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我想回家。”
贺军感觉到林可琪的异样,但他没敢多问,只是走在她身边,陪着她走到她家的单元楼下,贺军才问:“小琪,你没不舒服吧?”
“杨风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只,知道大概。”
“这样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不知道。”林可琪咬着下唇,忽闪了下蝴蝶翅膀般的双眼,眼神里流露出莫名的忧伤情绪,“我忽然觉得很害怕。”
“怕?”
“男生对女生,到底说了多少谎话,隐瞒了多少事情,才哄着她开开心心和他在一起呢?我想,如果两个人,完全□□的在一起,绝对的真诚,别说会喜欢对方,就是安静的忍耐着对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贺军被林可琪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里一阵发虚,他张了张嘴,上前一步,拉起林可琪的手。
林可琪挣开贺军的手,摇了摇头:“我累了,别说什么了。”
话说完,林可琪转过身,走进了单元楼。看着林可琪孤单单的背影,贺军心里莫名难受,他想对她说什么,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浑身无力,茫然无措。
从篮球馆出来时,外面已经暮色四合,灯火阑珊了,贺军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有点无奈的轻叹口气。果然,别说是电话,连一封简讯都欠奉,女孩,果然是风吹草动就能胡思乱想世界大乱的奇怪生物。不过,依照以往的经验,过个两三天,好好哄一哄,该就会没事了。贺军有点郁闷的想。
“肯德基?”凌逸辰上抛了下手中的篮球,用一只手指支住转了起来。
“涮火锅吧,够辣够量够痛快!”贺军说着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想起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一顿,心情忽然晴朗,嘴角上扬起来。
“看你那小样儿,跟几辈子没吃火锅一样。”
寒风呼啸的冬日,热烘烘的麻辣火锅,几罐清凉的啤酒,一两个铁哥们儿,怕是最自在又舒服的组合了。两人随口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吃到一半时,贺军灌了半罐啤酒,好冲掉嘴巴里焦灼的麻辣。
“爽!”贺军把啤酒罐啪一声放在桌上,抹了把额头的汗,撇着嘴大咧咧的,“哎,明天就要开学了,真他妈有够没劲的。”
“瞧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都挂在脸上了,谁看不出来。”
“有吗?”贺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左半边脸颊,无奈地笑了笑,“不就那些小情侣闹别扭的芝麻事儿,反正女生的大脑线路跟定和男生的严重不同,有时候真是烦。”
“你惹她不开心了?”
“不是我,别人的事儿让小琪胡思乱想了,也不是不高兴,反正这两天她就不怎么待见我,这就叫城门失火,真他娘的无辜。”因为讲太多会扯出杨风的事情,贺军只好就此打住,他摆了摆手,“反正过几天,好好一哄就好了。算了,甭提这个了。咱吃好喝好就成。”
“真羡慕你们。”
“什么?这还羡慕啊。”
“很羡慕。”凌逸辰抿了抿唇,垂下头看着锅中兀自翻滚的红肉绿菜,喃喃自语似的,“羡慕你,可以喜欢就去喜欢,这样子吧。”
“啥意思?”
“就是很自由。”
“不懂,好像谁管着你了。都什么年代了,早恋什么的早过时了。”贺军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说,你就是眼光太高,稍微放低一点,先相处试试看,就不一样了。像你这种货色,女的都直扑了,就你口太挑。不然也不会可怜到这么大连初吻都没有过。”
凌逸辰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碗里,泡了泡芝麻酱,然后塞在嘴里,边吃边含糊的说:“或许吧。”
“像你这样的绝色尤物,就应该来一个生猛的坏妞儿,死缠烂打威逼利诱把你搞定,来来回回把你小子玩个够,你就没这么婆婆妈妈的酸豆腐了。”
“是吗?”凌逸辰被贺军的话逗乐了,眯起了眼。
“别动。”贺军说着拿起一张面巾纸,随手擦掉凌逸辰嘴角的芝麻酱,放下纸巾时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我晕,跟女生吃火锅都习惯了,不自觉都给你上这动作了。”
凌逸辰眼神晃动了一下,又垂下眼。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贺军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一亮的,“奋央贴吧,都有十来个你的帖子了,贴了好些你的照片,现在你恐怕是奋央第一红人了—传说中的奋央校草。”
“那么夸张?很多照片?”
“是啊,操场做操时,红旗下演讲,过道里站着,坐着看书,有好几十张了。”
“真的假的?”
“咱们班肯定有人偷拍了你,上传网路了。怎么,你都从不逛奋央贴吧?”
“我几乎就不怎么上网。”
“你可真有够无聊的,我看你就喜欢窝在图书馆里啃书。”贺军举着筷子,一脸无奈,他眨眨眼问,“喂,大家都说你是校草,啥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凌逸辰微微皱起眉,喃喃自语着,半响,他才说,“总之,不好也不坏。”
“怎么?校草还不够你得瑟的啊。”
“校草?别人说我帅,当然会开心,我也是有虚荣心的,好不好?”凌逸辰侧过脸,看向窗外,脸上浮现一种寂寞的神情,他半眯起眼,“可是他们喜欢我,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是因为脸。他们不了解我,甚至都不认识我。这种喜欢根本没什么意思吧?”
“可是,长相本来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一部分,你这样拆分来看,又有什么意思呢?”不由自主的,贺军想要在道理上说服凌逸辰,他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架子,“况且,喜欢这种东西真的莫名其妙,就没什么原因的,你不能说一个人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或者有才能什么的,能够说出原因的喜欢,就不叫喜欢了,是吧?”
凌逸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抽了抽鼻翼,苦笑着说:”不过,这烧焦的味儿总是有原因的吧?”
贺军一吸鼻子,马上皱起眉喊:“服务员,添水!”又举起筷子,佯装要敲凌逸辰脑袋的动作:“喂,你小子,不早说,憋着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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