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掌柜疾奔而去,子恒却心有不安,跟了出去。
掌柜果然爬到了酒楼顶上。伙计和路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议论。
见掌柜迟疑不决,魏琰喝道:“跳!”
掌柜若鳖四肢乱舞,哀嚎一声,便跳了下去。
众人即使闪开。掌柜贴在地上,身下成了血泊。众人围了过去,观摩并且发表观后感悟。
魏琰无心查看,抱着子恒上马,快马而去。
魏府门前,早已车马拥堵。
魏琰弃马,牵着子恒的手,横冲直撞地上前。
众人纷纷闪避,让出一条宽路。
魏琰视而不见,领着子恒径直到了后院。
后院,奴仆们匆忙进出,为今日的盛宴做准备。
“吴妈!吴妈!”魏琰高声叫道。
一个高胖如熊的女人高声回应着,跑着过来。
“这是我六弟,你带他沐浴换衣服。”魏琰吩咐罢,对子恒诡异地一笑,便兀自走开了。
吴妈一把抓住子恒的手,几乎要拖拽着往前走。
沐浴更衣后,子恒终于摆脱了几位丫鬟,羞红了脸,这才明白魏琰那个笑的含义。
吴妈把他领到前厅,交还给魏琰。
前厅几张饭桌,围坐着的人只是小声聊天,像在等什么人。
魏琰领着子恒目到中央最大的桌前。
一个发须略略发白的壮硕男子不由分说抱起子恒。
男子威严的气息迫使子恒不敢随意动弹。
男子声如洪钟地说道:“今日幼子过生,魏某请各位府上一聚。各位务必尽兴。”
众人依次奉承了几句。
魏大彪示意众人坐下。魏琰一挥手,舞女乐师便上前了。
席间,魏大彪握紧一个白面书生的手,说道:“鹿知县,魏某有一事相求。”
鹿知县拱手道:“魏老爷尽管吩咐。”
“有位叫薛明的大夫曾对犬子有恩。魏某听说薛大夫被鹿知县捉进了大牢。薛大夫素来行善,不像为非作歹之徒。”魏大彪不再言语,自饮了一杯。
鹿知县慨然道:“薛大夫一案必有内情,卢某必定早日还薛大夫公道。”
子恒闻言,忙向鹿知县道谢。
鹿知县惶恐地连连说“分内之事”。
宾客散尽,大醉的魏大彪回房歇息去了。
魏琰领着子恒来到院中。几个护院家丁手持棍棒,押着两个破衣烂衫的人过来。
子恒一眼便认出他们是那日抢打他的乞丐。
魏琰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们的双腿打断。”
家丁摁死两人,挥棒狠打。
两人哀嚎不断。
子恒转身闭上眼。
魏琰却强硬地扳回他的身体,撑开他的双眼,沉声道:“你一定要看仔细了。”
子恒战栗不止。
晚饭时,一个仆人来报:“六爷,老爷在书房等着你。”
魏琰示意子恒跟着。
仆人将子恒领进书房,便退出去了。
“跪下!”那张威严的脸硬硬地说道。
子恒恐惧地跪下。
“从今以后,你姓魏名达。给我磕三下头,说‘谢爹爹’。”声音里掺杂了些慈爱。
子恒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最终磕头道:“谢爹爹。”
“快来。”魏大彪招呼道。
子恒起身,在离魏大彪几步远处停住了。
魏大彪不耐烦地吼道:“近些!”
子恒往前走了两步。
魏大彪扯着子恒的小手往前猛拽,抱在怀里,摸着子恒的小脑袋感慨道:“魏家的孩子终于归家了。为父想你念你得好苦。”
“娘亲说,魏家全是应千刀万剐的大恶人。”子恒不假思索地说道。
魏大彪冷哼一声,问道:“酒楼掌柜、那两个乞丐、毁了你土房子的人,可不可恨?”
子恒攥紧小拳头,恨恨地说道:“可恨!”
旋即,他的拳头又松开了,说道:“但又很可怜。”
“他们比别人强时,就成了恶人;比别人弱时,就成了可怜人。你娘亲说我恶,是因为我比别人强。”魏大彪的声音略高了些。
子恒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无从反驳。
“为父幼时,和你一样,是个瘦弱的孤儿。因此,总是受人欺负。有次,为父冒着生命危险,狠狠地教训了那些欺负为父的人。自那以后,为父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人只有强,才能活在世上。”魏大彪把拳头握得咔咔响。
子恒不知如何接话茬儿,依旧沉默。
魏大彪指着对面的画像,问道:“达儿说,画上的女人漂亮吗?”
子恒一时入神,痴迷道:“像娘亲讲的仙女。”
魏大彪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你的娘亲。”
子恒执拗地摇头。
魏大彪停住笑,说道:“这就是你娘亲以前的样子。那时,你娘亲与一个姓梁的小子相好。为父拳头硬,就抢了你娘亲。男人只有强,才能得到想要的女人。”
子恒想起娘亲,满腹伤心。
魏大彪掏出一张纸,塞到子恒手里,说道:“这就是你土房子的地契。你可以在那块土地上任意建房。来,笑一笑。”
子恒勉强笑了一下。
魏大彪轻打子恒的脑袋,笑嗔道:“小王八蛋,竟然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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