂的魔法就是用不同的规则组合起来，就像机器人布里茨体内的集成电路一样，这么一说，可以把布里茨当成一个有自己思想的移动魔法阵，艾克想到这里有些好笑，不过他突然想到，许多人为创造出的魔法生物，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吗，和机器人是一个道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些飘忽不定的想法，也许科技与魔法，发展到最后，殊途同归。

等到克莱恩冷静下来，和艾克探讨了一些各自的想法，他看着艾克靠在书架上，抱着手臂思考的模样，觉得他眉宇间很像一个故人，又想起艾克进来时说自己来自祖安，他想了一下，开口问：“你父亲是谁？”

“我父亲？”艾克中断思考，克莱恩的突然询问让他很困惑，“我相当于是孤儿吧，只隐约记得父亲身材高大，很小的时候，抱着我在夜晚的街道里穿梭。”

艾克仔细思索起来，时间太过久远，近二十年前的事情，而且当时他还很小，很多事情他已经完全忘了，此刻努力回想也只剩下一些片段。

“还有一些……振聋发聩的枪响，白色的火焰……”

“白色的火焰？”克莱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手指却止不住轻微颤动起来。他想起二十年前活跃在大陆上的两个人，想起一些自己本不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先生，您认识我父亲吗？”艾克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没好到这种程度，来到皮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有自己双亲的线索。

克莱恩没有说话，就这样直直看着地板，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开始不断摇头，最终吐出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很艰难的决定，他挥挥手，“我去实验室拿点东西，你在这等我一下。”

艾克耸了耸肩，走到书架前，浏览丰富的藏书。

没过多久，克莱恩打开门，他身后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那人有着明显的凛冽气质，站在那就像把剑一样，让人没来由的心生畏惧，艾克合上书本，看向他们。

“他？”那中年人问道。

克莱恩点点头，一声巨响，木屑纷飞，那中年人消失在原地，地板及身后的墙壁被猛然踏得粉碎，斗气瞬间爆发产生的冲击让屋内纸张飞舞，窗口玻璃瞬间布满裂纹，下一刻中年人已经出现在艾克面前，“太，太快了！”艾克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说展开时光之力，那中年人膝盖撞入艾克小腹，艾克干呕一声弓成虾形，接着那人一记手刀砍在他后颈，艾克当场便晕了过去。

中年人提起艾克，“这么弱，还需要我来解决？”他问克莱恩。

“我可不知道他这么弱，这个人体质很特殊，我感知不到他的魔力修为。”

克莱恩接过艾克，把他背到自己的实验室中。因为艾克奇特的体质，他不确定魔力枷锁能否起效，于是用了最古老的方法，他找来绳子把艾克绑紧，然后开始翻找一些仪器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