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如同午夜昙花一般,转眼间就枯萎了。它化作了万千光雨,挥洒在了这片由它而创的大地之上。挥洒之处生机更是盎然。
那花散了精气,却创造了万千生机,从音不觉感到有些悲伤。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风中,一颗五彩种子在随风飘向远方。
看完这般场景,他思索起来:
“这便是轮回的真谛吗?万事万物有始有终,有源有果。荒漠终将化作绿洲,而创始之物却还是逃不过岁月的洗礼,转化成了另外一种生命形式,籍此流传于世。生与死永恒交替,没有尽头,六道转化,生死轮回,生亦是死,死亦作生。”
从音似乎与此之中悟到了什么,可是这感悟却是无以言表的。
自下一刻,说不出来的惊喜之色洋溢在了他的脸上。
那白玄之气忽然自各方携来了万千光雨,竟凝成了一个模糊的青影。
细细观来,那人的相貌随着光雨的不断积聚逐渐清晰了,最终凝成了一个实体,落到了地面之上。
“真像是一场梦啊!”刚一落地,他便不禁感叹起来。
向着天空行了个大礼,而后他就转身面向从音。
从音一见正面不觉一惊:这是刚刚的石龟实在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是老态龙钟,而今看起来却魁梧健壮,神采非凡,不知年轻了多少岁!
“前辈,你……”
“没什么,脱去了凡胎,灵力更加纯粹了,自然气色已就好了。”
石龟望向从音,瞳孔里竟然多了一丝敬意。
明往生之影,觉轮回之事,这世上有此等手段的人不过一掌之数,而真正自己经历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看起来从音与这高人关系非凡,怎能不心生敬意!
从音与石龟谈了良久,也明晓了一些关于耳鼠的情况。
耳鼠是这丹熏秘境天地灵气所化,身如鼠,耳似翼,能籍此飞翔。它行踪飘忽不定,在石龟的印象里似乎早在千年前便失了踪迹。
得知这些,从音一阵头大,同样又对黄玄的话起了半分怀疑。
千年以前便失了踪迹,可黄玄却说和他斗了整整百年,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他本就说谎?
便是如此不明,他亦是打定了主意。
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寻到耳鼠!
“前辈,敢问这丹熏秘境到今天开了多久了。”从音恭敬的问道。
“算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从音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时间,从南郡赶到这里已经用了近一周的时间,当日那黄袍道人,也就是宝龟王曾经和他说过,丹熏山的开放时间仅有短短一周。一周之后,封印会再次重启,届时,便是大罗金仙困在其中,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等到千年以后才有机会出去。
四天,如今仅剩四天了。
仅一株天玄草,能让小毛支撑到我回去吗?
如万顷巨石压在从音的背上一般,他好似有些透不过来气,不过他还是咬咬牙坚持住了。
即使冒着困在这里千年的风险也要寻到耳鼠,不得此鼠,誓不回头。
他眼睁睁的看着数年前的小毛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这已是他的心病,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而现在,又一个小毛危在旦夕,这词,就算是他拼了性命,也要救他,这是他心中的一个不眠的执念,永远的执念。
不过他却还有些舍不得人世,说得细致便是舍不得一个人。那个人将会始终等着他,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
千年,说起来容易,可真是千年以后,再度回首时,怕是昔日人都随风而逝了。物是人非,何其哀哉!
黄玄昔年误打误撞进入了丹熏山中,可那仅仅只是巧合罢了,而巧合又能够发生几次呢?
他彻底变成了一个与时间赛跑的人。
前辈,这殿空了,今后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石龟环顾四周宏大的正殿竟因仅仅二人的斗争,而空留一片死寂。他长叹一口气,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我本就是一介老仆,老主人驾鹤仙逝了,留下了这个庞大的家业,看护它本就是我的职责,若是能终老于此,守着这一方乐土,不问天下事,我便心安了。”
话完,石龟便也没有在说些什么,从音似乎也从中听懂了些许东西。就这样一人一龟相对而坐,谁都没有打破这大殿的寂静
。整整一夜,他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转眼间便到第二天的黎明。
“好了,我便送到这里了。”
长虹贯日,又到了第二天的破晓之时。无垠湖岸,一人一龟于此作别。
“前辈,告辞。”从音恭敬地向着前面鞠了一躬,而后便转身向着远方走去。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石龟也是落寞转身,回到了晶宫之中。
前方还有什么在等待着林从音吗?谁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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