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荡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
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
无冬无夏,值其鹭翿。”
那歌伎的声音舒缓处清越非凡,宛如天籁;高亢处似银瓶乍破,珠玉落盘。众舞女排成七行,共五十六人,个个曼妙出挑,远远盛过刚才宫中教乐司的舞乐场面。可以想见云氏素日的用度定然跃居大王之上,身为大夫,竟用五十六人起舞,已然犯了僭越之罪,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接见别国公子的重要外交场合,显然分明没把长桑王放在眼里。颉颃见云氏形神失态,众人却习以为常,长桑王也任由其放肆。心中隐隐担心起来,长桑王强留自己怕另有阴谋。如今骑虎难下,只得静观其变,伺机而动。泳思明白颉颃的忧虑,也暗自思量该如何帮助颉颃脱身。
一队羽林军护送着颉颃一行人到了宫外的悦来行馆。首领陈将军拘礼道:“末将奉大王之命保护二位公子周全,今夜末将会率众将士在悦来行馆守卫,二位公子可以安心休整。”
接着命令众军将行馆团团围住。
颉颃道:“有劳陈将军。”
公子濛笑道:“陈将军,本公子一直听闻长桑国国泰民安,鸡犬相闻,百姓夜不闭户。如今竟劳顿众将士整夜守候,本公子颇感不安。况且我们自有侍卫守候,不必麻烦了。你们……回去吧!”
陈将军着一身戎装,说道:“回五公子,我长桑国虽然上下安泰,百姓富庶。可是二位公子身份尊贵,又从远道而来。大王如此吩咐是以贵客之礼相待。末将必须服从,五公子执意拒绝,莫非有意轻看我长桑国?”
颉颃笑道:“将军不要见怪,我五弟性情率直,他只是体恤众将士,绝无轻看贵国之意。”
陈将军又拘礼说道:“三公子深明事理,末将佩服。现在夜已深沉,请二位公子入馆歇息。”
颉颃看着濛又望了望泳思,说道:“我们进去吧!”
陈将军见颉颃等人进入悦来行馆之后,自己便带着人四处巡视去了。
悦来行馆的客房中,颉颃与濛,泳思,还有白有良等人围坐在一起,个个神色凝重。
白侍卫急声说道:“公子,刚才属下和柳先生出去时立马就被拦了下来,他们好像早有预谋。”
柳先生扇着手中的羽扇,说道:“有良说得对,他们分明是有意的,只是确实猜不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颉颃看着濛问道:“濛,你说说看,大王把我们留在这儿有何目的?”
濛向窗外瞥了一眼,说道:“依我看,这长桑王人老心却不老,云氏如此放肆,他还神色自若,笑容可掬。如果不是他无能,就是他心里另有打算。至于是什么打算,我暂时也猜不到。总之,肯定与我们有关。”
“我也有同感,你们没看到吗?朝堂上尽是云氏的人,长桑王势单力弱,对云氏只能忍让。这一次,他可能想联合我们铲除云氏。如是这样的话,那今晚他一定会来行馆与我们商谈此事。”颉颃说道。
泳思点了点头:“那公子打算如何应对?”
颉颃思虑半晌,说道:“长桑王与云氏的恩怨,我们不宜插手。只是现在被困在这行馆之中,只能等长桑王现身之后再作打算。”
泳思担忧道:“公子,若是我们拒绝帮他,可能会葬身此处,若是我们帮他,可云氏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也可能遭遇横祸。真是进退两难。”
“我知道你担心,不管怎么样,一切还得等他来了再作打算,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颉颃脉脉含情,笑着说道。
白有良哼声说道:“公子说得是,咱们就等着,看他老二的能耍出什么把戏!”
柳先生也微微点头,叹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濛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声,颇感失望,这一切好像打扰了自己的闲情雅致。“今晚不能睡个好觉喽!三哥,我先眯一会儿啊!”说完,狡猾地笑了一眼,就躺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睛睡去了,潇洒无忧,倜傥风流得如一只在草地上自在酣睡的麋鹿。
白有良看了濛一眼,又急又无奈地说:“你们看,五公子真是有福之人,这情形居然还睡得着!”
众人也看了一眼濛,又看着白有良,情不自禁齐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啊?”白有良一脸无辜的表情。
泳思最后微笑着说:“白侍卫,你和五弟真是性格迥异,各有风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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