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她回想,如果当时没看,或者当成垃圾短信一样直接删除,后面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当然,天意或可违,人意却挡不住,墨菲定律如是解说,怕什么来什么。
一条彩信和一条短信。
她先看的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阿丞送我的水晶手链,是不是很好看?”
她木着脸点开彩信,然后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浑身的筋脉抽搐着,心脏剧烈紧缩,生疼生疼。
她没去看那所谓的手链,相片里女人甜美的笑容甚至是她身后半裸的男人都可以忽略,唯一刺痛她眼睛的是那一袭白裙。
那是她麦哲历经五个月亲手设计缝制,用来结婚的礼服,是她凝聚了半生的爱意,在窃喜和忐忑中精心守候的梦!
它被别人偷走了、染指了,如今盗贼伙同她的丈夫一起向她耀武扬威!
八年了,她执着的爱情是镜花水月,她坚守的纯挚终于也像这件礼服一样,脏的彻底。
水珠大颗砸到手机屏幕上,她的心潮湿发霉,再也晒不暖。
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她一直抱着腿缩在窗帘底下,目光涣散无焦距。谷母担忧,进来看过一回,她呐呐无意识的说了什么,谷母以为她是疲累,叮嘱两句就离开了。
下午四点半,谷玉丞回来。
进门冷冷清清,母亲自己坐在沙发上看节目,音量很小。他问:“妈,怎么没做饭?”
谷母“嘘”了他一声,说:“麦子累了,让她多休息一会。等她醒了,咱们叫外卖。”
他点点头,脚步不自觉放轻,随即失笑,屋子这么大,正常走路是吵不到人的,他都被母亲拐带的神经过敏了。
推开卧室门张望,床上空空,并没有人。扫视一圈,窗帘下面露出一双脚,他皱眉,没事躲那去做什么?
大步过去一把掀开帘子,正要说话,被惊吓的人茫然仰起脸,滩涂的泪渍让他愕然心惊。
她就那样看着他,眼泪鼻涕好不难看,呆滞的眼珠动了动,开口,破风箱似的声音:“谷玉丞,你是不是逼死我才甘心?”
他眼皮一跳,温情顿时扑灭。这哪是累了在休息,分明就是等他回来找旧账,火气一下窜上来,恶声恶气:“你脑子有毛病吧!事到今天都是你自己找的,我怎么逼你了?”
她哽咽两声,却流不出更多眼泪,眼神蓦然变的凶狠,嘶哑的声音里混着怪异的尖细,歇斯底里:“我告诉你,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你休想娶楚心媛进门!死了这条心吧!”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嘶喊震的脑仁一痛,几乎立刻就涌起了戾气,不待分辨便口不择言:“别像疯狗一样乱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面目可憎,丑陋不堪,我真后悔当初居然跟你结婚……”
客厅里脚步声匆匆走近,谷母诧然探身进来,担心的问:“怎么了,好像听到你们吵架。”
谷玉丞下意识挪了一步挡住麦哲,勉强缓和脸色轻声说:“没有的事,妈,您去打订餐电话吧,我俩都吃煲仔饭。”
谷母犹疑着离开,谷玉丞看她走远了,回头阴沉着警告麦哲:“再发神经质吓到妈,你就趁早滚出这个家!”
门被关上,屋里又剩她一个人。
她努力睁大眼,好像这样就能抑制流泪的冲动,这样眼睛和心就不痛了。
“呜呜……”太阳西斜,光线被阴影吞没,她徒劳的抱紧自己,发出惨厉的哀叫,四旷凄风苦雨。
最狠不过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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