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臭老头，放我回去……”

“你再不答应，我就跳海了？”

流连碧波之中，一叶枯筏之上，筏头筏尾，对峙着一老一幼。

老者目光如炬，迎风而坐，一身黑衣，白发飘扬；孩童脚悬筏尾，身着黄裳，一脸稚气，目光明亮。

老者望着孩童，声音含笑道：“臭小子，如今已至碧波海末端，过了前方，便是连接中土的浩瀚汪洋，此时你才想回去，未免有些晚了。”

孩童眼圈泛红道：“我不管，总之我不走！臭爷爷，就会欺负我！”

老者疑道：“我何时欺负过你了？倒是教了你不少修武之法。”

孩童哼道：“你是教了我不少三脚猫功夫，可是你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老者脸色一板道：“臭小鬼，不要乱说话。”

孩童道：“我才没乱说！”接着道：“你虽教了我一大堆武学之法，但是练成之前，每多练一天，就得给你当一个月的苦力，如今掐指算来已不知多少时日，岂不我要给你当一辈子的苦力？而且……而且……”他心到而今虽已至碧波海末端，但一想起再也无法见到昔日那些与他天天相处的小伙伴，心里的痛楚就越发难受。

可老者却不以为然道：“而且怎样？”他不待孩童回答，只道：“总之我是不会再返回去的，何况你母亲也早已经答应让我将你带走。”

孩童憋红着脸道：“你！”

老者道：“我怎么我？要不是我这几日教会你‘打渔指法’，你小子岂不已然饿死在无边大海？”

孩童怒道：“这还都不是拜你所赐？总之，我就要回去，你若拦我，我就死给你看！”

老者不屑道：“好啊，那你就死给我看，我绝不拦你！”

孩童气道：“你！你还不是我爷爷？”

老者笑道：“我不是你爷爷，谁是？”

孩童哼道：“可世上哪有你这般无情的爷爷？”

老者气道：“说的就是呀，世上又有哪个孙子敢管他爷爷叫臭老头？”

孩童闻言脸色微红。

老者却板着脸道：“要不是你是我孙儿，我早一巴掌把你扇到天边去。”

孩童见老者真的有些生气，连忙退回木筏，哀求道：“爷爷，我错了。”

老者不以为然道：“你错了？”

孩童泪眼巴擦的点头道：“嗯。”但他随即又道：“可爷爷，你能不能放我回去呀？我真的舍不得母亲。”

老者翻了翻白眼，道：“难道你爷爷我，还比上你母亲？”

孩童连连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爷爷和母亲在我心中份量是一般重的，就好比大山大海一样，只是我舍不得那些跟我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们……”

老者闻言心中怒气渐消，道：“可孙儿不是爷爷我不通情达理，只是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了接你，不但把通天殿的护法得罪了，还拆了那红鼻子老道的执法堂，更跟你圣女母亲大打了一场，我若在回去，岂不是自找不快？”

孩童眼圈泛着泪光道：“可是……可是……爷爷，就凭他们那两下子，也不是你的对手呀？你要是想走，我母亲也拦不住呀？”

老者闻言心中大悦，道：“那是自然！”转而道：“不过你就不想跟爷爷我学会这一身本事，等学有所成，再回到那鸟地方，岂不风光？”

孩童不住摇头道：“爷爷我想回去，何况你不是说不教我修炼之法？”

老者板着脸道：“不行！大丈夫说话算数，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何况当初是你自愿跟我走的！”

孩童急道：“可我是被你逼走的！爷爷，求你了！放过回去吧！”他猛晃老者不动如山的身躯。

可老者硬是不答。

谁知正待孩童灰心丧志，天边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紧跟着海面就由碧青转为青黑，海风更呼啸而至，一副山雨欲来的洪荒景象。

谁知老者望着满天压境的乌云，不惊反笑道：“看来老天都是有意，让你随我回中土！”他指着前方道：“你看过了这里，就是溟海、碧波、苍耳的交汇，我会带你顺着苍耳水道直下汪洋！”

孩童望着豪气干云，意气风发的老者，顿觉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望着膝下的金丝包袱，不由泪珠盈眶。只见包袱里摆着一个木偶，一块垫着香囊的玉珏。

那木偶描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一颦一笑都似时刻发生变化；而玉珏触感冰凉，造型奇异，突出的一角雕琢着三个蜿蜒小字，不易察觉；至于垫在其下的香囊，手工精细，皮质坚韧，背面形似龙鳞，火红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