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如同深夜无归宿的孤魂,向着破庙扫荡而去。
“……诶,大兄弟,怎么办?”黑衣的少年扯了扯当家的衣袖,那双眸锐利如刀杀意入骨的男子的声音透过面纱轻轻道出:
“……先救……嫡小姐。”
“那……那位公子呢?”
“问这么多干嘛?家主让我们听他的话,叫你救你就救,小心被毒哑了。”一位女子挂在树上,如是劝那年纪尚轻的男孩。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一片树林中。果不其然,身手不凡的三人很快就从那群死侍的身后绕路追到了庙里,少年落在了二人后边,嚷嚷道,“想不到你轻功这么好呀。”
那女子不屑的回他:
“这位大兄弟只有轻功好,万一跟那群死侍对上了,你还得救他。”
“……”
被呼为大兄弟的男子脚下踉跄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好气息继续往桑禾的方向冲去。
什么叫只差一步的千钧一发之时,在这位黑衣男孩的心里总算是体验了一番,在那群死侍的前边赶到了破庙。
桑禾正坐在火前昏沉的发呆,当她意识到起火会暴露她的踪迹的时候,她发现头上飞来了两只乌鸦。直到乌鸦越飞越近,大到成了只鸟人的时候,她方才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而她还未喊出声就被来人的手捂住了嘴,桑禾拼死想叫止乐快跑,却不想才把面前木炭踢到他脚边,飞来的鸟人已经轻轻一点地,人却已经跃出了两米左右的高度。
“桑禾!!!”
她最后听见止乐的叫声,甚至还破音了,她还看见了那群死侍破门而去的一幕,还有她踢的那些木炭,引燃了止乐身下的干草,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烧起了整个寺庙。
她的脸映的惨白,直到那片大火在眸子里只剩一个白点,最后的一缕幽焰终于灭了,在眼里,只剩一线青烟。只用了不过数秒的时间,她连反应都没有那么快。
她在那黑衣男孩的手上挣扎,扭打,甚至与他一同从树上又掉到了林子里,紧咬着下嘴唇硬是不哭出来,掉到了林子里,划伤了身上很多地方,最严重的,是右手手腕上被尖锐树枝刺穿的地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发了疯似的,从来没有觉得不会武功有什么关系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只好不断的攻击面前人的下体,打得那男孩嗷嗷的躲。终于被黑衣男子抓住了右手,树枝干脆的穿透手腕,伤口传来的痛觉让她差点疼得昏过去,只是依旧不吭一声,怒视这男子。
“小主子!我是傲霜啊!”
桑禾怔住了。
……那黑衣女子才悠悠从树上落下来,拎起了死命护着裆部的男孩一起到桑禾面前来,扯开面纱。
“属下玄狐谷知妏,这是药人肖启,见过嫡小姐。”她行礼跪下没有一分的傲气,挺直了腰杆直视桑禾的眸子。
桑禾不再迁怒,只是疼得咬牙切齿,声色凛冽地问:
“为什么……不救止……”乐……为什么?
她还没能说完,就被知妏敲晕了。
“快走,那些人追来了。”知妏直觉一向准,抱起了桑禾转身就跑,然而抱起桑禾的时候她又是吃惊的。没想到桑禾那么轻,而后一想,她也不过六岁孩子,气场却不像个孩子,所以抱起她时,心里才有落差。
桑霂在一天的担心下见到了伤痕累累的桑禾的时候,心情是既安心又担忧。他急忙审视桑禾的伤势,解开她背着的包袱,傲霜三人也未离开,只是看到了树枝穿透手腕的桑禾,肖启和知妏大吃了一惊。“手筋断裂。”玄狐谷一位长老走来看了一眼,将怀里的丧知散拿了出来,“这丫头一定疼哭嚎了一路吧。”
肖启结结巴巴的回话:
“回长老……若不是回来了……我们都没发现……”
那长老一愣,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拿药出来。
桑霂一看见她手上的树枝就清楚了。原本细腻如雪的身上脚上脸上,深深浅浅的都是伤痕,桑霂冷静的治疗,抹着药膏,不忘看看女儿皱着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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