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欢死死的攥着白心媚的手,仿佛这样他的妻子就不会离他而去。此时的小白,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饶是唐婉柔神仙手段,也难以续命了。
“晨欢,来生……来生我还嫁,嫁给你。”白心媚挣扎着,几乎是用了毕生积攒下的气力,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
“心媚,心媚……”李晨欢悲痛欲绝,不断的呼喊着白心媚的名字,其中的悲切与哀婉,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无晴叹了口气,走到李晨欢身边:“逝者已矣,只是这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血,是否要剖宫切腹将孩子取出来,还需要你来拿个主意。”
唐婉柔在一边也道:“狐王叮嘱过,无论如何,要保存两个孩子的性命,晨欢你看……”
李晨欢点了点头:“狐族本就有火葬的传统,尸骨完整一说并不存在,如此,便遂了她的心愿,莫要让她不瞑目。”李晨欢的语气呆呆的,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抽空了一般。一旁的昭烈见了,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冷血,对子嗣也没什么执念,只是看见白心媚拼死产子,却是想到的自己的红颜梅夫人,当年她也是这般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也是说过一样的话。如今想来,确实唏嘘。
唐婉柔走到无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无晴皱眉:“真的?”
唐婉柔点点头:“药物的计量极小,很难被发觉,应该是计算好的了。我也是闻到狐王血液中的气味,才敢如此判断。”
“这事,应该让他知道。”须臾之间,无晴便做出了决断。
唐婉柔点点头,走到李晨欢身边,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李晨欢的表情从呆滞到难以相信,最后变成了愤怒。
“可是,大梁皇宫之中的宫人,都是从魏晋两国调派过来的,都应该是可靠的人选,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情?”李晨欢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宁可相信小白是难产而亡,也不愿相信是有人害了她——说到底,还是被自己连累了。
听着李晨欢喃喃自语,昭慕突然愣了愣,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敏感的李晨欢仿佛察觉到什么,长剑突然指向昭慕:“是你!”
昭慕放声笑了起来:“不错,是我,你又能如何?”
“可是,帝君是怎样将手伸到大梁去的?”无晴不解。
李晨欢却道:“姬如敏?!”
昭慕笑着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虽然将他驱逐出大梁之外,可该收买的宫人,早就收买妥当了。本来我也只是想让她早产而已,拖延你进军的速度,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哈哈……”
“是你害死的心媚!”李晨欢不等他说完,举剑就砍,下手毫无章法,完全是一副为了泄愤的模样。
“不过她已经怀胎九个多月了,按理说也该生了。”昭慕左右躲闪着,被逼急了,便提起往生刃与李晨欢对抗起来,“再说我也只是想让她早产,可没想让她难产!这两个孩子,我也很看重的。”毕竟今日之后,或许兄弟二人将同归于尽,可只要留下子嗣,无论是他的孩子还是李晨欢的孩子,都有资格继承江山,这大好河山还是他昭氏的天下。
李晨欢愣了愣,旋即更加悲痛的吼道:“小白是狐族,怀胎要十二个月才足月!”
昭慕愣住了,手中的剑甚至都忘记举起来,生生被李晨欢用斩天剑在身上开了几条口子,剧烈的疼痛都没有让他回过神来:差一点自己就害得两个孩子无法降生?一想到这昭慕就十分后怕,在他心里,皇兄可以谋害,甚至如果是父皇挡了他的路,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但面对未来的继承人,无论如何,他是狠不下心的。
或者说,这也是他最为在意的软肋吧。
剧痛袭来,将昭慕从这种后怕之中带了出来,低头一看,大腿上被李晨欢用斩天剑狠狠的刺了进去,几乎将整个大腿刺穿了。昭烈笑了一下,笑容之中尽是释怀与放下:也罢,既然昭氏江山后继有人,那么自己也可以了断这一生罪孽,得个解脱了。
只是,皇兄啊,我若死了,又怎能让你独活呢?想到这里,昭慕打起精神,提起往生刃,迎向李晨欢的剑芒。
无晴摇了摇头,与昭烈对视一眼。昭烈也苦笑:“看来我这两个儿子都疯了。”
“幸好你还有孙子。”水月无不声不响的落在两人身边,“不然这大好河山,可真的要乱了。”
“乱又有何不好?仙君难道不知七星拱月的天象么?”昭烈此前见过水月无,眼下也没时间理会那些虚礼,便只是淡淡的答道。
“七星之中,还有昭氏和君氏两颗帝星呢,这江山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水月无微微一笑,对无晴低声道,“拿到了步云歌的供状,稍后我会呈给陛下。”
无晴点点头。
水月无又道:“只是他坚持不肯说出主使之人,只能靠陛下日后去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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