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婕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我听说皇后娘娘有意让状元爷当驸马爷……”
采薇挥挥手,“好啦,你就别操心了,我相信棣之。这些风言风语,以后也不必告诉我了。”
阿婕还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是点了点头,“是,夫人。”
-
棣之快步走到前厅,大老远就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心中苦笑,还好这武魁府他只是暂住,少了什么,自然有皇家补上。若真是他的府邸,恐怕十个都不够公主砸的。
莫悉正守在门口,向棣之摊了摊手,看来,公主的火气实在不小。
两人眼神交流过,棣之刚迈进一只脚,一个瓷瓶就在他脚下粉身碎骨。这个瓶子他认得,还是宋柯送的,听说是前朝的古董,摆在这儿不足半月,就这么碎了,实在可惜。
“你终于来了!”
公主站在一片狼藉中间,怒目圆睁,“我问你,你将流觞藏到哪里去了?
”
棣之无奈,他不过是派流觞回锦城调查一下自己父母失踪的事情,这个小祖宗脾气也太大了些。
“我不是让流觞走之前去向你告别了吗?”
她更加来气,“在公主府前留下一封信四个字,也算是告别吗?”
她一把甩出那封信来,却又在落地之前急急忙忙地抓回去,抖在棣之面前,上头轻飘飘几个字——暂离,勿念。
他咳嗽一声,“不是还有三个字的署名?”
她瞪得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你要是不告诉我流觞去了哪里,我就将你的武魁府拆了!”
“武魁府是皇上的……”他回答,心中暗道,况且你也拆得差不多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说是不说!”
棣之无奈,只好如实相告,“我将他派回去调查我父母的事了。”
“你父母的事?”为什么不让我来,本公主只要向父皇提上一句,一定能水落石出!”
棣之微沉下脸来,“正因为你是公主,才不能由你向皇上提及,况且,这件事我还有疑虑,这才派流觞回去打探。公主这样闹武魁府——就一点也不担心流言蜚语吗!”
他们之间,本就有许多流言。
一半是原本就存在的,另一半,却是多亏了她这个大公主。
罗玉瘪了瘪嘴,看着满地狼藉,顿时有些泄气,“砸都砸了,还能怎么办。你要是早告诉我一声,我也不会这么冲动。”
“告诉了你,流觞还走得了么?”他扶起一张椅子来,擦拭干净了让她坐下,“此事事关重大,我放心不下才派流觞去,以流觞的武功,至多一月,必然回来了,公主稍安勿躁。”
罗玉噘着嘴想了一会儿,连说了几个“可是”,终究是放心不下,冲外头大喊,“莫悉,你给我进来!”
莫悉应声而入,“公主有不可能何吩咐?”
“你,立刻,动身去锦城,保护流觞!”
莫悉是罗玉身边最重要的护卫,棣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不可能离开罗玉一步,果然,莫悉垂首,淡淡拒绝,“臣负责公主的安全,不能离开。”
“你——你还是不是我的护卫了!”
“臣自然是,但不利于公主安全的事,臣恕难从命。”
罗玉哀嚎一声,抓狂地在屋里转了起来,所过之处,脚下的碎片都会提前在莫悉的掌风之下自动让路。
转了几圈,她愤愤瞪了棣之一眼,“流觞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公主唯你是问!”
棣之拱拱手,“臣在武魁府静候。”
“那,你府中砸坏的东西,本公主会赔给你的。”她说完这句,别扭地走了出去,一行人马随着她浩浩荡荡离去,棣之独立在一片狼藉的前厅,哭笑不得。
当初在猎场罗玉遇险,他让流觞带走公主,自己留下阻拦猛虎,却没想到公主会就此喜欢上流觞,偏偏猎场的规矩是单独行动,不得带随从,也就是说——流觞不该出现,不能出现。否则,便是欺君之罪,论罪当诛。
流觞没有暴露,救了公主的功绩便全算到了他头上。
可怜了他自己,一边儿要忍耐外头传他和公主的是非,一边儿还要受着公主的催逼帮她和流觞牵线搭桥。
流觞的性子,一潭深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头痛,实在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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