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偏,目光却瞬间被另外的东西吸引。
墨蓝近黑的丝绸床单上,铺着一件乳白色的、光致垂滑而裁剪精细的礼服裙。
就像深邃的夜幕上静静悬挂的月亮,散发着安谧而优雅的光芒。
毋庸置疑,这是属于麦哲的衣服。
她曾经穿着它躺在这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等待谷玉丞亲手脱掉……
楚心媛咬住唇,却克制不住那些旖旎的画面。这一刻,她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冲动——眼前的所有本该都属于她,不论是衣服、床还是男人!
只有她才能发挥这些东西的使用价值,现在,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谷玉丞回家习惯先冲一个澡,今天也是,他原本打算去卧室拿麦哲的换洗衣物,进屋后却顺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脱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思考零点五秒后决定索性脱到底,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
清清爽爽洗过澡,他心满意足的搭着浴巾出来,刚拉开门,霎时浑身冒出冷汗,意识到屋里多出一个人的同时,他瞬间的念头竟然是——万幸今天裹了浴巾。
待看清那抹人影,他脸上的表情像定格一般凝住。
而楚心媛就这么举起手机,仰头踮脚,将身后半裸的他纳入背景,“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放下手机,她爱娇的冲他笑,原地转了一圈,问:“我漂亮吗?”
他没说话,甚至没反应,他认得她身上的裙子。
衣橱里的三个空间彼此连同,他无数次拿自己的衣服时,目光总会瞟过最右侧。那里常年挂着一件衣服,用防尘袋罩着,有一次他不经意的掀开,发现是件女式礼服。哦,他记起来了,这是麦哲在婚前亲自设计,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从没见她穿过,而现在,它正穿在楚心媛身上。
心里很复杂。
好半天,他淡淡的说:“把衣服换了,咱们该去医院了。”
行车途中,楚心媛只问了一句,“阿丞,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又放松,面带如常笑意,说:“没有。”之后一路静默。
到了医院,谷母很吃惊,麦哲仍是木木的。
楚心媛嘴巴很甜,伯母长伯母短的喊,而谷母一直保持着礼貌客气的状态,时而叫麦哲,“麦子,扶我起来一点”,“麦子快坐下歇歇吧,别净站着”。
麦哲依言坐在她床边,楚心媛冷眼瞧着,没泄漏分毫情绪。
过了会,她拿出西湖藕粉给谷母看,“伯母,我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按我妈的口味随便买了点,这是我妈平时喝的。”
谷母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笑着,语气略带遗憾:“我原来也爱吃甜的,可惜我有慢性糖尿病,不敢吃。”
“哦,是这样啊,那……留给阿丞吃也一样。”极度的尴尬之下,她几乎维持不住笑容,说了没几句话,她匆匆告辞。
看了眼麦哲,谷玉丞随着走出病房,“我去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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