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的温柔,让我觉得很重。
农村用的是土葬,在自己地头挖个坑将棺材放进去封土。
看着梅子的墓碑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对于这个女人我说不出什么感情,亲情,友情,但绝不是爱情,我没有爱上梅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梅子最大的亵渎。
倘若,梅子真的是我的妻子,我也满足,至少,她真的很懂得温柔,很懂得顾家,很懂得照顾人,很温柔,很可爱,很傻,很傻。
那天下着雪,梅子走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初,一朵一朵的雪花片片飘落,在冰冷的墓碑上轻轻的扑了一层,我的头发上也被雪覆盖了一层。
这场雪,我们走到了白头。
我坐在地上摸着冰冷的墓碑,说:“梅子,你为什么那么想不通呢?你为什么当初不愿意跟我走呢?或者,为什么我不能为了你留下来?我要什么荣耀,要什么虚荣,都是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啊。”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说:“梅子,多好的名字,喊着很舒服,跟你在一起也很舒服,你明知道我跟你姐姐没什么的,当初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呢?非要一个人守着牵挂,你觉得这很凄美吗?可是我觉得你真的很傻,傻的可爱,傻的你根本不懂得如何拒绝,傻的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好与坏,你总是一味的包容我,一味的纵容我,可是你都没有看到我们的新家呢?你也没有看到我打算与你一辈子在一起的心,你也没有见过我的那一群兄弟姐妹,他们都很好,尤其是琳达,她总是调皮,喜欢欺负人,但是她真的很好,很仗义。还有小莉,跟你一般大的年纪,你看看她们多坚强,你如果对我说你想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接你过去跟我在一起,一世夫妻,不离不弃。”
“世人遭遇的,兽也遭遇,所遭遇的都是一样;这个怎样死,那个也怎样死,气息都是一样。人不能强于兽,都是虚空。都归于一处,都是出于尘土,也都归尘土。即使,我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哭着念完了这一句《圣经》里的话。
我看着天空不断飘下的雪花,擦了擦眼泪。
雪花慢慢的变得有些大了,李梅林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说:“我妹妹就是这么倔强,这么固执,她从小到大都活在父母的视线里,不懂得什么是繁华,什么是爱情。但她的心,却是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真的说的很多,又有多少人做到呢。”
我看了她一眼,说:“这一切,难道与你没有一点关系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得看跟谁。”
李梅林看着梅子的墓碑,说:“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呢?傻的让我恨不起来。”
我生气的甩手打了她一巴掌,说:“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永远不认识你。”
李梅林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对不起。”
我被气的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我对李梅林已经厌烦至极,甚至我从来没有讨厌一个女人到这种程度,而她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我一直以为‘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句话是凄美的,直到从李梅林从中说出我才觉得是最可笑。
可是难道我就没有错吗?错在我不该身边躺着梅子梦里想着李梅林。
这人,就是贱。
回到家母亲把我拉住,说:“你怎么想的?”
我摇了摇头,说:“把该办的手续办了,彩礼照给。”
母亲气的指着我鼻子说:“你傻不傻?人都死了,你还那么死心眼干啥?”
我顿时愤怒的吼道:“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你的儿子,你什么心情?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唠叨,唠叨,没完没了了,烦不烦。”
“嫌我烦,嫌我烦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解决了去?看你成天做的什么事情?让你平平凡凡的你非要出去闯,现在好了?你闯出了什么名堂了?我看以后谁还敢给你说媒。”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说:“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逼我相亲不过是想要有个传宗接代的种,现在阳阳有了,你还不死心?我以后不娶了不行吗?”
“爱娶不娶。”
那天我跟母亲大吵了一架,陈墨阳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逗着麒麟,这个家一下子又失去了温暖,我又没了家的感觉。
生活也许往往如此,总是乐极生悲,总是昙花一现的喜悦。
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算了,你要是中意梅子,就去跟他父母说一声,也好过梅子枉死。”
我流着泪点了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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