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懿，你觉得这里如何？”世民四处周望，又问道。
“山水如画，莲池映复，可是一处难觅佳境。”阿懿低下头思虑一番，又回首道。
“那么，喜欢这儿吗？”世民转过头去，问道。
阿懿望着他，摇了摇头。
“为何？”世民的脸色骤变，很不解地问道。
“马儿喜欢奔跑在广阔的草原，而不是花花绿绿的马棚。”阿懿爽直地回答道，“这跟囚笼没有什么区别。”
世民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去，沉默了。
“对了，你为何要救琳诺？”阿懿如今待他，倒此从前要柔声柔气。
“莫非要等你与舒婕在昙现宫依依惜别？”市民反问道，“就那点时间，人早就死了。”世民不经意地哼了一声，又挑了一下嘴角。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咯？”阿懿又思虑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背着世民，又挑了一下眉毛，转过身去，似笑非笑地言道。
“你看着办吧。”世民不吃她这套，但此时他虽年近三十，却仍然然正值盛年，这些倒没什么所谓，“她若是痊愈了，要出宫去，要留在宫中，朕，不强求。”
阿懿见世民并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便又转过身去，眯了眯眼来看着世民，一步又一步缓慢地上前走去：“话说，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你对朕的态度不也渐渐好转吗？”世民道之，“颉利一草莽之人，竟也能养出这么个能文善武的女子，倒也奇怪。”
“你有所不知，我的养母是汉人。”阿懿的脸色沉重了。
“哦？朕倒是闻所未闻此事。”世民也有几分好奇了。
“她善诗词歌赋，在突厥如此以骑射为精之地能觅一人，已是难上加难。”
“说得倒是不错，只不过朕认识你那么久，却没提起起过你母亲。”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阿懿不屑地言道，“你想想，首先呢，我只是个小小的陪嫁侍从，长姐当时得宠，可这与我无半文钱关系。接着呢……”她好像又不想再说下去了，要不是韦妃的挑唆陷害，飞燕的执着、突厥的无情杀漠，战争的绝望，宫人们的冷漠……她兴许是能终其一生的！但这些毁灭了她的美梦，也改变了她。如今一想，更是百感交集。
世民觉得不太对劲，便皱了下眉，问：“怎么不说了？”
阿懿叹道：“要不是之前的那些事，我哪有资格在此……”她望着世民，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场战争，一定要打吗？”毕竟仍是孩子，释怀了，忘却了，她对于此事，应也渐渐看淡了。
“谁都不想打仗，伤人，伤财，伤和气。但还是该来的，避不开。”世民的脸色变了，十分严肃，却又无可奈何。
阿懿听了他这番话，思考倒理性了许多：“打仗好吗？”
“好与不好，朕与你说的都不算。”世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因此以换来多年的安定——不管是大唐，或是突厥，你说呢？”
“可那是我们的祖先亲手打下来的土地啊！”阿懿看了他一眼，道。
“只会打江山，不会守江山的人是天下最应为败寇之人。”世民答道：“这样做不仅害人，且害己。更何况，这是个大阴谋。”
“韦妃？”阿懿想起了她，“是韦妃吗？”
“不单单是韦妃一人，还有她的家族，乃至于她们家族的所有势力，甚至是……”世民言之，“异国之人。”
“只怪长姐一心急于守护自己的土地，才让人有机可乘。”阿懿却又道：“可是——你喜欢过长姐吗？”
世民双眼一闪，却没有回答。
欲知阿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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