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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灵魂乐手 下(2 / 2)

因为从郭成城口中发出的这个声音与郭成城本人的声音相差甚远,而且这声音无比自然,绝不可能是刻意改变过的声音。

此时郭成城的表情忽然有所变化,左侧的脸还维持着刚刚诡异的笑,但是右半边的脸在那么一瞬似乎恢复了郭成城平时的神色,连说话声也变成了本来的声音。但是这阴阳脸甚至比刚刚的那副面庞更加瘆人。

:“剑……剑……你原谅我……那……那都是安乐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啊啊……”

剑?凌涛听到这个字大为心惊,跟整个案子有关的剑就只有侯剑,难道……凌涛没有细想就否定了自己心中荒谬的想法,这肯定是郭成城自己在演戏,一个人的灵魂怎么回附着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是恐怖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

打定了主意,凌涛用坚定的语气说道:“郭成城,我警告你,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不要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赶快放下手中的打火机,跟我快速撤离!”

:“嘿嘿嘿嘿……”郭成城左侧的脸阴恻恻的笑道:“城子啊,看来这位小警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啊……”

:“凌……凌警官……”郭成城右侧的眼睛已经看向凌涛,神色惊恐而慌张,只不过这张双眼视点不一样的脸庞格外恐怖:“凌警官……救……我……”

凌涛确信这是郭成城自导自演的把戏,面色微愠,厉声说道:“能救你的只有自己,现在趁着天然气泄漏还不严重,快跟我离开这间别墅!”

:“嗟嗟嗟……”郭成城左半边的脸怪笑:“凌警官……你不相信也是正常……毕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换做谁也不可能相信吧……”

:“凌警官,是他……真的是他!剑的魂现在在我身上……救我……救……我……”右边的脸已经歇斯底里,语调近乎癫狂,在手电筒闪烁的灯光下郭成城整个人宛如炼狱中的厉鬼。

那……那真的是侯剑?这如果是郭成城的把戏……那也演的太好了吧……凌涛见到这种景象心中不禁动摇……嘴里却说道:“别再演了,现在你我都有生命危险,赶快跟我撤离!”

:“嘎嘎嘎……看来凌警官还是不相信,那么好,城子,今天我也不着急,咱们就说点凌警官想要相信的东西。”左半边脸上的‘侯剑’饶有兴味地说。

凌涛心中一凛:“什么叫我想要相信的东西?”

‘侯剑’没有回答凌涛,自顾自地说:“城子,现在作为曾经的哥们我要跟你推心置腹说几句话,如果我说的内容属实,你只管听就好,如果不属实就眨一下眼来反对我,懂了的话就眨眼。”说完郭成城的拇指便扣在了打火机的起火按钮上。

这一下把郭成城和凌涛惊出一身冷汗,郭成城唯一能‘操控’的右脸赶紧遵从‘侯剑’的旨意眨了一下眼。

:“很好。”左脸诡笑道:“五年了城子,五年间我只做一个游荡在城市肮脏角落间的孤魂,比不上你们光鲜无比,受万人膜拜的安乐乐队啊。”侯剑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奈的恨意:“其实在上吊之前,我根本没有想过,人死之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当时的情绪太多,残破的双手让我无力做任何事情,生活的压力让我生无可恋,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当初那么草率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说人无论是么时候都会觉得以前的自己幼稚可笑,就算死了也不例外。”

郭成城的右脸在听这段话的时候不停地在后悔与惊恐两种表情里来回切换,右眼瞪得溜圆,哪还敢眨眼反对?

凌涛则聚精会神的听着‘侯剑’的叙述,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然而缓缓泄露的天然气却让凌涛不敢轻易动弹,只是惊叫:“你……你真的是……侯剑的孤魂?!”语气中带着怀疑与肯定,听起来格外的滑稽。

:“嗟嗟嗟”左脸阴沉沉的笑着,却没有回答凌涛的疑问:“城子,其实你和安乐骗走我的歌,我真的十分生气。要气炸了。”

凌涛心中一凛,这下对上号了,刚刚在张叔办公室的时候小王在电话里说他在安乐乐队所属的唱片公司例行问话时无意间从一位就职了十年的老员工哪里打听到了一件怪事,差不多是五年前安乐乐队刚刚横空出世霸占音乐界头榜头条没几个星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年轻人来到公司大楼里大闹了一场,期间言语里尝尝蹦出“骗子”“官司”“赔偿”这种词汇以及安乐乐队几个主要人员的名字,后来实在是闹得时间太长,不得不请保安来把他赶走。小王听了老员工对这个青年人的描述之后便拿出侯剑的照片,老员工看了照片之后认定大闹唱片公司的年轻人就是侯剑,当年他因为好奇上前围观,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这样看来安乐乐队第一张专辑里的歌曲应该都是侯剑创作的了,但是不知道伍安乐和郭成城是怎么把这些歌曲骗到手的。凌涛心惊于眼前不可思议的境况,但也好奇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记得你和安乐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侯剑’的语调凄凉却恨意滔天,他模仿着伍安乐的语气:“剑,没事的,不能弹琴这种事不能埋没你的才华,你还是安乐乐队的一员,我们一起前进吧,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作曲家。”

:“嗟嗟嗟……我真是太天真了……乖乖的同意了你们的要求……我那些呕心沥血创作的歌曲,从那一天起……竟变成了伍安乐和郭成城的孩子!”说到此处‘侯剑’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口大骂:“我当时他妈就该拿医院床头的花瓶砸死你俩!”

这句话一出,右脸上的‘郭成城’一只单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哪还敢眨眼?

事情说到这一步,凌涛已然明了,当初侯剑双手大伤,无法继续弹琴,又被唱片公司解除合约,虽然拿到一笔违约金但前程大门似乎又对侯剑紧闭起来。心灰意冷之际伍安乐与郭成城出现在他面前,以安乐乐队专属作曲人的身份继续邀请他为安乐乐队写歌,换做谁也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等到伍郭二人将侯剑所有压箱底的作品骗走之后,便把侯剑撇在一旁,都冠以安乐乐队的名下收入了他们的专辑之中。这下也能解释为什么侯剑后来出院之后回去大闹唱片公司。安乐乐队的专辑质量从第一张往后每况愈下也不足为奇了,大概是侯剑的作品用完之后伍安乐和郭成城的才情不高,无法继续创作出高水准的音乐了。

:“我一度想打官司,我把那笔违约金全部砸到了律师所,但是你们那时候已经红了啊。‘要是打官司,不仅会因为证据不足毫无胜算,还会被记者写成想靠此炒作而走红的小丑’。律师的这段话一直在我耳旁萦绕,像个噩梦般挥之不去。”

凌涛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此时‘侯剑’的神色又让凌涛浑身发抖,这就好像是……不,这也许就是地狱归来复仇的恶魔。

:“嗟嗟嗟……结果律师所根本不肯受理我的案子,大概他们也觉得我是一个想借安乐乐队来炒作自己而走红的跳梁小丑而已吧……不过城子,就算是这样,我也未必会自杀……”

听到此处凌涛心中一惊,心道:“什么意思?难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你想的不错凌警官。”‘侯剑’似乎能读到凌涛的想法:“我当时只是自认倒霉,但是看着这帮家伙在电视上唱着我的歌,虽然更多的是狠,但竟然有时候也会为自己的歌这么受欢迎而感到一丝开心……嘿嘿嘿……真是卑微……就这么行尸走肉的混了好长一段时间,超哥的酒吧没了安乐乐队撑场虽渐渐冷清,但也乐得我这个不要脸的熟人偶尔过去蹭饭。可是就在那偶然的一天,城子,我和超哥正在吧台闲聊,有一桌混混的对话忽然吸引了我,你猜是什么?”

右脸上的郭成城哪还猜得中,只能哀嚎:“城子……我怎么会知道啊……那不过是帮混混而已啊……”

‘侯剑’听了冷笑起来,凌涛听着,‘侯剑’的笑声无奈又无情。感觉似乎‘侯剑’下一秒便要点燃打火机。不禁将手中的枪端的无比端正。

:“当然了,他们不过是一帮混混……”‘侯剑’的声音颤抖:“我一开始也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帮混混,直到其中一个人提到了……伍安乐。”

:“伍安乐?”凌涛不明白伍安乐和这帮混混能有什么关联,心中充满了疑问。

:“嗟嗟嗟,是啊,伍安乐是乐坛新星,怎么会和市井混混联系在一起呢?但是既然听到了,耳朵就忍不住往那边凑,那个人背对着我,看样子喝了不少,不停地在吹牛b,说到伍安乐,那家伙嘿嘿一笑。

‘别看这小子现在火成这样,当初要是没有老子帮他铺路,这小子说不定还躲仇家呢。’

他这么一说同桌的其他人都好奇起来,让这混混说明白,谁知混混摇摇头说

‘不行不行,这都是演艺圈的机密,咋能轻易说出来?!’

这么一来其他人自然不干了,牛皮吹破天谁都会,纷纷嗤之以鼻。那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灌了一口酒,完事把酒瓶往桌子上狠狠一蹲。

‘谁说老子吹牛b,说就说!’

奇闻轶事谁都喜欢听,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等下文,我在吧台也顾不住跟超哥说话了,我倒是不知道安乐这小子有什么仇家,于是也竖起了耳朵。

‘大概就是半年前吧,伍安乐和他们现在乐队里那个吉他手俩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条道上找到的我,给了我一笔小钱,要我给他们一个对头好看,他们对头照伍安乐的话说也没什么后台,出不了篓子。那还说啥了,有钱不挣,天理难容啊,就在他们乐队走红的前半个月,老子就带着一帮弟兄埋伏在了指定地点,把他们对头那小子好一顿收拾,嘿嘿嘿,别说他们对头虽然怂,但是身边那个妞可是真不错,哥几个就顺带……嘿嘿嘿……’

这小混混的同伴们都不是什么好狗,自然心领神会,围在一起淫笑。嘿嘿嘿,城子啊,那时候我还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呢……直到这混混又张口说到:

‘哎,直到过了些日子,我有一天正看电视呢,忽然就看到伍安乐这小子的乐队了,心中大呼我cao,这不是有求于我那小子嘛?居然还是歌手呐哈哈哈哈’

他的伙伴们跟着笑,这家伙继续说:

‘但是有一个事儿老子还是不明白啊,伍安乐这小子为什么只让我砍手呢?’”

‘郭成城’听到一半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明了,此时只能哀嚎:“剑,剑我错了,我知错了,你饶了我!,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明天就开新闻发布会,我明天就说出真相!”

而凌涛此刻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原来……原来这混混就是当年袭击侯剑的人……侯剑半夜被袭击居然是伍安乐和郭成城早就密谋好的!

“我当时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心中无法平静……”左脸上的’侯剑‘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十分激动:“我不相信我听到的都是真的……于是我拿起一瓶啤酒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家伙肩膀:

‘兄弟,今天酒吧搞活动,买十瓶送一瓶。’

那家伙自然是喜出望外啊,毫不犹豫的把脑袋转了过来。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城子啊,你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张给了我无穷痛苦脸啊……

我没有半秒的犹豫,甩起酒瓶子就砸到了那个王八犊子的脑袋上,这tm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爽的事儿哈哈哈哈……”

‘侯剑’的声音已经近乎癫狂,让凌涛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立。

:“我因为在公共场合斗殴被逮进了拘留所,在拘留所里我想了好多,我这辈子算是无法翻身了……但是我不会放过你和安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嗟嗟嗟,可能是我的怨念太深……出了拘留所自杀之后居然真的变成了孤魂野鬼……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不是吗……”

郭成城的右脸已经完全的扭曲了,分不清是因悔恨还是恐惧而留下的泪水布满了整个面庞,半张着嘴,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嗟嗟嗟,非常好城子,安乐昨晚也是这个表情,能看到你们的这种表情我真是太开心了哈哈哈哈……”

天然气泄漏的也越来越快了,凌涛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恶心并有些头晕目眩,凌涛清楚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征兆,心中知道不能再拖了,也顾不得眼前的‘灵异’景象了,权当是侯剑的灵魂真的在这里了,大喊道:“侯剑!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冤情,我们警察会给这件事情定性的!郭成城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请先迅速和我撤离!这里非常危险!”

:“我为什么要撤离?!”‘侯剑’神态嚣张:“你说要给他定罪?好啊,那我就问问你凌警官,你们警察没有证据,怎么给他定罪?!”

‘侯剑’的话掷地有声,竟让凌涛无法反驳,刚刚凌涛也只不过是想先让彼此“两个人”撤离出来再说,再加上头晕目眩,脑内胀痛,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证据……一定会……找到”凌涛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郭成城自有法律来制裁,请你……相信我。”

:“嘿嘿嘿……凌警官……”‘侯剑’略微有些失望:“没有证据,你们根本没法给安乐和城子定罪,是这两个人害得我自杀,是这两个人害得我死后也只能是漂浮在城市角落的幽魂!我要报仇……我心中只剩报仇……我只能报仇……现在我给你机会,凌警官你可以走了,能有活人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我很欣慰……”

:“不,我还是希望……你能带郭成城的身体和我一起撤出这栋别墅。”

‘侯剑’觉得凌涛不可理喻:“凌警官,整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既无法给郭成城和伍安乐定罪,也无法将我一个鬼魂绳之以法,你们警察的准则,已经没有丝毫的用处了……”

:“不,因为,郭成城……还是一条人命,警察的准则让我……不允许放弃他……”

:“嗟嗟嗟,不要再秉持这么无聊的准则了……再不走,你的命也会搭在这里……”

:“侯剑……你要……相信我……”

:“哎……是你不听劝的……”‘侯剑’看着凌涛,闭上了眼,没有理会右半脸上连叫饶命的‘郭成城’,按下了打火机的开关按钮……

凌涛心中大惊,没想到‘侯剑’这么突然地按下了打火机,房间内的一氧化碳浓度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这么做无疑将一起一场非常大的爆炸!

凌涛飞速的运转起最后的意识,本能的求生意识让他连忙丢弃了手中的枪和开着手电的手机,往郭成城家巨大的大理石餐桌下方窜去……

张叔韩依和其他刑警们乘坐的吉普历尽“千辛万苦”,眼看着就要到达郭成城居住的小区,这个时候驾车的小田忽然又是一个刹车。

:“干什么啊!?这又怎么啦?又红灯啦?哎呦要我说这个市内的交通啊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啦……”

不用说,又是张叔在发牢骚,几个年轻的警员碍于地位差距,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只有韩依时不时的透过车窗观察不远处的别墅区。

正当张叔口若悬河,大谈B市的交通问题的根源之时,忽然从不远处发出了一声震彻天际的爆响,把车内众人惊得不轻。

:“这是哪一家结婚放这么响的礼炮啊?!啊?!这有没有素质啊?震得我老骨头都发酥啊。”夹在车中间的张叔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边吐槽着边伸过头来看看车窗外到底怎么了。

只见郭成城所居的小区里一处烟火纵起,已经有三层楼那么高,噼里啪啦的把火星往夜空中送,夜色之中燃烧的烈焰更显狰狞,仿佛带有滔天的恨意……

想必刚刚的爆响就是从那里发出的,街上正在堵车,正常人哪里见过爆炸?不少人都好奇地把车窗摇下来,拿出手机记录并发朋友圈。

:“还愣着干什么啊!”张叔老脸映着火光,急不可耐:“说不定凌涛在那呢!别管车了!快跑过去啊!那个小田,愣着干什么啊!?赶紧通知120啊!”

韩依还没等张叔说完,第一个拉开车门,朝着爆炸处狂奔而去。

张叔第二个下了车,其他的小伙子们一看领导和美女都身先士卒了,也急急忙忙跑了过去,留下一辆孤独的吉普车停在红绿灯前,势必要造成新一轮的交通拥堵……

韩依一边狂奔一边心中祈祷着凌涛不要有事,片刻便来到了爆炸的郭成城家不远的地方,正直炎夏,爆炸所产生的烈焰更是灼人,韩依的秀发不觉间已经被烈焰的热气烤得七拐八弯,但是她却没有在意,因为她的脚下正躺着一个人,一个端正的小伙子。

韩依感觉自己快要流出泪来。

凌涛看着眼前的张叔和韩依。

:“凌涛同志!你不要内疚,郭成城没有救出来不是你的错。”张叔一本正经的说。

:“我也没觉得内疚……”凌涛穿着病服,一脸黑线。

床边的韩依正削着苹果,削完切成块,插上牙签递给凌涛,不忘接茬:“凌警官,你下回要是还这么玩票,就算你是属猫的命也不够用哦。”

:“我也没有玩票好吗……”凌涛大口嚼着苹果,一脸黑线。

:“哎,没想到杀死伍安乐的凶手竟然是郭成城,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这家伙最后竟然不惜用自燃天然气自杀来逃脱法律的制裁,也只能是他干的了。”张叔感叹道:“这次破案你小子有功,有奖金,偷着乐吧哈哈哈。”

韩依也站了起来:“行了,医生说你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吸了不少一氧化碳,得静养,我俩就不打扰你了,另外,楚队还说他回国之后要给你开表彰会呢。”

韩依和张叔又说了几句有的没得,便离开了病房。两人前脚刚走,凌涛便撤下了脸上的笑容,不停地用手揉着脑袋。

伍安乐是郭成城杀的?不,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不可能是梦,是侯剑的冤魂杀死了伍安乐和郭成城。可惜这件事没有人会相信,真正的真相只能石沉大海。

现在凌涛想的跟多的是另外一件事。

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凌涛只记得当时自己拼了命的往餐桌下面钻,希望能够减少爆炸所产生的冲击,然后……

凌涛想起来了,然后他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那只右手上有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让凌涛在那么短暂的一瞬全然忘了即将要爆炸的事实。

只是轻轻一握,就像是在重复每一天都要要做的事情一样自然。

然后就是耳畔的巨响,震耳欲聋。

凌涛最后残存的意识,应该已经在草地上了,在昏迷前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

那背影有着微微弯曲的卷发,T恤纯白。身后烈焰滔天,这和她走的那天的画面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病床上的凌涛回想这那一晚的事情反复问自己,一定是做梦了,毕竟,她都已经走了那么久……

正当凌涛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病床上去体检了的小姑娘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那是安乐乐队的成名曲,旋律悠扬。

也许我们会这样

你在东城烘焙店吃蛋糕

我在西街路边摊喝啤酒

像外星人和月球

也许我们还会这样

我在你的生命中曾出现过

曾陪你一起遐想世界尽头

像大洋与河流

可是终究谁也不知道我们会怎样

梁祝当时也不知道他们会化蝶

纷飞在绚烂天际

可是我经常会去想象我们会怎样

街角的空可乐瓶也期待着命运

不知会被谁拾起

可笑的是老天早知道我们会怎样

就像是美丽不过一瞬间的昙花

身上开过的玩笑

也许我们的故事正有书外人撰写

他们有命运缘分巧合意外等等

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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