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秋泽庆觉得,爱上一个人就祝福她,并不一定要得到她。但是后来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害怕。
从白晓曦的网络相册来看,她好像是单身的,这让秋泽庆感到安心。只要是独自一人在寝室,秋泽庆就会到白晓曦的个人主页,去看她的照片和她写的东西。他觉得每一张有白晓曦的照片都很好看,每一句白晓曦写下的话都写得很好。
秋泽庆对白晓曦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她的笑容中到底包含了什么?她那小小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是什么样的天赋,让她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弹吉他弹得比我还熟练?她安静地听乐队演奏时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这种好奇心让秋泽庆想接近白晓曦,去认识她的世界。
于是,秋泽庆就像想要尽可能多地掌握白晓曦的行踪一样。他暗中记录了一份白晓曦的课程表,哪一天那个时辰,白晓曦在哪栋教学楼上课,他都知道。只要他有空,就骑车单车去白晓曦将会出现的地方去等她出现——女生公寓门口、白晓曦上课的教室门口或教学楼门口、体育场。如果白晓曦出现了,他就载着白晓曦去她想要去的地方。他不每天做点跟这个女孩有关的傻事情,心里就不舒服。秋泽庆感觉,这样,别的男生就不会接近她;而且他天天都可以看到她。
白晓曦没有对秋泽庆做任何明显的表示,但她觉得,就这样下去吧。现在就算是单身,也有人陪了,不会无聊了。同时,她摸索着,作为一个女朋友应该做什么。她把这个当成一种游戏,从与秋泽庆的交往中仔细去体会。每做一个举动,就会思考,“这样算是女朋友吗”,“这样和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她相当配合秋泽庆,每当秋泽庆说想看看她,她就可能会出现,或拍新的照片传到网上。她的举手之劳就可以让一个男生感到特别高兴,这让她感到生活很充实。有一个答案占据了她心里的位置:这就是女朋友——一个男生特别地觉得她美,然后她就把自己的美送给他。她仍然没有把秋泽庆放在第一的位置,但她享受着被秋泽庆放在第一位置的感觉。
所以后来,她常常逛服装商场和精品店,精心打扮自己,然后找个机会给秋泽庆见一面。在第一次白晓曦主动约秋泽庆的时候,秋泽庆被幸福感冲昏了头脑。那时秋泽庆晚饭吃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在见到白晓曦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白晓曦说:“不知道。”
秋泽庆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又问:“那你会跟别的男生好吗?”
白晓曦不想告诉秋泽庆,被追求的感觉很好,但又决定不下来要接受。她假装不高兴地说:“不要你管。”
秋泽庆有一点点“被拒绝”的感觉,有点难受,直到他把白晓曦载会公寓的时候,都有点沮丧。秋泽庆向她说再见的时候,白晓曦看他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刺激到他了。
秋泽庆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她说,奶奶来巴州了,住在我这里。秋泽庆到姐姐那里去了,还发现姐姐已经有了男朋友。
秋泽庆的姐姐叫秋莺,秋莺的男朋友叫石谦。
秋泽庆见到姐姐的男朋友石谦之后,石谦开着一辆黑色大众,载着秋莺、秋泽庆、奶奶一起去了美心公园。
秋泽庆坐在刺激的过山车上的时候,心想,要是白晓曦也在这里就好了。“让迎面而来的风狂吹着我们的脸,我和天使一般的女孩一起尖叫,该多痛快啊!”还有那摩天轮……那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
秋泽庆本打算陪奶奶玩一玩就回学校的,但被石谦留下。石谦他们在附近的宾馆住一晚,这样,第二天一早就可以一起去看一部电影。
白晓曦超过24小时没有接到秋泽庆的电话,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她猜想,是因为那天自己说了什么话伤害了秋泽庆,导致秋泽庆想打退堂鼓了,而他的热情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样的话,就只好作罢。
白晓曦正处于一种“期待”的状态——期待随着与秋泽庆的交往,发现他是可依靠的;随着与秋泽庆越来越熟,到了某一天,她就告别单身了。
可是,白晓曦感到心里空空的。一个人看书、上网都很乏味。弹吉他呢,来来去去也只会一首《丁香花》,弹几遍,也就那么回事儿。
重色轻友的舍友们都跟男朋友约会去了,这使得白晓曦感到,一个人真是太无聊了。她打电话给秋泽庆,这样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里的提示音是这样的,让白晓曦更加弄不清楚,秋泽庆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她心里有点不安,也有点生气。她感觉似乎那孤独的单身状态又在向她招手,欢迎她随时回去。
有一个地方可能会让她稍微心安一点,那就是鸭子窝乐队的基地。
白晓曦到达乐队时是下午,此时,方小杰正蹲在地上,往架子鼓里塞棉絮。白晓曦问方小杰在干什么,方小杰说,这是在调整架子鼓的声音。他们聊着聊着,白晓曦就扯到了她最想聊的话题:
“你觉得秋泽庆这人怎么样?”
方小杰有点意外,他觉得,白晓曦跟秋泽庆熟吗?白晓曦跟毕威比较熟吧,跟我也比跟秋泽庆熟吧?然后,他想起了,那一天,秋泽庆和白晓曦两个人一起从407教室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秋泽庆就没在乐队露过面了。方小杰问:
“你对他感兴趣?”
“没有啊,随便问问。”
方小杰本来可以扯到其他话题上去了,或者干脆抱起吉他弹一曲给白晓曦听。但他知道,白晓曦心里面肯定还等待着什么。所以他说:
“秋泽庆这人很好,我们乐队之所以能搞起来,就是他帮忙。”
“是他帮忙?他怎么帮忙?”
“帮忙借钱买乐器,这些,这些,全是他买的。然后我们乐队有了像样的乐器,举行了几场演出,很快就赚够了,把钱还了。”
白晓曦听了,感到很自豪,仿佛这些乐器是她帮忙借钱买的一样。
“他今天没来乐队吗?”白晓曦问。
“他都好久没来了。”
白晓曦在乐队呆了很久,跟方小杰学了一些吉他高难度和弦的练习技巧,听了很多首演奏,才去吃晚饭。然后,又跟秋泽庆打了个电话,这次打通了!
天色已晚,他们在综合楼下的草坪上见面了——啊,就是秋泽庆向白晓曦告白的地方。白晓曦终于见到秋泽庆了,什么也没说,就撒娇地轻轻抱住了秋泽庆,头靠在秋泽庆的胸膛。秋泽庆感到忽然而来的幸福感,也紧紧抱住了白晓曦。他心跳加快,因为和天使相互拥抱着。他想,真好啊,白晓曦这样算是接受我了吧?
秋泽庆有一种感觉,他想要永远这样抱着,永远都不放开。
当天到了公寓快要关门时,不仅秋泽庆恋恋不舍,白晓曦也有点恋恋不舍。秋泽庆回到寝室就疯了,一直在寝室里蹦,想要通过纯粹的双腿跳跃摸到天花板,还“哈哈哈”地笑。寝室的哥们不知道他出什么状况了,心里进行着各种猜想。他虽然没有把他的感情告诉过除了白晓曦之外的任何人,但是他在寝室里提到过白晓曦。所以,一个当时正坐在床上复习的名叫邹雄宇的哥们,放下书来试探性地问:“你说的那个白若曦,现在怎么样了?”秋泽庆见他名字都记错了,就笑了:“雄宇,你真可爱。”雄宇“扑哧”一下乐了:“我觉得你才可爱呢。”
放暑假了,同学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秋泽庆刚几天见不到白晓曦,心里热烈的浪花就像潮汐一样翻滚。他天天给白晓曦打电话,都聊些没意义的话题。话题不重要,秋泽庆只要听到白晓曦的声音,就感到自己的思念得到了安慰。
秋泽庆的高中好友陆寒打来电话,说自己回国了,问秋泽庆什么时候来巴州。
经过一个多月的煎熬,秋泽庆早早地回到学校,和陆寒一起在乒乓球激烈交战中度过了几天。然后乘坐陆寒的车,把白晓曦从火车站接到了学校。秋泽庆感到很自豪,仿佛是用他的车把白晓曦接回了学校一样。
第二天,白晓曦请求陆寒在约定的时间,把她的一个室友接到学校。白晓曦也感到很自豪,仿佛是用她男朋友的车把室友接回了学校一样。嗯,这时,白晓曦心里才开始变得清楚——秋泽庆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秋泽庆有了一个昵称,叫“虫虫”,白晓曦专用。比如,在通电话的时候,白晓曦说:“虫虫,你今天过来不?我请你吃烤土豆。”
过了几天,陆寒在巴州请客吃了最后一顿晚餐后,就开车去机场了——他要去欧洲旅游。送走陆寒,天色微暗。综合楼下的草坪上,白晓曦抱着吉他弹唱《丁香花》,秋泽庆坐在她对面。
“晓曦真是太美了。”秋泽庆心想。“像仙女一样。女声版的《丁香花》别有一番味道,晓曦的歌声纤细却又不断裂。真是唱得人心颤颤,意怜怜。那嗓音就像小提琴一样从心上划过。”
“晓曦,你知道你有多美吗?”秋泽庆禁不住感叹了出来。
白晓曦心里有点小得意,放下吉他,笑得美滋滋的,钻进秋泽庆暖烘烘的怀里。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