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沉寂了半晌,才听得一声轻笑,不同于之前的嘲笑,“真不像林祁言的妹妹。说吧,你想做什么,如果是让我去边关那我可跑不了那么远。”
“我想让你帮忙看看萧琬如何。”
“嗯?呵呵,萧小姐确实需要去看看,惦记她的人总算是有了机会。”
“求你能护着她一下。”
“急病乱投医。”
那人似乎要走了,林姝瑶着急地喊道:“求你了。”
没有回应。她颓然地向后一靠。
“水”“水”……
林治文烦躁地捶打着床,他还未完醒来,动作微弱。这一声声连嘴唇微弱的翕动都没有,只停留了在一半的梦里。
他着急地要寻找,或许是水,也许,又什么都不是。
有人递了茶杯与他,他好像坐在书桌前。是,父皇命他抄书的时候。他真想把宣纸撕了,可是,林烨文在,他不敢。
“喝口水吧。“林烨文指了一下他抄的东西,“这里,错了一个字。把心放静些。”
“那你来抄啊。”他恼怒地推开杯子,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林烨文蹲下身来一片片拾起来,一言未发。
他却更加忌惮这个表哥。父皇把林烨文与林治文安排在同一间书房研习书卷,现在林治文受罚,林烨文接着陪他在看书。
“我要离开云都一段时日。”林烨文收拾好之后,起身道,“皇叔派我去青林视察,你的脾气还是少发些.”
“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就凭我还是你兄长。”林烨文无半分恼火,“你再惹出什么事我也不能替你求情。相对而言,皇叔比较听得进我的话。”,
林烨文对这个表弟不抱半分期许,兄友弟不恭兄也算仁至义尽了。他话里无旁的意思,比起亲儿子,皇帝是更在乎这个侄儿子。不过这种更在乎与对亲生儿子的感情不同,更多的,是歉疚和怜惜。但是林治文听得格外刺耳。
“没了你,父皇还能少揪我毛病。”
林烨文脸上闪过一丝黯淡,迅速消失。他笑道:“那我去收拾行装先走一步。”
林治文捏着笔杆,低头阴着脸。
林烨文这一去,时间也不过一年。他这一年不论如何表现,他的父皇都是不甚满意的,总提到林烨文胆子大,有想法,肯吃苦,不以皇子的身份享福,而化为平民体察到了不少。一年后,林烨文回来,过了半年,去的是萧桓。皇帝子嗣中,其中老三是收养的林烨文,虽然他还是习惯喊皇叔。林治文排行老四,为皇后亲生,老五亦是他的亲弟,即使老大为长子也不过庶出,比不得林治文的荣光。而最受宠的却是林烨文,然而他的受宠只是皇帝在意他。他回来后于宸王之号再度加封,一时所有人都不禁揣测皇帝是不是想立侄子当太子。
“这个皇位,是兄长打拼的,可是朕的兄长不幸早逝。传位于他的儿子有何不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倒是由朕的儿子继续坐这把椅子,反而是鸠占鹊巢了。”这话一出,后宫人心惶惶,尤其是皇后。不过自是没人传给林烨文听。林烨文回云都后六七年都没有离开,最后一次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青林再乱,他主动请旨再赴边境。皇帝病重,皇后控制了皇城,林治文秘密下令追杀这个让他厌了多年惧了多年的表兄。至于皇帝是怎么死的,连遗诏都来不及下,由得皇后在殿前空口传旨,大概朝堂之上人人明了,只是林治文登基能带来最大的利益。林烨文软硬不吃,主张削弱党权,引来诸多不满,除了先皇一人赞赏。
皇城宣布,宸王病死途中,妻陈氏复被新皇纳入宫中。
谁能想到林烨文活着还是去了青林城,可他去了,抛下了一切的身份,他本就是不在意王位甚至皇位。它们已经束住他太多年,因祸得福,假死一场,永得自由。林治文最想要的不是他死,而是让他失去一切。他以为他失去一切了,他却重新获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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