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如雪的黑发女子,手中持着光华辉耀的圣器站于瞩目的石台,淡淡道:“各部落未经礼赞赐福的孩童少年,可以全部到齐?”
龙兰部落的红衣女子,恭敬道:“禀圣女,龙兰部落除一人无法前来,已全部到齐。”
扶木部落的绿衣女子,拱手道:“禀圣女,扶木部落未经礼赞的孩童少年,全部到齐。”
桑青部落的粉衫女子,道:“禀圣女,桑青部落年满七岁,未经礼赞的孩童刚刚到齐。”
时间仿佛静止,所有的孩童少年都屏住呼吸,目光虔诚的凝望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大人。无灵望着万众瞩目的母亲,不由也变得肃然起敬。
圣女神色漠然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礼赞开始。”她眉心微凝,手中枝叶繁茂的圣器微光闪烁,两道炫丽的奇玉流光划过洞壁,如烟波浩渺般的向四周罩去。
她神情庄重的朗声道:“扶桑山已存在三千多年,而扶桑树的历史更可追溯到上古时期。相传上古时扶桑树枝繁叶茂,族内人丁兴盛,扶桑大神更是率同九圣使与上古之神力抗妖魔,何等壮哉逍遥?而今朝扶桑树沉睡不醒,不道早已,族内更是仅剩三支,何等凄冷悲哉?”
圣女微微一叹,唱起了礼赞的颂歌:“礼赞的感召,能否开启神的灵识,能否解冻不朽的神话……”那悠远的旋律激荡着每一个孩童少年的心。
而无灵更是别有一番感触,他猜想当日清涟将青木钥托付予他和雪儿,想必也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让他二人能重振扶桑昔日的风采。
平时极为抵触母亲言行的无灵,此刻听着这颂歌,心中也升起一股神圣。他不由向雪儿望去,发现雪儿双手合十,正凝神祈祷。
只见圣女将圣器缓缓平举至胸前,又抬到头顶,声音圣洁,道:“沉睡的力量即将唤醒,汝等定要珍惜……”她手心划出一道涟漪,五颜六色的光芒从枝叶残缺的圣器内源源不断的喷薄涌出。
每个孩童脚下,不知延伸至何方的枯枝根蔓仿佛都瞬间苏醒,散射出金翠的光芒。奇幻异彩的光充斥在连心洞中,每个孩童少年都虔诚的膜拜。
无灵只觉一抹流光顺着他的眉心流入心田,滴水之间,仿佛一颗青翠的种子生根发芽,他背后渐渐呈现的红色印记刮起一股澎湃的自然气息。
轻云微微一惊,可令她明明察觉有异的气息却瞬间淹没在孩童少年的光华下,消失不见,无影无踪。正待她将蹊跷的目光转向无灵,侧方却闪烁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她失声叹道:“没想到今年又出了一个。”
礼赞的光华引出无数的共鸣,无论是扶木的天苍,还是龙兰的红烛,冰胧都散发出耀眼的强光,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桑青部落的一个孩子,他周身闪射而出的光芒是纯粹的白。
待光华散尽,大多数孩童少年仍浸沉在冥想中体悟着过去未来,无灵却缓缓睁开眼睛,他望着脚下枯黄复返的根蔓,似乎只要微微一用力,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有察觉到手背上一闪即逝的光华,反而是南桑的闷声将他的注意力完全的吸住了。
只见南桑气息微弱的侧躺在地,轻云蹲跪在他身旁,拧开一个白玉瓷瓶,指尖轻轻一点,瓶内悬浮的物质仿佛全部被她提凝至一点。而她另一只手轻轻一划,南桑脖颈处的绷带就裂出一道小口,她将凝缩在指尖的物质点了上去,一抹即化。
南桑周身流动着白浊的光漾,甚是好看,可无灵却心急如焚。而轻云在擦拭掉额角的一排汗珠,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
无灵不明所以,问道:“南桑他可还好?”
轻云点了点头,道:“放心,有我。”
这时雪儿也从礼赞中醒来,她第一反应,就是用心通心的法门质问无灵。
圣女脸色微白的将圣器收起,她望着下方渐渐醒转的孩童少年,脸角挂上蕙心兰质的少有笑容,道:“我龙兰、扶木、桑青三部落,肩负着复苏扶桑树的使命,而今这也将是你们的使命,定不可妄负神恩,有负厚望!”
下方齐声道:“谨听圣女教诲!”
圣女叫道:“轻云圣使。”
后方的轻云听见圣女通透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恭手道:“圣女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圣女声音清淡,道:“我累了,你替我将他们送回上面。”
轻云道:“轻云遵命。”她见大多数孩童少年已开始兴奋的互相倾谈,随即喝道:“所有人按部就班以来时顺序,缓步而出,不许大声喧哗。”转头道:“三位姐姐,还请费心。”
“不必客气。”领队的三名女子一一回礼,其中就有含香。不到半刻,大部分孩童都以井然有序的走出连心洞中。
轻云见洞中越发宽阔,便命人携起南桑,躬身道:“圣女大人,我等告退。”
圣女“嗯”了一声,只闻她声音有些疲惫的道:“无灵,你且留下,我有话问你。”
无灵本想随雪儿一起将南桑送回,可母亲叫他,只好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轻云看在眼里,心道:“莫非传言是真的……”可她不便多想,拉着雪儿,缓步而出。
冷清的连心洞内,只剩下无灵和圣女二人。可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那般愣愣的看着对方。
“灵儿,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圣女清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快一个月了吧。”无灵的声音细不可闻。
“是啊,都快一个月了……”圣女似在自语似在重复,她望了眼脸有灰尘的孩儿,道:“孩子,过来。”
无灵望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母亲,点头“哦”了一声,缓缓走了过去。圣女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巾擦拭着无灵的脸颊,柔声道:“灵儿,三审之后,就回家住吧。”
无灵望着自己的母亲温柔的神态,不觉眼圈微红,应道:“嗯。”
圣女微微一叹,黯然神伤,道:“灵儿,如果有一天,你面临一个选择,留在这里,或是离开,去外边的世界,你会如何选择?”
无灵有些诧异,只道:“我……”
圣女幽幽一叹,道:“灵儿,你不必急之回答,慢慢考虑后,再告诉我。”
夜,无灵辗转反侧,他不清楚母亲为什么突然要对问他这一番话,可明日在三族执法堂会进行最终的审问,只有养好精力,才省的露出马脚。他望着皎洁的月光,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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