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尼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扎格,尼桑为什么要让你来守着店子。他自己呢?”
扎格支支吾吾,汤臣大怒:“你现在还想隐瞒什么?你自己也不想活了?”
扎格才说道:“尼桑老婆死了,他不想呆在这儿了。所以一个人回家去了,店子也不是让我守着的,而是转给我了。我在笔录上没说实话。”
桑叶大叫:“你是说,这家店子原来就死过人?你这个老王八骗子,我要打死你,娘希匹。”
急躁之下,家乡骂人的话都出来了。
刘思蕾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别说了,争论这些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又不能去其他地方。扎格,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家旅馆有什么故事?”
扎格指了指门外:“最开始,屋里放了一个转经筒一嗒白色的骨珠挂在门后,来的客人不太喜欢,说阴森森的,于是我把他们取了下来,放进了柜台下面的纸箱子里面。”
白色的法器?藏传佛教中,白色的法器是附魔或镇压用的!
汤臣急忙走了出去:“我把它们再挂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汤臣在门外大喊:“找到了!”
汤臣拿着白色的转经筒和白色的骨珠走到门口:“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把法器再挂回去就是了!”
直到此时,汤臣已经完全相信了王仁所说。
这家旅馆不干净。
依照房间序号死人这种事情,有可能市巧合么?葛马鬼哥不说,王仁却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熊咬死拖走的。又印证了房间序号的说法。
李静有些害怕:“王仁房间的旁边,就是我们的房间了。我……”
我只能安慰:“别担心,这是个意外。现在下大雪,那头熊还没有储存到冬眠需要的脂肪,才需要进食,攻击人类。再说,就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法器挂回去,它就不会在作祟了。”
看着刘思蕾欲言又止,我也明白她们的想法:“这样把,今天晚上大家都睡在大厅。都不要分散。”
汤臣点了点头:“有些冷,我去把楼上的棉被搂下来。”
阳金玉拉着汤臣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两人上楼,我只能安慰有些失魂落魄的三个女人。
“你们别多想,真的只是意外而已。等一出去,我们就报警,森林警察和护林工人应该能找得到熊在哪儿。”
李月点了点头:“王仁父母就他一个孩子,到时候,我们怎么给他父母说?”
听到这里,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不只是王仁,还有鬼哥。
到这家旅馆的第二天,我们失去了两个朋友。这是旅馆第三起命案。
“啊!”楼上传来女人的尖叫。我和三女对视,一起跑上了楼。
走廊上,汤臣抱着阳金玉,不停的安慰。
“怎么了?”我问道。
阳金玉颤颤巍巍指着葛马房间:“我刚刚回头,看见窗户边有个人影子。”
我们都回头看着葛马的房间,靠走廊的窗户上的窗帘随风抖动着。
汤臣低声安慰:“别怕,那只是风吹得窗帘在动而已。葛马房间外面的窗户没关。”
俺看了一眼二楼,又看了看旅馆前白茫茫的公路:“拿上被子下去吧。我们的都拿上,晚上就不上来了。”
晚上,恐怕是难熬的一夜。
推开房间,我提起透明的收纳箱,抱起床上垫的盖的被子,走出了门。等着众人都走了出来,才走向了楼道。不知道为什么,走在最后的我,总感觉一股阴寒的气息在我脖子上吹着。不同于外面的野风。
聚集在火炉旁,拉过来几张桌子,放上棉被。我们围坐着。
“咕噜。”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了响动,比火炉中柴火的瘪响还大。
汤臣低语:“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我们还是要吃东西的。不然没被吓死,也饿死了。”
我扯着脖子,望向扎格的房间:“扎格老板,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扎格老板屋里传出声音:“后厨墙上,挂着两根羊腿,一根牛腿,够我们几人吃好几天的了。”
“没刀怎么切?”李月喊了句。不是没刀,是刀没法用了。
刀?提到这个,我又想起了王仁死前的愤怒。如果厨房有两把刀,他就去做饭去了。也不会命丧熊口。
扎格老板的声音再次在房间里响起:“我房间有一把腰刀。对了,后厨柜子里有一根铁棒,可以吧羊腿架在火炉上烤。”
这倒是个办法。我随即起身去拿羊腿和铁棍。汤臣去扎格老板的房间那藏刀。
后厨挂着两根烟熏黄了的羊腿,还有一根有些隐隐泛红的牦牛腿。取下了羊腿,打开柜子拿起木棍。
看了看虚掩着的后厨后门,我重重的关上了它,发泄心中的愤怒。
“怎么了?”屋里传来刘思蕾关切的声音。
“没事儿,后厨门没关,我把它关上了。”
吸了一口冷空气,我的肺又不能控制了。我感觉有些背气,想要咳嗽咳不出来。
走进客厅,才咳嗽出来。
李月上前接过羊腿和铁棍:“怎么了?”
我只能骗他们:“没事儿,最近一直不舒服,我车上有药,我去拿。”
“你小心一点!”刘思蕾急切道。
我点了点头。走向旅馆大门。看着那四道血手指印,深吸一口,打开了门。
“呼呜呜……”风依旧没停,雪更大了。已经看不清公路和院子的分别。甚至分不清,公路和对面高坡的间隙。
按了按解锁,我费力的弯下腰,才按到在车尾底下的后备箱开关,这一刻,我对我心爱的车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厌恶,该死的按钮。怎么设计在这下面。
后备箱很大,放了一个箱子,一个滑板,两箱饮料。还有一把,木吉他。
打开透明的储物箱,拿出了药瓶,放进兜里。想了想,我背上了木吉他。拿起了一箱饮料。
抬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诡异的地方。背对风雪。进了旅馆。
“卡当!”栓****,我晃了晃手里的可乐拉罐:“二十四提,没冻上。”
汤臣急忙走了过来:“这是我TM这几天,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给你们弹一首曲子吧。”说着,我下意识的把左手按在一铉十六品,二铉十五品,三铉十三品上。钩动三四弦,然后顺弹二一弦。诡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回响不停。
这只是我个人试音的习惯。但是在这一刻,这样的声音是如此的招人厌烦:“不好意思,个人习惯。我开始弹了。”
吉他声欢快的响起,一首我很喜欢的歌曲,鲍勃迪伦,六十年前出生的美国民谣音乐家的Iwantyou。
当我还没开口时,我楞了一下。一直弹着。
许久之后,李月疑惑:“你怎么不唱啊?”
我才接着旋律开口:“Andthere’snothingshedoesn’tsee(而且无所不知)SheknowswhereI’dliketobe(她甚至知道在哪儿可以把我蹲点)Butitdoesn’tmatter(但我对此毫不介意)Iwantyou,Iwantyou(我需要你)Iwantyousobad(我如此的需要你)Honey,Iwantyou(宝贝我需要你)。NowyourdancingchildwithhisChinesesuit(现在你的小鬼正穿着中国唐装风生舞起)Hespoketome,Itookhisflute(他叫我爸爸,我却拿走他的长笛)No,Iwasn’tverycutetohim,wasI?(我显得没那么和蔼可亲,不是么?)ButIdidit,though,becausehelied(不过我依然要这样做,因为丫开始学会说谎了)Becausehetookyouforaride(因为他顽皮的骑到你身上)Andbecausetimewasonhisside(还因为以后是他们的时代)AndbecauseI.(还因为我……)Iwantyou,Iwantyou(我爱你)wantyousobad(我如此的爱你)Honey,Iwantyou(亲爱的我爱你)。”
当我习惯性弹起这首歌时,我并没有想到,它的的第一部分是Theguiltyundertakersighs(殡葬师在愧疚中悲叹)Thelonesomeorgangrindercries(孤独的手风琴师在哭喊)ThesilversaxophonessayIshouldrefuseyou(银萨克斯风劝说我应该拒绝你)Thecrackedbellsandwashedouthos(破裂铃铛褪色败旧的号角)Blowintomyfacewithsco(夹杂着嘲笑的声音向我迎面扑来)Butit’snotthatway(但事情本不该如此)Iwasn’tbotoloseyou(我才不该失去你)Iwantyou,Iwantyou
(我需要你)Iwantyousobad(我如此的需要你)Honey,Iwantyou(宝贝我需要你)。
当我毫不在意的弹起这首歌时,我也没想过。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是在《致命ID》中。那是一部电影。电影中,无人生还。到最后,只有那个小孩儿模样的魔鬼,驱使着肥胖苍老的身体,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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