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手一摊:“你不答应我就不洗了!反正熏着陛下不关我事。”
“你你你……你敢威胁咱家?”
“这不叫威胁,”我露齿一笑:“这叫威逼。”
“你……无耻!”
“谢谢夸奖!”
“邋遢至极!”
“客气客气!”
“你……”程德贵气节。他抄起拂尘朝我一甩,仿佛这一甩就能让我彻底干净。“罢罢罢!你把他们穴道解开!咱家不管你!”
我开心地冲他作了一揖:“那就谢公公了!”
“……”
离无忧城不远处,最具盛名的便是白山。无忧城地处极寒,白山终年被冰雪覆盖。令人称奇的是山涧处居然有不少温脉,城中大部分水源便是引自这些温脉。若无这天然温脉,城中百姓很难熬过冰雪寒冬。
轩辕倒是会找地方,居然将军营驻扎在温脉的不远处。
一方清泉,周围设有简单的布幔。干净的衣物整齐地叠放在池边。
太监们齐刷刷地站在一旁,我盯着布幔间足足一人宽大喇喇的空隙无语至极。无奈偏头瞅了眼程德贵。
程德贵伸手往池子里一指:“苏公子,请吧!”
木着脸走到池边。伸手扯了扯挂在绳子上的半块破布。手一松,绳子上的布晃了晃,“啪”得一下掉在地上。我望着掉在地上的布条皮笑肉不笑:“程公公,我正患风寒,这布就不能多围几块?”
程德贵和和气气,笑得狰狞:“军中一切从简,苏公子将就将就?”
我叹了口气,无奈耸肩:“那好,我不洗了。”
程德贵额上的青筋一跳,两颊的赘肉似抽筋般哆嗦。他冷眼一横:“都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布置!”
不消一刻,太监们又捧来几摞围布。手忙脚乱地一一挂起。
他拂尘一甩胳膊微抬,一个眼刀甩过来。
“苏公子,现在可都遮严实喽,快请吧!”
“哦,好吧!”我掀布。刚准备进去,迈出的右脚骤然一停,又缩了回去。
程德贵眼角直跳,就差直接叫人丢我下去。无奈他又领着旨意,刻意作出好声好气的模样开口:“苏公子,您又怎么了?”
我指了指木桩子似的那几个人:“我不习惯洗澡被人看,他们就站在那?”
程德贵扭曲着笑容嘴唇微颤:“苏公子,别忘了您现在还是个阶下囚!咱家身手可没公子利索,只能委屈公子了!”
“哦,好吧!”我点点头,抬脚转身:“那我不洗了。”
程德贵面色铁青,他冲身后的一干人大吼:“统统给咱家离帷帐一丈远!分四个方向守着!谁看就挖了谁的眼珠子!”他木木然转过脸:“如此公子可还满意?”程德贵笑容惊悚,大有我再找茬就亲自上阵踹我下水的冲动。
我看了眼离池边还算远的太监们,又扯了扯围好的布帘。摸摸下巴:“哎,还是有些不自在。”
程德贵面黑如锅底,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我很识时务的开口:“……不过还差强人意,算了,就不难为程公公了。”无视掉神情恐怖的程德贵我飞速钻进帷帐。想了想,再次伸出脑袋:“别偷看哦!”
程德贵大有把我撕了的冲动。他咬牙切齿,声音似挤出来般用力:“公、子、放、心!”
我点头,放下布帘。
收起作弄的神情。沉下心侧着耳朵等了半刻,见外面确实没有动静才脱下外衣。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完全放下心。
迅速将脱下的衣服铺在地上,顺着袖角摸到根白色的线头。轻轻扯出,足足扯出数丈长。随即将头发拢至胸前,从里层的发根处拔下数根半透明的丝线。丝线极细,长约数寸。一般人很难察觉。
将每根丝线打了个结,浸泡在水里再捞出,柔软的丝线瞬间变成钢韧的利针,适才打结的地方变成针孔。随意取出四根细针分别刺进涌泉、百会、膻中、合谷四处大穴,丹泉之处一股真气涌出。
傀儡丝、易形线。前者极细极韧,后者遇水成针。这种金针刺穴的方法虽不能用多,但偶尔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虽只恢复了五成内力,现在这种情况也算难得可贵了!
顾不上欢喜,将剩余的针一一穿好。脑中浮现刚才那些人站的方位,提起内力将针线透过布幔刺入他们后顶、通天、玉枕三处穴道,透过细线顺手一扯,帘外五人皆成傀儡。
将线尾绑在池边的石头上,这才稍微放宽了心。抬脚试了试水温,然后解下身上的缚带迅速泡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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