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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江湖在,自有来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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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的夜市异常热闹,今晚又比往日更加热闹。无他,只因江上那场惨烈厮杀,雷州城百姓大都走出家门,来到江边看热闹。珠江两岸的酒肆茶楼人满为患,而城中央的商铺人却少得可怜。

凤来客栈,雷州城最豪华的客栈,据说老板是南洋某国王子。凤来客栈的店小二都是金发碧眼的胡人,里面一切装饰尽显异域风情。与本土客栈不同,凤来客栈不但提供食宿,还有免费的异域歌舞表演观看。明面上是客栈,其实也是一处喝花酒的好去处。正因如此,凤来客栈的消费是很高的,一般商旅不敢轻入,除非那些豪商大贾,亦或高管贵胄才来此处留宿。所以,凤来客栈虽然人客稀少,但是利润却是同类行业中最高的。

与往常不同,今日凤来客栈客人爆满,三层楼上百间客房无一间空闲,特别是临江的客房,每间都有十多人。他们都是集资开房,只为能一睹江上的那场大战。震天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翻飞的残肢,四溅的血浪直让人热血沸腾,看客们一阵阵叫好,狂热得就好比是他们自己披甲执锐亲上战场。

江上的厮杀一波三折,形势发展也是峰回路转,直看得宾客们大呼过瘾。

雷州的械斗从来不少,但是像这种规模的不多,几年难遇见一次。毫无例外,每一次械斗,战场周边的客栈茶馆酒肆商铺都会大发一笔横财。所以,雷州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大家都很喜欢有大型械斗发生,一来可以看热闹,多了不少茶饭后的谈资,二来可以发横财。这也就造就了雷州民风彪悍,勇于私斗。这种盛况,在整个帝国仅次于儋州。

看完江上的厮杀,少不了要聚众闲谈,这也是雷州的一奇。坊间笑谈,长安有东林社品天下大势,雷州有凤来楼聊江湖恩仇。此一传十,十传百,遂成佳话!

卞白龙,雷州各大酒肆茶楼的常客。倒不是说他多有钱,吃遍雷州城的大街小巷,而是他每次观看械斗之时,对现场精彩的解说足够吸引人。也正因为如此,每次有械斗发生,他都是雷州各大茶楼酒肆争先邀请的座上宾。不但白吃白喝,走的时候还要收取大笔酬劳,算作出场费。卞白龙俨然成了雷州有名的械斗现场解说家,不管走在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白龙先生!”

今夜,凤来客栈的老板,南洋某国的王子西马古花重金抢先邀请了白龙先生来凤来客栈坐场,而专场就设在三楼的临江凤子号客房。雷州城的各地商旅慕名投宿凤来楼,一为观看江上大战,二来能够听到白龙先生精彩而又别开生面的现场解说。虽然江上的厮杀已经结束,但此时的凤来楼,依旧高朋满座。白龙先生侃侃而谈,宾客们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

“诸位且看!”白龙先生以扇为兵,在胸前缓缓推出,演了一式繁复的剑术。“这招叫做‘碧浪三千’,乃是出自李白圭的‘望庐山’。”

有宾客不解,追问道:“不知这李白圭是何许人也,这‘望庐山’又是什么?”

白龙先生对宾客的提问淡然一笑,端起八仙桌上剑南春细细品了一口,才缓缓道来:“说起这李白圭,嗨,那叫一个响当当!”

“如何一个响当当,我等为何没有听说过此人的事迹?”宾客并不满意白龙先生欲擒故纵之法,未等白龙先生说完,急切的问道。

“敢问兄台可是习武之人?”白龙先生对于宾客打断他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笑问道。

宾客脸上一红,悻悻的道“圣贤书还读过几本,习武这种粗活,不感兴趣!”此话一出,满堂皆笑。

白龙先生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谁说读书之人不习武,习武之人不读书?想那李白圭,剑术冠绝古今,能在他剑下走上十招的剑客恐怕不过一手之数。但是比剑术更绝的是,他还能写得一手好诗!”

刚才打断白龙先生的那位宾客对这番话很不以为然,讥笑道:“何曾见的,既然如你所说,圣贤书上为何没有他的一字半句留下?”

白龙先生轻笑两声,似对这迂腐书生的嘲笑。进而说道:“李白圭其人,声名不显倒不是因为徒有虚名,而是他不求虚名。就好比这‘望庐山’,其诗曰:‘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你等可知这诗是何时所作?”白龙先生问道。

宾客们纷纷摇头,对此诗闻所未闻,哪里知道是何时所作。

“此诗乃是李白圭二十一岁时所作,据说当日白圭游庐山,醉酒后胸中剑意诗意勃发,边舞剑边吟诗,而成这千古名篇。并从此诗中脱胎出一套剑法‘望庐山’。”白龙先生端着酒杯,临江而立,一身正气凛然,满堂宾客肃然,仿佛面对之人就是李白圭。

“还有这一式,唤作‘大漠孤烟’。”白龙先生以扇为兵,直插云霄,其势似要捅破凤来楼,满堂宾客又是呀然一声。

“李白圭其人,不知江湖几百年方能再出此人物!”白龙先生重重一声叹息,似有无限遗憾。

此时,一行四人登楼而上,正好听到白龙先生的这声叹息,也重重的叹息一声。

白龙先生似有所感,转身看向三楼入口处,只见三男一女缓步而上。一人白袍折扇,两人一袭青衣,那女子生得貌若天仙。四人成两行,白袍男子和那美貌女子走在前面,两个青衣人走在后面,四人旁若无人的走上三楼。满堂宾客看着四人信步走来,都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四人来到角落的一张空桌坐下。

“不知小兄弟为何事叹息?”白龙先生见到四人不觉眼前一亮,尤其是那白袍青年,似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不知先生又为何事叹息?”白袍青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继而反问道。

白龙先生双手扶窗,看着珠江上燃起熊熊大火的宝船,陷入深深的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不知江湖可有来人?”

对于白龙先生的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宾客们无一人能解。

“江湖在,自有来人。先生多虑了!”白袍青年再次饮了一杯酒,轻笑道。

白龙先生哈哈大笑,双手重击窗台,也倒了一杯酒,对着燃烧的宝船说道:“请!”而后一饮而尽!

谢静观出了州牧府,并没有立即去寻找冷天禄他们,而是径直出了雷州城。

雷州城外,西北方向有一处道观,由于年久失修,道观已经衰败不堪。倾圮的墙上还依稀可见朱红的油漆,散落一地的琉璃瓦述说着昔日道观的豪华。只是不知为何,现在已人去观空,芒草丛生。

马车在离道观百米处停下,年老的马夫下车,从车上搬下一条凳子放在地上,然后掀开帘子,搀扶着谢静观下了马车。谢静观没有立即进观,而是整理好衣裳,侧身仰头看着路旁荒草丛中的一块丈高石碑出神。夜风吹来,芒草如水波起伏,石碑上露出一行硕大隽永的大字:王侯大臣于此处下马。年老马夫将灯笼高举,希望把石碑上的字迹能够照得更清楚些,灯火中,深凹的大字里闪烁着点点金光。岁月无情,镀金的大字也被摧残风化得几乎看不到了。

谢静观拢了拢头发,接过马夫手中的灯笼,向芒草深处的破败道观走去。芒草比人还高,谢静观淹没在荒草里,只能在漆黑的夜里看到细微的火光。草丛里,老鼠受到惊吓,亡命逃窜。谢静观毕竟是女流之辈,虽然心如蛇蝎,视人命如草芥,但是对老鼠却格外害怕得紧。见到老鼠横窜,直吓得她惊呼不止。百米的距离她走了很长时间,也走的异常艰难。

道观的木门很厚重,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谢静观使了很大的劲才将其推动。木门吱吱呀呀的呻吟着打开,仿佛力道再大点就会立即倒下来。一股阴风从道观里吹出来,老鼠成群结队的从门里涌了出来。谢静观大声惊叫,灯笼从手中脱落,人鱼脂洒了一地,轰得燃起一米高的火焰。

火焰把道观里面照得通透,三清祖师像被厚厚的尘土包裹,没有了往日的神圣威严,反而让谢静观觉得阴森可怖。三清祖师向下,一道灰色的人影盘坐,如果不是有人的五官和满头灰白乱发,那枯槁的身形活像一根木头。

谢静观缓步走进道观,来到木头前面跪下!“静观拜见老祖!”

枯坐不知多少年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两道精光摄人心魄,全然没有一丝浑浊,这双眼睛已经超脱了人类所有,比婴儿的眼睛还要清澈。老人干枯的双唇轻启,沙哑的说道:“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静观不孝,还请老祖不要怪罪!”谢静观跪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膝上,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怕打搅我清修,起来吧,我怎么会怪你呢?”老人拍拍谢静观的头,慈祥的说道。

谢静观并没有起身!

“你这次前来,是出什么大事了吗?”老人问道。

“小鱼有难,还请老祖出手相救!”谢静观哭腔道,全然没有在州牧府时那种嚣张跋扈之态。

“说吧,有什么难事,居然让你都束手无策!”老人依旧盘坐在三清祖师像前,没有起身的迹象。

“小鱼为奸人所构,现在身处险境,谁是都有性命之忧,而府中几百家丁竟对狂徒束手无策,还请老祖出山营救!”谢静观话未说完便先哭了起来。

老人闻言没有作答,而是低头掐指,而后慈祥地笑道:“你回去吧,小鱼自然无事,你不必担心了。”

谢静观一脸错愕!老祖什么都没做,怎么说小鱼无事呢?她一向非常敬重老祖,视他为神明。这次雷小鱼身陷死劫她才亲自前来求老祖出山,可哪曾想老祖什么也没做就叫她回去。雷小鱼姐弟二人可算是她命中唯一软肋,对她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谢静观想再向老祖求情,但是老人闭目,不再作答。

谢静观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推出道观,厚重的大门訇然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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