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猫儿眼 . 寒（1 / 1）

庚子土鬼成日谷雨十八忌:问事结网***当最后一个电话也打出后，我松了口气，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是为了什么呢？嘻嘻。我走出睡房，预备了一些东西,便从沙化拿起外衣,一边行一边穿上。我决定再去冒险，多走一趟——不知那来的信心，总知我深信它要我去的地方便必然会令我可以完成这任务。这只是时间性问题。我处事从来不喜欢望天打卦，我深信真相不会像花盆一样从天掉下来的。何况其他事我已委托了我最信任的人帮忙处理？寒当然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但这点我不愿再多论述了,顺其自然吧。她隶属警队的国际刑事警察部。她收到了我电话后，便开始为我进行调查工作。以下的叙述，当然是她在事后转告我知的。当寒在镜子前梳理妥她的金啡色长直发和穿上她招牌式棕色皮革长靴、浅杏色长外衣后，她就快步地离开住处。她没有实时到国际刑事警察部报到，而是来了我家取走我事先放在大厅玻璃桌子上的文件档案，当她转身要离开之际，她就留意到我贴在墙上被我放大了的一张照片，内容就是我们曾到过的“跳舞房子”。寒立时走过去，把它看个仔细，心内百感交杂，激动得抖动起来,伸出手在照片上抚摸了一下，泪眼汪汪，嘴上的笑意也伴随情感波动而抖动起来。寒忍不住吁了口气。为了我们仍未确定的关系吁了口气。当寒合上眼睛，调整好自我情绪后，就快步离开了。她望望腕表，计算距离香港中央图书馆关门时间仍有两小时，便决定先到那处搜查资料，好让自己对事件有个初步的评估。她立即乘电车来到位于港岛区的香港中央图书馆。这是近年在香港新建的地标式建筑物，也是现时藏书量最丰富、数据储存量最高、最齐全的地方，更是旅客必到的景点，而电车路轨就铺设在正门前的马路上。寒下了车，利用行人天桥穿过马路来到正门前小广场上，忍不着回头，从正门口处眺望对街的维多利亚公园景色，那处是香港从日本统治时期再次进入英国殖民地政策管冶时期的最佳见证，更是现时都市化的香港岛中仅存在商业区内面积最大的公园之一。每次来到这里寒都会很感慨又激动，因为香港已回归到母亲怀抱了。她仰起了脸，目光再向远处眺望，那处当然就是像征着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啦，而对岸就是九龙区了。寒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就乘扶手电梯来到了数据储存库了。她挑选了一个临窗的坐位，然后打开自行带来的文件档案，在已发黄的纸页上面，写有一个早已退色的名字：沉鱼玲。寒一面着文件档案，一面使用图书馆提供使用的电脑设备在翻阅比对数据记录。由于荧光幕的光影刺激下，寒的瞳孔不时放大缩小，甚至瞇成一线。而她天生的绿色眼膜在光线映照下，更显得神秘、迷离。无错，也因此人们称她为:猫儿眼。猫儿眼.寒。

***猫儿眼.寒在电脑上阅览旧新闻报导时，她忽然有所发现地低呼了一声，她的胸脯随着紧张心情而起伏着。本来绿色的眼膜，也渐转为碧绿色了。她从不知道这点。也很少人留意这点。因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只会被她精致美貌所吸引，也会为她银铃般声线深深着迷。而她既神秘又高贵的独特气质，也会把她绿色瞳孔所散发出来的摄人魅力减低。很少人会专注地只望着她的眼睛。陆达开与林立三和我却是少数的其中之一。因我们都知道，正直的人只会望着对方眼睛说话，平凡的人却只懂以貌取人。歪念的人更不敢正视对方。而就在猫儿眼.寒讶异地轻呼了一声的同时，数据储存库内灯光忽然霎的一声全部暗淡了下来，放置在档案内的文件不断被卡嚓卡嚓地翻动起来……她下意识去四处张望，从下而上地扫视，只见整个房间早已空无一人,而假天花板下的四边均设有空调出风口，而事实上是整座图书馆大楼都是使用中央空调系统的，何来有强风吹进来把文档不停翻动呢？猫儿眼.寒在努力思考，试图去想出一些能够合理解释这些现象的东西，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道厚重而一致的步操声有节奏地“踢踏、踢踏”的从她背后传来、也从一列一列档案架之间传来、也从书桌与书桌之间传来、甚至就在玻璃窗外……这声音已近在咫尺。那一众脚步已把这处重重包围。这份被人牢牢盯住的感觉强烈地充斥着整个空间，令猫儿眼.寒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但人呢？盯紧猫儿眼.寒的人们呢？在哪呢？——我知你们都在,统统都在！都在吧？四方八面的步操声突然同一时间停止了。被盯住的感觉却更强烈，更紧逼。猫儿眼.寒原地团转着，企图搜出潜藏于黑暗中的窥伺眼睛。她忽然奇异地想：是否他们其实没有躲藏过，只是人数多得黑压压一片，所以难以看清呢？那道怪风又从她脚底刮出来，文档又被翻动得卡嚓卡嚓地乱响着。而电脑屏幕也出现了不正常的干扰波纹，画面不断上下跳动着……猫儿眼.寒却出奇地冷静，那是她经过长久心灵缎练所得来成果，也是作为国际邢警基本要素。就在猫儿眼.寒暗里盘算住应付对策之际，那些无形眼睛闭上了——放松了，电灯霎动了几下就光亮起来，电脑屏幕也回复正常，而怪风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猫儿眼.寒松了一囗气,不禁可爱的伸了一下舌头,耸耸香肩,拍了拍胸口。一道幽怨女声却在她身边若有若无的响起来:“喂，小姐，图书馆是不可以喧哗的，也请你捡拾妥当地上的所有东西，知嘛。”寒怔了怔，回头望向她，出现在眼前是一位图书馆女职员。她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向她连声道歉之余，一面循她指示方向看去。只见所有文件都散落满地，唯独是有一张剪报却仍留在文档之中。猫儿眼.寒突然感到心血来潮，快速拾妥地上文件，然后抽出文档中那段剪报，一字一字地仔细。猫儿眼.寒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胸脯也在起伏不定，整个人就像堕进冰窖之内，毛骨悚然。一向专业，能够自我调节情绪的寒，也失控了，整个人情绪都在剪报中的字里行间游走，已再压抑不了心底恐惧。那段剪报上有个触目大标题写着:“西环海旁发现一条人体残肢”。有团薄薄黑气趁她过度专注在剪报上，乘机从地板罅蓬中渗透出来，向猫儿眼.寒罩去。那份强烈压迫感和被注视的不安感再次重临，令她登时唤醒过来，不自控地打了个冷颤。猫儿眼.寒仰起头来呵出了一口寒气，吐出一团白烟，令她惊愕得伸出双手去掩起小嘴来，她才感到自己手指头原来也是十分冰冻的，冻得她又再可爱地耸起香肩，吐了一下舌头，引得有把男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笑声比寒的身体还要来得冰冷。猫儿眼.寒小手指头虽然仍觉得冰冻，但还是立即用手掩着小嘴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脱口叫出来。她踏出数步，探头到处张望，只觉四周暗淡得仅可辨出事物的轮廓，就似有幅纱布阻隔着她视线，而四下无人，那男人笑声何来呢？猫儿眼.寒倒抽一囗凉气,再踏前半步后就没再动了，因为她除了嗅到一阵像是屠宰场里发出,的腐臭血腥味外，如野兽般敏锐直觉已觉察出危险不但存在，还像把尖刀狠狠地威胁着她——只要再移动多半分，她知道必死无疑。猫儿眼.寒甚至感到这一道道冰冷而锐利的东西不但抵住她后颈，甚至也威胁在她眼球下,这感觉十分实在，令她眼球除了不正常地跳动外，还被刺激得不断流出眼泪水来，但她仍旧没有动。她绝不可以动。无错，这威胁确是一把把固定在长枪头上的短刺刀。猫儿眼.寒甚至已可肯定自己正被这些短刺刀围攻起来，只要稍为多动半分，甚至动一下眼皮……也会致命！猫儿眼.寒咬紧牙关，她坚信危险总会过去，只要把持自己至危险败露出来那一刻，就能看清它真正目，明白了它的目的就能作出相应破解方法。她冷静下来，没再动，再度把握好呼吸节奏。静观其变。而在此时,走廊中的电梯门随着清脆的叮一声响起就向两旁轰然打开了，内里灯光把踏出去的人影射向走廊地台瓷砖上，一双黑色女装皮鞋踏在影子上一晃一晃地向猫儿眼.寒方向行去。猫儿眼.寒大大的眼珠子机灵地向发声方向转去。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鞋底每踏出一步,猫儿眼.寒的心也剧跳一下,她甚至感到心脏也渐渐冰冷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双黑色女装皮鞋已踏在数据储存库门外。猫儿眼.寒的呼吸像是凝结了一样。咯咯……咯咯咯……咯咯……猫儿眼.寒不能动,也不敢动。她本来绿色的眼膜，也渐转为碧绿色了。而玻璃窗外的月亮更光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