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秋和江行舟对视了一下,江行舟又说道:“哎,还没死呢,装什么装。”
“我靠。”陈清瑞炸开了,气急败坏地挣扎着要下床,“老子不活了我。”
“呵呵呵呵,”梁如秋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扶住他,“你干嘛呀,快躺好,小心别着腿。”
陈清瑞一边推着如秋,一边作势要下床,“我这不光是腿断了,舌头也断了,就连脑袋也摔坏了,行了吧。”
江行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身一把把陈清瑞按到床上,“你还别说,要不是兄弟我那天多管闲事,你的小命估计够呛。”
梁如秋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怎么回事呀,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弄的?”
“哎呦喂,总算感受到老同学温暖的关怀了,”陈清瑞挪了挪身子,舒舒服服地躺好。“还能怎么弄得,摔断得呗。”
“好好的是怎么摔得呀。”梁如秋在病床的另一侧坐下。
“哎呀,你就别问了。”陈清瑞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还不高兴说,我看,这哪是摔断的,根本就是你自己踢断的。”梁如秋佯装生气,戳了戳陈清瑞的石膏腿。
陈清瑞嘴唇动了动,看着江行舟,“我说兄弟,你到底是怎么管教的,这都怎么说话的,我自己踢断自己的腿,我有病呀。”
江行舟斜了一眼一脸忿忿的陈清瑞,拿起病床前矮桌上的报纸,闲闲地翻了起来,“我们家没有禁口令。”
梁如秋闻言脸微微一红。
陈清瑞有些受不了了,“你俩得了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说吧,什么时候让哥们喝喜酒。”
陈清瑞这么一问,江行舟、梁如秋都不说话了,看着两人都不打算回答的样子,陈清瑞贼贼地一笑,“不会吧,如秋,行舟可以找了你好多年了,那份痴情,哎呦,可真是感天动地泣鬼神,就连我都心软了,要不是我哥们是个死心眼儿,我都想嫁给他了。”陈清瑞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深受感动,却又有些受不了的表情。
梁如秋的脸刷的一下红了,送了陈清瑞一个白眼,“怎么没有摔烂你的嘴。”
见梁如秋害羞,陈清瑞忍不住嘿嘿直乐。
陈清瑞显然还没有尽兴,拉着她的胳膊说道,“如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我哥们深情的样子,赶紧嫁了得了,实在不行,你要是不喜欢他那张虽然有点小帅,但却冻死人的脸,那就考虑考虑我呗,咱俩可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幼儿园就是同学,标准的青梅竹马,比那半路货强多了,虽然现在腿受伤了,咱可是标准的倒A身材,不信你看。”说着,陈清瑞夸张地展示了一下自己胸肌,“怎么样,比那瘦麻杆儿强多了吧。”
梁如秋忍着笑听着陈清瑞白话,陈清瑞拉着如秋的手搁在自己胸脯,“要不你亲自体验一下咱的胸肌。”
梁如秋顺手摸了两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有些硬,不过你确定那是你的胸肌,不是骨头。”
两人正拉扯着,一旁看报纸的江行舟淡定地说道:“适可而止,当我是空气吗?”
“咋地了,你打我呀。”陈清瑞白了一眼江行舟,继续跟梁如秋贫嘴,“秋秋,咱几年没见了,上次看见你还是在书店,那时候我刚到局里,在执行任务,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不见了,你说你忙什么呢。”
梁如秋微微低头,“你不是被人叫走了吗?我等了一会没见你回来,就走了。”
陈清瑞瞪着梁如秋,“后来我又去找你,你早没影儿了。”
梁如秋有些歉意地看着陈清瑞,“我还以为你走了。”
“如秋,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怎么毕业了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我还好,行舟就……”陈清瑞看了一眼盯着报纸的江行舟,咽下了要出口的话,“哎,算了,过去的都不说了,如秋,你请我们吃顿饭,就算咱们铿锵三剑客又聚首了,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梁如秋笑笑,“等你出院了,我亲自下厨。”
“哎呦,”陈清瑞乐了,“可以呀,如秋,几年没见,都会做饭了。”
听到这,江行舟也忍不住笑了。
这是有故事的,高中时,有一次,江行舟和陈清瑞去找梁如秋,刚巧就如秋一个人在家,三个人学习到了中午,梁如秋就说道:“要不就在我家吃饭吧。”
“好啊。”两人点头。
“你做饭吗?”陈清瑞问。
梁如秋眨着眼睛说道:“我会蒸饭,行舟炒菜,怎么样?”
陈清瑞“噗嗤”笑了,“我是不是要主动承包洗碗的任务呀?”
分好了工,三个人忙碌起来,梁如秋用电饭煲蒸上了饭,就帮着洗菜切菜,陈清瑞在客厅看,江大厨大显身手,“噼里啪啦”一会儿炒好了几个菜,菜上了桌就等饭了,打开电饭煲一看,梁如秋傻眼了,怎么还是米是米,水是水呀,饭呢?
陈清瑞探头一看,“梁如秋,你没开电源吧,哈哈哈。”
饥肠辘辘的三个人顿时乐开了,最后是还陈清瑞跑出去买了馒头回来祭了三人的五脏庙。
想到这里,梁如秋不由地笑了,“这次不会了,放心,我肯定让你们吃上一桌丰盛的大餐。”
说起高中时一起经历过的趣事,梁如秋感觉他们好像从未分开过,曾经年少不知愁的季节仿佛就在昨天,而几年的离别只是一刹那,也只是为了让此刻的回忆更温暖,更让人留恋。
梁如秋很久没有这么快乐了,跟着肖雯去医院让她产生的抑郁与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她好像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梁如秋,喜欢跟陈清瑞互掐,或者跟江行舟一起掐陈清瑞。中午时分,陈清瑞该休息了,江行舟和梁如秋起身告别,陈清瑞表情有些落寞,“又剩我一个人了,咱们多久没有在一起聚过了,要不是这倒霉的腿,我今天肯定一醉方休。”
江行舟叹了口气,“真是个倒霉孩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断成两节儿的腿怎么也得养上个一年半载吧,没关系,哥们等你,到时候咱再约。”
陈清瑞有些哭笑不得,拿起搁在床头的勿忘我砸向江行舟,“快滚吧你,下次要是空手来,就不准进门儿。”
江行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花束,把花重新插在门边桌上的花瓶里。
“给你带花,怎么样?” 梁如秋笑着问。
“送花可以,但不准送菊花,不过我只收你买的花,江行舟的不要。”陈清瑞一脸嫌弃,“我太了解这小子了,一肚子坏水。”
“呵呵,没问题,那你好好养伤。”梁如秋帮陈清瑞掖了掖被子,“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你们在这儿漂亮的护士妹妹都不敢来了,耽误我解决终身大事。”陈清瑞挥手赶人。
“你也悠着点吧,就一条腿,怎么追呀,再把另一条给废了。”江行舟慢悠悠地起身和梁如秋出门。
“哎,我靠,江行舟你能说点好听的吗?”陈清瑞在房内大喊。
听着陈清瑞有些气急的叫唤,两人忍不住笑。
梁如秋要赶回去给肖雯送化验单,两人就在街边小店随意吃了中饭,期间,江行舟讲述了陈清瑞摔断腿的惊险一幕。
两天前的深夜,江行舟晚归路过一个巷口,被从巷子里猛冲出来的一个黑影撞了一个趔趄,他刚稳住身形,又有一个黑影从巷口冲出,沉声低呵:“别跑,再跑开枪了。”
江行舟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在美国街头遇到了抢劫。他正发着愣,只听见“扑通”一声闷响,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最先冲出来的那个人被从旁边的两层小楼上跳下来的黑影猛扑倒地,拿枪的人收起枪,赶上前去,越过江行舟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警察办案,没事快走。”
江行舟摸摸鼻子,正打算走,却听见“噗嗤”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像是利刃插入了皮肉。他转身一看,拿枪的警察捂着胸口倒在一旁,另外两人一人骑在另一人身上,扭打在一起,江行舟不知道该帮谁,只见上面的人手中亮光一闪,江行舟下意识快步上前抬腿踢中那人手腕,“咣当”一声短刀飞落在地,江行舟顺脚将那人踢到,被压着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气:“快……拿住他,毒贩,小心武器。”
江行舟一听,不再犹豫,赶上前去飞起一脚将挣扎着要逃跑的毒贩踢到,并狠狠打了几拳,觉得人晕过去了才停手,那个警察一瘸一拐地过来,用手铐铐住了毒贩,转身来到同伴身边推了一下,他的同伴却只是哼了一声,江行舟走过去在他胸前摸了一下,感觉手上一大片黏黏的血,赶忙拿出手机报警。
呼啸的警笛在深夜中格外刺耳,几辆警车旋即赶来,医院的救护车也随即赶到,江行舟帮着把受伤的警察抬上了救护车,另外一个警察扶着腿坐在地上,对江行舟说道:“哥们,谢了,要不是你,今天估计就交待了。”
江行舟听着声音耳熟,借着灯光细看,那警察的脸上沾了血和泥,格外狼狈,也正打量着江行舟,两人顿时愣住了,“你是……陈清瑞!”
“江行舟……”陈清瑞拉着江行舟的胳膊便晕倒了。
梁如秋听的一愣一愣的,大睁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毒贩?”
江行舟看了她一眼,“毒贩是很凶残的,清瑞这次是命大,只是摔断了腿,跟他一起的警察还在加护病房躺着呢。”
梁如秋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清瑞竟然当了警察,那你……当时不害怕吗?”
江行舟微微一笑,“我还好,在美国时练过几天拳脚,一般两三个人近不了身。”
梁如秋默默吃着菜,江行舟看了看时间,“吃好了吗?我下午还有事,先送你回去。”
梁如秋点点头,“好了。”
到了学校女研究生的宿舍楼下,江行舟说了声“你进去吧”,转身就要走。“行舟,”梁如秋叫住了他,“要是,要是那张化验单是我的,你会怎么样?”梁如秋紧咬着下唇,低下了头。
只听江行舟说道:“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肯定已经结婚了,你进去吧,我走了。”
梁如秋看着走远的江行舟,眼睛莫名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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