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吧!邀君过月仙遥去,笑语共弄天下!
几人心里一个激荡,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块巨石顿起滚滚波澜,是了,一起去,一起共弄天下,陪忧乐一起!
“好,那么,走吧!”短短一句,忘音山洒满金黄阳光的山顶早已没了人影。
山峦之间神奇的划过五色长影,那长影以奇快的速度飞跃,跃过山道,跃过高山,跃过山脚一座座驿站直奔到边界胡奥河方才停下。
毫无疑问这几条人影就是忧乐几人了,不单是忧乐,其他四人在忧乐的刺激下武功简直可说是呈直线进步,轻功更是炉火纯青。
“胡奥河到了,只要过了胡奥河就是御居国,我已经飞鸽传信给御煌鑫,御煌鑫现在应该在那边等着。”岁盘轻轻一笑,不过那笑透着狡诈,他们来胡奥河花了两日,但御煌鑫他可是出发的时候就飞鸽传信的,那厚脸皮最好让他多等等,等到不耐烦了就走,忧乐见他不来迎接一定会生气不理那厚脸皮了,哈哈哈,岁盘越想越觉得自己英明无比。
这一暗招忧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可是亲眼见岁盘放飞信鸽的,不过忧乐见岁盘笑得得意心下好笑也没有泼岁盘的凉水,那御煌鑫她一直看不透也不怎么信任,和岁盘比较起来,她自然偏心岁盘得多。
忧乐不禁暗自好笑,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关系一党,若是当皇帝恐怕岁盘是草包她也会给他一个宰相做一做。
“还是坐船吧,这河太宽,渡过去太耗内力,忧乐这几日没休息已经累了,一叶扁舟,清风拂面,岂不爽快!”淼宇恢复了以前痞痞的样子,笑得谄媚而轻佻。
在淼宇眼里如今的忧乐变化太多,以前的忧乐纠结于情爱之中,心思都围着君琢转来转去对其他男人根本不屑一顾,也没什么远大的志向整颗心就是爱君琢为君琢嫁君琢,他想插足都没有缝。
而现在的忧乐,一身盖世武功天下无有敌手,想怎么样便怎么样想那里去就那里去,无比自由,而且有了完全的自信,现在的忧乐,无论是君琢还是情爱,都已经困不住她狂放不羁的心。
这样他反而有机会不是吗?淼宇一下升起一股信心,暗暗对自己打气,死缠烂打无烈女啊!
“恩,淼宇说坐船,忧乐你觉得怎么样?”福音点点头,嘴角却幸灾乐祸的翘起,这淼宇算是拍到马腿上去了,身为忧乐的暗卫之一难道不知道忧乐晕船?
果然,忧乐眉头微皱挑眉笑道:“淼宇你莫不是要整我吧,铩羽,你去看看有大轮花船没有吧,我一上船就晕船,到时就不是一叶扁舟清风拂面而是一叶扁舟臭味拂面了。”
“是,阁主。”铩羽嘴角一勾向淼宇投去一个‘看吧,阁主还是看重我。’的挑衅眼神消失在原地。
福音与岁盘也是看着淼宇笑得幸灾乐祸,淼宇早已石化暗自懊恼不已有种想撞墙的冲动,他怎么就忘记了忧乐不能坐船的!淼宇小心的看向忧乐,忧乐斜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责怪!淼宇顿觉五雷轰顶一脸惨白,天啊!天要亡他!
忧乐见淼宇无所适从的样子,心里早已笑翻,她有那么小气吗?回头忧乐又觉无奈,福音、岁盘、淼宇、铩羽这几人小心的讨好和关心她心里十分清楚,可是她应该怎么回应?怎么回应,回应谁都是厚此薄彼,但感情之事可以比分彼此平均分配吗?
忧乐抚住心口,目光悠长的看向远方,她的心已经让君琢生生辇碎还能再有什么情爱之心,三年,在忘音山的整整三年她不是为了修练武功而是理清自己的情意,没有人知道她夜夜梦见君琢给她毒药那一幕,没有人知道那诛心的心痛。
三年,她由心痛变为恨,再由恨变为淡漠,现在她才明白,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淡漠。
淡漠,意味着心里不再有对方的位置,不再想起,没有余恨,没有深情,更没有力气和心思再做哪怕多一点的纠缠,所有剩下的,都是无谓!
她不想呆在忘音山只是厌倦了平静的生活,她只有十八岁所有的青春不能在忘音山耗光,舞修、夜鹫、摘星阁,亲人、朋友都还在尘世苦苦周旋,她也不能默默享受那用他们的辛苦求得的平静。
听舞修来唠叨过,三年内君琢已经将外戚连根拔起,太后被幽困于冷宫,平乐被君琢铺盖了漫天的权势,君琢已经是真正的帝王。一年一次选秀,平乐的后宫已经充裕,良辰被废掉武功贬为浣衣宫女,不但受诸多嫔妃欺辱更被君琢折磨。而平乐后宫君琢的宠妃名为李悦馨,封为月贵妃,据说是宠绝后宫。
忧乐听舞修来报的时候只是笑笑,心里已经惊不起半点波澜,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于是,只有漠然。
轻轻转头见淼宇还在那里一副悲催的样子数圈圈,忧乐不禁笑了:“好了,我没生你气,去看看铩羽怎么还没回来我就原谅你了。”
“遵命!”淼宇大喜,身形一闪便寻铩羽去了。
湖面的风清新宜人,一汪碧水看得人心旷神怡,忧乐迎风而立感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经过洗礼十分舒畅。福音和岁盘相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这样的忧乐是他们最想看见的。
良久,忧乐突然身形一顿,目光微闪,转身淡淡道:“出来吧……君琢……”
湖面岸边的竹林缓缓走出一人,雪白的长袍随风作响,腰间一块绣着银线的龙头腰带上两根丝带飘舞摇曳,上挑细长的眉尾,微敛的丹凤眼上长长的睫毛投下醉人的光影,薄唇琼鼻,君琢的面容依旧美艳无双。然而和着竹林那一片绿色光影翻飞的,却是如雪的白发,那白发凌乱的随风飘荡与君琢的面容形成凄美的画面。
忧乐心里微微一动,那满头的银丝就是那一夜白发的吗?又不禁有些好笑,这样的发色反而与君琢正相配。
福音与岁盘见君琢目光一寒,警惕的挡在忧乐身前,忧乐轻轻的挡开上前一步,对着君琢淡淡一笑:“许久不见了。”
君琢紧盯着忧乐的面容,目光黯然,面无表情心中却已是排山倒海。
变了……还是变了……君琢只觉万分凄凉,以前的忧乐即便是知道他给她毒药那一刻……也依旧说爱他。
但现在,君琢看着笑吟吟的忧乐,只看那眼眸就可以知道现在的忧乐已然对他无情,他了解忧乐熟悉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现在的忧乐眼眸里已经对他无一丝情意,君琢突觉悲凉,原来这就是宿命,这就是命运!
他得知是良辰偷换了解药换了毒药,他得知那毒药名为‘离魂’,他得知那根本是无解之毒,他命人打探忘音山他不相信福音会允许忧乐死亡,然而探子却来报忧乐已死!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流泪,只有空白,后宫一群群秀女都是眉目与忧乐有些相像的女子,看着他却越加痛苦。活是忧乐对他唯一的惩罚,他只能苦苦支撑,然而,今天他派出的一直守着忘音山的手下却突然来报福音几人与一女子一同下山。
能和福音一起的女子除了忧乐还有谁,谁能让福音多瞧上一眼!果然,他飞奔而来见到了忧乐,连路途中他都觉得甜蜜无比,然而,现在他只觉心凉,忧乐已经不再爱他,那眼神里甚至连恨也没有,气定神闲,淡定无比,这一刻或是永远的以后他都只会是忧乐心之外的人。
忧乐爱他时,他无力保护她,当他处理好一切他们之间的障碍后,忧乐却已不再爱他……
最悲凉的是……这所有的始作俑者……是自己……
见君琢不语,忧乐轻轻挑眉:“怎么也是老朋友,难道没有话题了。”
君琢心一紧,只是……朋友了么?垂眸君琢艰难的弯起嘴角:“你……是要去御居国吗?”
明知故问,忧乐皱了皱眉:“怎么,怕我去了动摇你的皇权?”
君琢连解释都是艰难,已经是这样看他了么……他算计了所有,只要最后把解药给忧乐铲除母亲那一党余患,那么知道一切的忧乐一定会原谅他,幸福的,永远的,在一起。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得来的解药是致命的毒药!他与她的一切,被他自己亲手葬送!
君琢还在那里傻傻站着,忧乐却是不耐了,面对眼前的男人忧乐现在已经提不起半点耐心:“你放心,你的皇权终有一天我会来拿的,不过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会来做客的。”
说完对福音两人点点头,忧乐足尖轻点凌空而起,飞向湖面几个跳跃人已经消失在湖面中,福音与岁盘及其不友善带着明显警告的瞥了君琢一眼,身体腾空飘起跟随忧乐而去。
君琢则愣愣的立于湖边,一阵风吹来,君琢只觉寒冷得厉害,心,仿佛一瞬间冻结,最后,君琢妖孽般俊美的脸庞浮起笑意。
你要来拿皇权么,那么来吧!我拱手奉上!只怕你生生将我遗忘,永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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