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
姑娘抬起头,一双哭红的眼望着他,朝他笑,薄暮白微凝了眸光,别开眼,站起身,拉她起来。
陌姜拿下盖在身上的外套还给他,颇有些难为情。
“谢谢。”
薄暮白接过,顺手拍掉外套上一层白白的雪花,声音淡淡的问:“你下车来,是要找谁?”
陌姜笑了笑,摇头对他说:“看花了眼而已...没有谁。”
看花了...
若没有存在那样一个人...若不曾思念至极,如何又能在深谙的夜里,看花一道影?
...又如何能只因为模糊的视线,空无一人的黑夜,便像丢了魂一样,蹲在路边,哭红了眼?
他没再开口多问,披上外套,兀自上了车。
车内的歌声已经停了,陌姜合上车窗,再不看外边的夜色,闭上眼睛,懒懒靠在座椅上。
薄暮白说:“还有五分钟就到,别睡着了。”
“嗯...”她点头,“我就眼睛有点累,休息会儿,不睡觉。”
她说:“再放首歌听吧,听点健康积极向上的。”
他专注看着前面的路,听见她的话,勾了唇角,说:“抱歉,我这个人比较阴暗,没什么符合你要求的歌。”
姑娘笑了笑,无所谓的开口:“没关系,我给你唱首...”
她睁开眼睛,眼波澄澈温柔,开口,是女生轻柔舒缓的嗓音,宁静好听。
‘IfIcouldtakethismomentforever
(如果我可以把这一刻永远)
Turnthepagesofmymind
(印在我的脑海里)
Toanotherpceandtime
(转换了时空和地点)
Wewouldneversaygoodbye
(我们永不说再见)
............
IfIcouldfindthewordsIwouldspeakthem
(如果我能找到你的话我就会把那些话说出来)
............
IfIcouldstopthemooneverarising
(如果我能阻止月亮升起)
Daywouldnotbecomethenight
(白天就不会变换成黑夜)
Would'tfeelthiscoldinside
(我们就不会觉得这里冷)
Andwe'dneversaygoodbye
(我们就永不会说再见)
............’
If...neverbecometruth。
她问他:“薄暮白,如果可以选,如果有如果,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男人修长的指节轻轻敲打了方向盘。
“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他望她一眼,声音理智又平静,他说,“你明知道,从出生开始,生活就由不得人选择,哪里又会有如果?”
她摇头晃脑,说:“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他淡晒,不置可否。
黑色的路虎拐了个弯,停在宿舍楼下,陌姜下车的时候,身旁的人出声,带了犹豫:“...李陌姜,我其实有点好奇...”
拉车门的手微顿了顿,她重新坐回原位。
“好奇什么?”
他看着她,带了几分玩味探究的目光,一双桃花眼却仍是好看得过分。
“...你这样一个名字奇怪,看起来...也很奇怪的人,想过的,会是怎样的人生?”
“我啊...”陌姜半歪着脑袋看天,思量了会儿,说,“我想,过简单的生活...因为被扣奖金不开心,因为休年假开心,因为牙疼不开心,因为吃肉开心...就过那样平凡的日子,如果足够平安...就一直那样过到老去,死去...”
她说:“...那样就很好很好了,没有波澜,没有浓烈的色彩,没有夸张的爱恨,就那样活着...这就是我的心愿。”
平平淡淡,徜徉过生命这条长河,然后,将它忘记,从源头,忘到河口,一滴不留。
这样...就很好。
薄暮白静静看了她两秒,对她的人生态度作出言简意赅的评价。
“没追求。”
“没追求就没追求吧...”姑娘心大,无所谓的耸耸肩,下车时想起来什么,探了个脑袋进来问,“你晚上住哪儿啊?”
“就睡在九爷爷家。”
“那么近啊,那你明天去医院的时候能不能来叫我?”陌姜挠挠头,有些抱歉的笑笑,说,“村长的敞篷车实在是太冷了,我就住在上面三楼,我睡觉很容易叫醒的,你敲敲门就成。”
“好。”薄暮白点头。
“那么,明天见啦。”陌姜笑眯眯的替他合上门。
夜色深沉,屋内的灯已经熄了许久。
那人站在门外,修长的身子佝偻了,黑色的外套上落满了雪,逐渐消融,与沉郁的黑色融为一体。
肮脏不堪的手,轻轻地,抚上老旧的木门,犹豫了...始终不敢用力,干裂的嘴唇,张张合合,轻轻念着的,是重复了无数次的名字。
“陌姜啊...”
熟睡在床上的人,带着耳机,轻扬的音律,寂静的是夜。
‘IfIcouldfindthewordsIwouldspeakthem
(如果我能找到你的话我就会把那些话说出来)
ThenIwouldn'tbetonguetied
(然后我就不会张口结舌)
WillIlookthemtoyoureyes
(我会看着你的眼睛)
Wewouldneversaygoodbye
(我们永不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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