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讲的太久,他的嗓子已经很干了,声音粗糙沙哑,“那些都是我七年前画的,除了这一副。这七年间,我提笔过无数次,放下过无数次。这一副,是我回来后第一天提笔的,是这七年内唯一的完副。”
就是重逢你的那一天。我下飞机后,匆匆赶来,见到你依旧孤身一人,怜惜又庆幸。偷偷跟去你家楼下,厚着脸皮和你搭话,奚落你,回来后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你想的真的睡不着,进了画室,提笔作画,一夜之间,又找回了最初的自己。
沈安宁,我为你而画。
沈安宁,你就是我的muse女神。
他的手心紧紧的收着,与她十指相扣,渗着细细密密的汗。他紧张的搜索她的表情,却看见她退了一步,隐忍的看他,对他笑,“你没有辜负你的梦想,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所以,顾深,你不要再来撩拨我了。
沈安宁等着他,慢慢放松手上的力道,眼里的情绪渐渐冷却下去。她想着应该祝福他,却又被突然收紧的力道拽了回去,还未出口的祝福也被他的唇瓣夺了去。
顾深吻过她,很多次,缠绵的,绝望的,愤怒的。却从没有此刻的,残暴无情。他啃噬她的唇瓣,吞吐她的舌头,甚至有意令她疼痛。
沈安宁心里有愧,任他予取予夺。等他回神过来,沈安宁的嘴唇已经破了两处。他伸出舌头,把伤口的血迹舔舐干净,直到不再明显出血,才放开手中的人儿,重重按进怀里填满他空荡不安的胸膛。
他找回了理智,便容不得她退缩决绝,“沈安宁,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
他很清楚,她现在心里那千百个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说辞。她要是说给他听,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伤了她都有可能。她怎么这么讨厌,专门有意无意的欺负他!
顾深冷静了好久,才把她抓出来,确认人没事之后,两个人默默的回酒店与大部队汇合。
经历了一天的身心疲惫,沈安宁晚饭都没吃,直接回酒店房间休息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却梦回了好几个从前:
夏天刚过一半的蝉声已经极其凄切绵长了,陆梦瑶就坐在她对面,她看沈安宁的时候是靠在对面沙发上的,之间只隔着一张咖啡桌,却让沈安宁觉得隔山隔水般遥远。
她们刚开始交流的时候,陆梦瑶还是拿正眼看她的,直到她劝沈安宁不成,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推至沈安宁的面前,她再也没有看过沈安宁。
她走之前,还嘱咐沈安宁,“安宁,你是个好女孩,体贴心细。我们顾家就这一个孩子,给他的责任必是重的。我知道你们在这样的年纪里,都把爱情看得最重要。可是,总有一天你们当中至少有一个人,必须懂事。爱情,不是长久之计。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那个时候,沈安宁以为自己做的足够成熟,稳重。她甚至喝完了整杯结过账的冰咖啡,才拿着名片,踏出了那家店。
后来呢,还没等到顾深从欧洲回来,她就接到了沈南山的病危通知,安心紧接着也累倒了。
也是一个炙热的下午,陆梦瑶在医院里找到了她。不,更确切的说是她的家人。她刚刚出去给舅舅打过电话商量寻找□□的事情,回来后陆梦瑶就已经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她的表情温和依旧,眼里却完全没有她。安心和沈南山看向她,她就知道陆梦瑶已经跟他们交流过了。沈安宁关门进去,柔顺的喊她,“伯母。”
陆梦瑶却没再说话,只是跟他们交待了一句,便离开了。她说,“你们,好好考虑。”
安心和沈南山是见过顾深的,在他们交往的第二年寒假,顾深跑去她家楼下找她,被下班回来沈南山抓个正着。两个人被带上楼,交代清楚以后,也算是被默认了。
沈南山那个时候,是通情达理的,也并没有过多追问过顾深的事情。
此刻,他看着沈安宁的眼神,严厉了几分,“人家这么看我们的,你说怎么办?”
沈安宁太累了,夏季的火热已经降低了她的思考效率,她惨白着嘴唇,低低的回答,“爸爸,我知道该怎没做。”
再后来呢,同天夜里,她走进了陆家大宅,带了一张支票出来。上面的数字和她应允下来的条件,都是她背负的罪恶。
她安宁不高贵,说好的一百万,她一分都没有少拿。
断断续续的,又到医院,沈南山移到重症病房,安心被留在了原来的普通病房里。她穿梭在那幽长幽长的走廊,捂着小腹,因为剧痛而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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