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通灵鼠,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无灵望着灼热的前方,眼神却宛如清澈的海。
紫悄柔顺的发丝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半跪在岩地,微闭双眼,坚挺的睫毛显得幽而黑,沉默的她正在与执拗不休的通灵鼠进行着沟通。
“但愿……”雪儿淡然的望着前方,一排排罗列的钟乳倒影在她如雪一般纯净的双眼。
紫悄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透着青涩的浪花,仿佛是黎明的曙光。一身银灰的通灵,挥舞着四爪,跳跃着在岩路间奔腾,仿佛那一根根石笋在向后极速倒退,热烈而急切。
“看来我可以解除与火磷草的联系。”一层青色的浮光顺着无灵的额头散射而开。柔和的光芒,和煦而神秘,映着大地回春的活力。
冰胧望着浮动在无灵侧脸的光波,心中思索着,这就是红烛所说的六息灵窍诀?深奥的法诀,没想到他真的能熟练的掌握。她的双眼如水一般纯洁,飘逸的发髻顺着她的肩膀斜躺而下。
众望所归之际,一阵古老的颤动由远方传来。雪儿心道:“那是祭坛的方向,南桑他们到底遇上了什么变故,难道是癫狂的天苍做出了什么可怕的举动?”众人没有时间思考,地面在剧烈的晃动,岩石在不断的分崩,沙屑如雨一般在飘洒、挥泻,地底的热流更是被无形的力量催促着奔涌而出。
措手不及的四人眼见着飞身跃起的通灵鼠在滚滚掉下的岩石间,掉入开裂的地缝。而无灵脚下的地面断成了两半,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准备,就向下坠去,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流光。
冰胧膛目的望着掉入漆黑的无灵。而紫悄彷徨的跪在地上,神志不清。
而这时一只手却抓住了无灵的胳膊,那是一根细腻洁白的手臂,可是却不柔弱,反而坚韧牢靠。
“雪儿……”洞张的黑暗吞噬着一切,滚滚的沙石顺着无灵的身边滑过。他望着雪儿,虽然只有那么一瞬,可足以让他终身不忘。
“不要放手!”雪儿勉强的喝道。可颤抖的匕首终是动摇了她的内心。那道闪动着寒光的刀刃划过了脱落的岩石,同它的主人,还有悬在半空的无灵一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不!”清醒的冰胧倾尽了全力,施展出她的力量。延展的冰桥驶入虚空,旋抓住隧道中最后一点白光,可缝合的地堑却如一道道关卡将她的希望彻底粉碎,化为片片冰凌。
绝望的冰胧攥紧着拳头不甘的捶打在闷实的地面。她眼眶中的泪水滚滚而下,可此刻却不是她该后悔,抱怨的时候。
地面仍在颤动,山石仍在崩塌,可在紫悄的眼中,却是麻木空洞。她不敢相信这短暂的一瞬所发生的一切。她嘴中喃喃的道:“通灵,雪儿,无灵……”
“可恶,现在不是怨悔的时候!”性格柔弱的冰胧此刻承担起两个人命运的抉择。她满布灰尘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悲怒。
天苍手中青刃,稳稳插在红色祭坛心口。可以看见龟裂的缝隙顺着剑锋之下的缺口开裂破碎。天苍发出一阵颤抖的笑声,仿佛此刻他压抑多年的苦闷终于得到了释放。
“这个混蛋,竟然真的敢……”映着符文的斑驳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皮糙肉厚的拳头更是攥了又攥。
“完了——”呆立的红烛松开手中的红牙手坠。她火红的双眼仿佛已看到了厄运的降临。
躺倒在地的檀木,泪水不止的抽搐。他在自责,为什么他没拦住天苍,为什么他要听从命令,为什么他从小就恐惧天苍,哪怕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拄着头,抽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拦住……!”
斑驳斜视了他一眼,吐道:“臭小子,这又不是你的错。”可斑驳的眼角忽然一跳,一股杀意,简直让他发冷。
这个令他反常的人就是剑南桑。
剑南桑此刻的反应与以往截然不同,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一层冷色,布满着凝重的杀机。刺耳的龙锥,仿佛发出低沉的咆哮。剑南桑怒睁着双眼,整个人如一头苍蓝的恶龙扑向站在红色祭坛之上邪笑的天苍。
“喂,算了吧,都事已至此了——”斑驳望着紧逼而去的剑南桑,不由脱口而出的劝道。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时熔岩通道内传来滚滚的雷声,仿佛天都塌下了。紧接着整个地面都随之不住的颤抖,岩顶的沙粒径直倾泻,仿佛这里真的会坍塌一般。
“冰胧她们难道……”此时斑驳目瞪口呆的望着熔岩通道内翻滚不休的岩板碎石如浪涛一般涌来。
红烛的双眼透着一抹血丝,道:“我要杀了你!”惊人的杀气由她的眼中射出,这股杀意不同南桑的冰冷,而是如火一般的灼烈。一身如火的她,如一道离弦之箭般弹出,扎向天苍。只见她脚下踩着的地面瞬间龟裂出两道浅坑。
面容扭曲的天苍极力想将古铜青刃从红色祭坛之上拔出,可是祭坛之下仿佛有一股纠缠不休的力量再与他拉扯。他望着奔涌而来脸不改色的剑南桑,从心底涌出一股恐惧。而背后那道浓重的杀意,更让他胆寒。
他咆哮一声:“给我——开!”嗤啦一声,青刃夺口而出。可是却溅起一丝涟漪,一丝腥红。这不是他的血,更不是红烛的杀意化为的红光,而是祭坛之上那特有的猩红。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一个令他不可置信的事实,那就是红色祭坛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伤痕!那龟裂的缺口不过是那血色波纹制造出的幻象。
他极力的想从那血红的光波上脱离,可无论他如何使力,手中的青刃都无法再拔离一寸,在相互纠缠的同时,红烛与南桑已近在咫尺,他撕声裂肺的吼道:“不!”可是此刻无论是一向沉稳的南桑,还是理性有余的红烛都不打算放过他。
诡异的一幕就在此刻爆发,他脚下的红膜,忽然一收,他整个人仿佛都要陷下去。他惊恐的吼道:“不要!”可就是这一秒钟,那红膜忽然反射出一道红光,将他整个人照在其中。
而在天苍的脸上扭曲着呼之欲出的黑色活物,宛如蛆一般的在交错纠结,闪躲逃避。
“这,这是什么!”天苍望着眼前蠕动的黑色活物,痛苦不已的吼叫。可是那红色的血光却仿佛十分享受这一过程。
他的脚下汇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一道奇异的响声由地底坛心喷涌而出,他的整张脸直接被一道闪射而出的猩红血光击中,而他整个人更是直接被这股强大的斥力弹飞。青刃之下,红色的漩涡闪射出万道红光,向四周卷去。
飞在空中的天苍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啸音,可这声音仿佛不是由他的喉咙喊出,而是在他脸上冒着黑色流烟的活物吟叫而出。嗤的一声,那被红芒熔掉大半的黑色活物从天苍的脸上夺框而出,而天苍整个人撞在岩顶之上,一时不知掉落多少碎石。他从高空坠到地面,整张脸熏黑一片,昏迷不醒。
几乎同时,铆力一击的南桑与杀意浓浓的红烛,也被两道轻柔的红光送出。他们的力量此时显得苍白无力,毫无作用。
只见红光一闪,一尘不染的红色祭坛又悄声无息的恢复了平静。孤零零的青刃摇晃着倒在祭坛之外,那咣啷的悦耳之音,让人心中微颤。
而被红芒击中,半死不活溃而不散的黑色活物却没有就此罢休,它挣扎着向躺在一侧,慌乱失措的檀木爬去,一阵阵诡异的叫声从它体内涌出。
恍然惊醒的檀木望着张牙舞爪的黑流向自己而来,神色慌乱的向后爬去。
可是喋喋不休的黑色活物却仿佛看到了待宰的羔羊,发出兴奋刺耳的叫声,就在它即将得逞之际,它的背后笼罩来一片硕大阴影,它微微发出一丝轻咦,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将它压在身下。
砰的一声,缠绕着无数黑丝的硕大巨锤将蠕动不休的黑色活物摁在了深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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