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惊出一身冷汗,心虚地说道:“尽管开口。”
“晴雪不求其它,唯求陛下召回父亲。”
赵晴雪言辞恳切,令昭阳动容。
“这是为何?”永安诧异道。
“父亲每次外出征战,母亲都会日日在佛像前祈祷,每日不思茶饭,难以安眠。晴雪恳求陛下召回父亲。”声音嘶哑,带着被泪水浸湿的潮意。
“这……”永安犯难道。
昭阳搀起赵晴雪,劝道:“姐姐别难为陛下了。现在大小事务,全由母后和范大人做主。”
“对啊。不过,你想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只要不是太过珍奇,朕就能做主。”永安拍胸脯说道。
“其它的,晴雪一概不要。”赵晴雪沮丧地说道。
永安和昭阳相视,浅叹一声。
西戎围城数十日,并不急于进攻,只是每日按时在城下叫骂。于是,景平的前十八代和后十八代无一幸免。城中将士无不气得嗷嗷叫,景平却只是轻笑几声,每顿依旧是两碗干饭。
晨练过后,景平洗漱罢,问妻子道:“志儿呢?最近几日怎么总不见他?”
景夫人低眉浅笑道:“他比你还忙呢。”
景平冷哼一声,说道:“是该好好管教了。我这么大时,已会上山砍柴,补贴家用了。”
景夫人抿嘴笑了,说道:“该吃早饭了。”
景平用罢早饭,正要离席时,见景志揣着弹弓回来了。
景志将弹弓往桌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坐下,狼吞虎咽地吃饭。
“慢点儿,别噎住了。”景夫人慈爱地说道。
景平冷脸问道:“你一大早去哪胡闹了。”
景志不客气地反驳道:“孩儿去练弹弓,要打西戎。”
景平拍案呵斥道:“胡闹!你还是个孩子,安心读书吧。”
景志执拗地摇头,慨然道:“父亲,你可知外人是怎么看你的?”
景平明知故问道:“如何评论为父的?”
“外人说,父亲胆小怕死。他们称您为‘鼠将军’。孩儿要为父亲挣回面子。”
景平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挣啊?”
景志得意地一笑,拿起弹弓,转身立时发弓。
十丈开外,院中石桌上的茶盏应声粉碎。
景平一惊,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管家步履匆匆进来,一躬说道:“老爷,郭将军说,援军到了。”
景平瞥了眼儿子,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疾行而去。
由富贵人家的空房改成的临时帅府里,赵烈正与方晓等人有说有笑,忽闻军士通报。
“景将军来了,现在院中。”
赵烈起身,示意大家出迎。
景平见赵烈出迎,忙下拜道:“末将惶恐不已。”
赵烈一把扶起景平,诚恳地说道:“本帅在来的路上,所见所闻,又听诸位将军介绍,只觉得景将军确有大将之才。本帅亲迎,理所当然。”
景平冷汗直流,垂头说道:“被人称为‘鼠将军’,末将惭愧。”
赵烈爽朗大笑,说道:“若非景将军,庆城早被踏为平地。那些愚人见解,景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走,进去谈。”
赵烈扯着景平往里走。景平心头一热,顺从地跟着。
赵烈斥退闲杂人等,下令道:“二百步内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众军士应了一声,便出去部署。
待坐定后,赵烈正色道:“景将军把军士强弱分化,这正合我意。不过,这些弱兵,本帅却有另一番谋划。”
赵烈说着,自怀里掏出地图,展开在桌上。地图已有些残破,明显是被多次摩挲。
几位将军凑了过去。
赵烈便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计划。
“不行,末将不敢苟同。”景平鼓足勇气说道。
“有何不妥?”赵烈面露不悦。
“为将者,应珍惜士卒性命。”景平痛切地说道。
“妇人之仁!”赵烈斥道。
“末将以为,只要坚守城池,待西戎粮草不继,军心涣散,再出城猛攻。”景平据理力争。
赵烈眸中怒气暴涨,冷笑道:“景将军是在教本帅如何打仗吗?”
“末将不敢。”景平忙行礼道。
“来人!”赵烈一声高喊。
几位军士威风凛凛地进来了。
“送景将军回家闭门思过,没有本帅的允许,不准外出,也不准见任何人。带下去。”
景平知道多说无益,便任由军士们押着出去。
方晓等人垂头,不敢言语。
当天夜里,赵烈就向西戎下了战书。西戎果然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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