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徒弟的地盘儿,先生你也不能去?”
“嗯,我不能去。如果非要说,那里有我忌讳的东西。”栾书不愿多做解释,只是接着说道,“所以漱玉这一招儿,可是冒着祸害贺兰家的危险,和我闹别扭。”
但这却是我期望的。栾书心中接了一句。
他只是不确定,漱玉究竟选择走哪一条路,他逃避了两年,现在终于决定要的面对时,他的选择是什么?
“其实我说句话先生别不爱听——虽然表面上您是对徒弟好,但是话又说回来,您实际上是逼着他与贺兰家、整个贺兰部,甚至,甚至整个漠南为敌。”
“这是他必须走的一步。”栾书没有否认。
洛双城陷入沉默。其实他倒乐意见贺兰部起内讧,更希望漠南漠北打起来……这样,大夏复国也会更轻松一些。
“洛堡主,听说您的山头儿在江湖上的名声是越来越大了,前几日收了青州一带最大的山寨联盟——好像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洛双城有些意外。其实他一直有个疑惑,这个栾书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似乎没什么手下也没什么帮手,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些消息的?
“先生耳目够宽广的,青州州府的文书还在路上,您就知道了,其实也是半打半讨好,让他们入了伙而已,不然云涯老说我没本事,说是'堡主'其实连个寨主都不如,都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了。”洛双城自我调侃,糊弄了过去。
“你这师父比我这师父强多了。”栾书知道洛双城的顾忌,也不再深究,只是说道,“到时您的堡主位子坐实了,别忘了请在下长长江湖世面就行。”
“那是自然。”洛双城连连点头。
“那么,我们该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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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馆,尹少卿围着炉子,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忽然想起那天莫名其妙下的“无根之雨”,又想起栾书的修仙身份,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或许并不是预想的那么黑暗,那个栾书,即使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但对他许诺的助益应该不是一句空话。
想到这里,他走到窗前,将缠在左腕的红绸带解开,就看到了那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绕了整个手腕一圈,在白雪的映衬下越发惊艳。他眯了眯眼,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透明的刀刃,他忍着痛沿着那红色划了一圈——
血就流了下来。
碧血。
魔之血。
栾书啊栾书,你可知我早已万劫不复?魅之寿命只有百年,你可知我,在这世间辗转已有千年?所说的什么万物之精灵,天地之纯净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想成妖,成不了;想成人,更是奢望;成魔,又非吾之所愿。
你是否能助我涤除碧血,纯净如初?
……
初宁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尹少卿因失血过多而昏倒,回身掩上房门,将少卿扶在怀里,俯身看了一眼窗外那一滩很快被白雪覆盖的浅绿,关上窗,把尹少卿安置在榻上,轻车熟路地清洗伤口、包扎,然后熬药。
“你告诉主上,公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打算何时进京?”初宁叹息了一声,用胡语说道。
“时机未到,其他人都还按兵不动,主上一向是有耐性的人。”不知何时,既不见门动,也不见窗开,屋里却多了一个白衣的蒙面人,从他深邃的眸子和碧绿瞳色,可以断定他不是汉人。
“怎么?还要等?”初宁有些恼。
“其实你应该知道,就算主上回到公子身边也是无济于事,主上进京之事与公子没什么关系。”
“两年了,都没想着见一见?”
“这个你有机会当面问主上,我不是来传情达意的,也希望使君谨守本分。”
初宁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从袖中拿出了一本手记递给了白衣人。
白衣人收好,解下身上的包袱放到桌上,道:“这是主上让人从终灵山弄来的一些灵药和一颗千年雪狐内丹,希望公子一切安好。”
白衣人说完,一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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