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兰凤人率领自卫队成员回到俦山寨,虽然损失了三十多名成员,但毕竟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还寻机歼灭了四百多民兵,成了俦山寨自卫队成员里的大名星、大英雄。自然受到了孙方的大力推荐和大头领余召强的亲切接见。不过对于兰凤人新的任命,却迟迟没有下来。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俦山寨高级管理层内部的斗争。按孙方的意思,兰凤人至少也应当做个中队长。但无论是余召强,还是铁头,都说不大妥当。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铁头还好说,主要是认为兰凤人是余召强的人,官大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而余召强认为兰凤人才上山,虽然有了很大的战功,但那么快提拔上来,会使得自己的亲信位置受到威胁。还有一点他没有对任何人说,那就是他感觉兰凤人非池中之物,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接见兰凤人的情形,他问兰凤人有什么要求奖赏尽管提,谁知道兰凤人什么奖赏也不要,还劝余召强:“大头领,这次我们能获胜,除了兄弟们英勇作战以外,其他的实属我们侥幸。但我们不能只看表面的胜利忘了存在的问题!”说到这里,兰凤人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余召强。余召强本来大好的心情想要奖赏他,没有想到还说什么存在问题,自己从十八岁起跟着帝锅北方军团著名将领程天豪南争北战,从最其础的列兵到今天的团长,一步步都是靠自己的勇猛作战爬上来的,如果不是当初与南方军打南阳战役时,自己所在的师师长见敌人数倍于自己,早早率领亲信临阵逃走,自己团孤掌难鸣,为沦落为占山为王的草寇吗?在他认为,自己一个堂堂的正规军团长做山大王,还不是无奈之举,他已经暗下决心,做山大王就要做个大的山大王,他的志向就是让伏牛山区所有的山头都向自己臣服!
今天,被一个靠运气取胜的黄口乳子训斥自己注意问题,早就想发作了,但看到周围的将领们都在看着兰凤人,也就故做平静地说道:“那么,你说的问题都有哪些呢?”
其实,从余召强一脸的阴沉上兰凤人早已看出来他心里的恼怒,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大头领,这次我们歼敌四百多人,栾川人族军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郑昌盛已经与南阳地区取得联系,并决定联合周边的保安团、人族军团进山了!”
“是吗?我们俦山寨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建寨多少年来都从未被外面攻破过,何来担忧?”余召强制止正准备再说什么的兰凤人:“天恩啊,你这几天在山外打游击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兰凤人无奈地走出“忠义堂”,来到宿舍里。刘云在这次游击战中受了重伤,周宗武正在给他换药,看到兰凤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忙问怎么回事,兰凤人将“忠义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对周宗武说:“我担心等敌人围了山,我们山寨一千多条人命就要完蛋了!”
“我们山寨地势险恶,上山只有一条路,其他都是千丈悬崖,哪有那么容易攻破?”躺在床上的刘云道。
“大哥担心的是敌人围而不攻,活活把我们给困死!”理解兰凤人的周宗武道。
一时间,宿舍里再没有一个人说话,静悄悄的。
“唉,我们担心也没有用,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我会尽量说服大头领,如果五天后还是不行,兄弟们就要想办法能逃一个是一个了!”兰凤人叹了口气,看着屋子里面的七八个从周家庄来的伙伴们说道,特别重重地看了一眼周宗武。
五天时间内,兰凤人找了余召强不下二十次,但都被余召强以没时间为理由拒绝了。在余召强的心里还认为,兰凤人这么急着见自己,是为了讨个大点的官做,对这种热于名利的人,余召强是极为反感的。
第四天晚上,兰凤人正与周宗武等人在宿舍里喝闷酒,孙方来了。
酒过三巡,孙方拍着兰凤人的肩膀问道:“何老弟是否为这几天大头领不见你郁闷不安啊?”
兰凤人将自己的担心对孙方说了,低头沉思许久的孙方道:“何老弟不要为这个担心了,你担心也没有用,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从明天早上起,我给你五十个弟兄,去楂岈山一趟,找那里的山寨寨主黑熊,把我们俦山寨寄存那里的两百支和三万发取回来。我和黑熊有着过命的交情,到他那里你好好的玩几天,也散散心。”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封信交给兰凤人,并郑重地说:“以后,俦山寨的未来就看你们这些看轻人了!”
兰凤人接过孙方的信,聪明的他很快就明白,这是孙方给自己的一条活路,运抢是假,报着必死决心的孙方主要还是想给俦山寨留在外面一颗可以重新发芽的种子!兰凤人和孙方并不是很熟,但孙方的这种知遇之情和活命之恩还是很让兰凤人感动的。
兰凤人眼睛红红地,握着孙方的手说:“孙大哥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任务,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完成!”说完,端起一碗酒,与孙方一碰而尽。
青石镇并不是很大,镇上只有一两千口人,但因为是北上舞阳,南下驻马店的交通要道,人流量极大,也就使得小镇繁华起来,这日子小镇逢集,一大早起从楂岈山里下来的山民们和从周边农村里过来的农民们就从四面八方陆续拥入小镇,横穿小镇那条宽五丈,青石板铺就的马路老早就被摆摊的、卖小吃的、售布匹绸缎的、玩把戏的、耍杂技的、逛街的、看戏的、挑着山货来换东西的挤得满满的,虽然是深秋季节,但还是把每个人都挤得一身的热汗,相对来讲,镇南河畔里的牲畜市场就比较人就散落许多,几个牛行户在买卖双方拿着白毛巾来回寻找客户,看到合适的就揍上前去拉起对方的手把毛巾往上一搭,在毛巾下面摸数,牛行户觉得价格合适了,带着买卖又方找个避静的地方把钱交给卖方,这生意也就成交了,往往一宗生意下来,牛行户总能有个十元二十元的收入。
在青石镇方圆几十里的山村里,朱贵兵绝对是牛行户里的头把手,不说他说一不二的性格,他看人极准,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对方相中的牲畜是什么,而卖主的价格是多少,再加上他极重信誉,对牲畜的骨架、气力等都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就靠这门手艺,牛贵兵也算是青石镇的一个人物。
但今天似乎老天故意给自己开玩笑,从西山过来的四五十个牛贩子,赶着群黄牛,本来在这行的集会上黄牛绝对是主角,但那些牛贩子却连看都不看朱贵兵一眼,朱贵兵问急了,就狠狠地瞪他一眼,说声:“滚!”就不再理他了。这使想做笔大生意的朱贵兵极为失望。正想走,一个年轻的牛贩子笑着向朱贵兵走来:“这位大哥,我看你的心也挺诚的,这样吧,你帮我找一下你们青石镇的余铁匠,我就把这些牛全部交给你来经手。”
朱贵兵一听,仔细地看了看年轻的牛贩子,又看了看这近百头黄牛,无奈地说道:“老弟,不是老哥不帮你,如果你早三天前来的话,我还能帮你,但现在我也很无奈。”说着,趴在年轻人的耳旁说道:“老弟,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山上来的好汉,但余铁匠三天前被县里的保安队抓走了,听说是楂岈山黑熊放在这里的耳目。”
“那山上的黑熊呢?”年轻人脸色一变,又急忙问道。
“灭啦!被遂平过来的保安团灭啦!”朱贵兵悄悄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前,哎呀,那真是惨烈啊,近千保安团整整攻了一天两夜的山,那血呀,啧啧,流成河了!那个黑熊,真是好汉,听说最后被打成血人了,还拿着盒子抢打,打光了,又抱起大刀追着保安团员砍,最后被保安团长刘万有把他的头给打烂了才倒下。”
“你怎么知道的?你亲眼看到的吗?”
“我一个兄弟是咱青石镇的人族军团,他那天也参加了围山,胳膊上还挨了一抢,回来休息他对我说的。”
“唉,那好吧,你看着把我些黄牛卖个好价钱,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年轻人得到了这个信息,叹了口气,对朱贵兵道。
“你放心,我做这个牛行户也十几年了,咱信誉在那里放着呢,你放心!”朱贵兵拍着胸口道。
年轻人不理朱贵兵,朝自己身旁的一个大汉说道:“你带几个兄弟到镇上去看看,顺便买点吃的、用的,这几天恐怕咱们要赶路了!”
朱贵兵的确是个好行户,天没黑,牛贩子的百十头黄牛就卖完了,年轻人赏给朱贵兵二百元钱,叮嘱他嘴牢点,把卖牛所行的两万元钱交给旁边的壮汉,领着牛贩子们往镇外的山里走去。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兰凤人,五天前从俦山上下来,一路上到处都是剿山的保安团,所幸他从山上赶下来一批黄牛,扮成牛贩子倒也一路无人注意。本打算按孙方的意思去楂岈山的,现在楂岈山被剿,无处可去的兰凤人只好带着手下在青石镇不远的一处山寨里住了下来。
“大哥,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周宗武嚼着一块从镇上买来的熟牛肉,来到兰凤人跟着问道。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现在俦山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这点人回去也只能算是送死,但我们这样流浪的话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周家庄,那里毕竟是我们的老家,比较熟悉,再加上我们这些人里面大部份是周家庄人,比较容易安稳下来,同时我们也要发展一些眼线,俦山的存粮不多,不足三个月,俦山肯定会被剿灭,等保安团过了,我们再回山。”
“大哥,俦山寨经过这次兵患,肯定被毁,我们回去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在别的地方找个山头另起炉灶,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那些钱没动,足以让我们东山再起了。”
“我主要是看中了俦山寨的地势,那里易守难攻,只要及早预警,就算十万大军也无可奈何!再说了,俦山寨虽然这次难逃一劫,但总会剩下一些人,只要我们回了俦山寨,这些人,就是我们以后东山再起的基本动力。”
回到周家庄时,兰凤人并没有带所有人回去,而是把大部份人留在了南岭的平顶寺里,平顶寺经过了上次的一场战火,寺里的僧人早已跑完了,只留下若大的寺院长满了荒草。兰凤人带着刘云等几个周家村还有亲人的手下,擦黑时分散进了村子。在周玉富的家里,兰凤人见到了姐姐何天红。半年不见,何天红出落得更加漂亮了,与以前流浪时的姣小憔瘦相比,现在脸上明显得红润起来,可见周玉富没有亏待何天红。见到弟弟安然无恙地回来,何天红高兴泪水都流了出来。
当天晚上,周玉富设酒席宴请兰凤人、刘云,还让何天红和赵文虎相陪。席间,周玉富暗示何天红与赵文虎关系很好,有意给两人牵线搭桥,兰凤人自然举双手赞成。
周玉富自然也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外面胜传俦山正在剿匪,看到兰凤人回来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殷勤布酒劝菜。倒是兰凤人说要带几个人在村里住几个月,周玉富立马答应挪出一个独院给兰凤人等人。
一边暗地里发展成员,一边派出周宗武去往南阳唐河联系以前俦山寨的供应商。同时还暗中接下了镇上的一家皮货行,安排了几个可靠的成员进去,成了一个暗中的眼线。
他派出两个机灵的手下进山打探俦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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