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喜依言而去。
则喜心里何尝不明白,自从慕容珊身子不见好后,便对于这每月的初一、十五格外看重,想尽办法来讨钟银煌的欢心,可是钟银煌也只有在初一、十五才宿在凤鸾殿,平日里虽然对慕容珊呵护有加,却丝毫不见加宠。
墨画堂内。
因了慕容珊亲自来过,所以各宫妃嫔也都备着贺礼而来,贞妃婉约、德妃华贵,尹嫔、阮嫔娇俏可人,沈昭仪温和明媚未语先笑,丽婕妤、赵美人是一起过来的,一个清瘦出尘,一个婀娜多姿。
韵妃说是惹了风寒,不便出门,只让宫女送来了贺礼。而虞妃因为养胎,说是钟银煌不让随处走动,于是也只让宫女送来了贺礼。
迟迟未来的唯独只有琴妃傅素琴。
芳姑姑一面带着红玉、绿珠接贺礼,迎来送往,一面劝慰傅锦画,说道:“琴妃娘娘定是有事耽搁了,她是主子的亲姐姐,不会不来看您的。”
傅锦画只是笑,傅素琴当然会来,她向来看重名声,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
这一等便到了亥时,芳姑姑见是如此,只得说:“主子先歇下吧,或者琴妃娘娘怜惜主子今日受累,待明日再来也是有可能的。”
傅锦画却不肯去歇下,反而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她一定会来的。”她将众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了芳姑姑和红玉在外面。
傅素琴到墨画堂的时候,并未让红玉通报,径直去了内室,傅锦画只穿了中衣,半卧在榻上,见傅素琴进来,轻轻叫了声“大姐……”眼眶却突然红了起来。
傅素琴眼角也闪过一丝雾气,侧过头夸张地赞道:“这墨画堂虽然不大,也冷僻,难得里面布置竟是这样雅致,比我那曼音殿强多了。”
红玉捧了茶进来,见傅锦画看着自己,于是将茶奉给傅素琴,见傅素琴没有去接,于是讪讪地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傅锦画只以为傅素琴怕在自己面前露出端倪,所以故意冷漠地对待红玉,当下只是苦笑,并未放在心上。
傅素琴也除了外衣,上了榻,姐妹俩与在傅家时一样,同榻而卧。
“大姐,爹、娘可好?”
傅素琴点了点头,说道:“他们都好,就是一直念着你,特别是娘自你被掳了去后便终日哭泣,再听闻你死了的事,便哭昏过去病卧在床。现在听说你好端端地回到宫中,还不知如何喜乐呢。”
“哦。”
傅锦画轻轻地应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再作答,许久才又说道:“皇上对你好吗?”
提起此事,傅素琴眉眼都鲜活了起来,眼底的笑意不减,说道:“皇上自是宠我,本来今日该是妹妹你的大喜之日,也不知那皇后用了什么法子,竟让皇上宿在了凤鸾宫。我心里不忿,便留皇上在我那曼音殿用的膳,这才来晚了。”
傅锦画心里暗自叹气,傅素琴还在这儿沾沾自喜,始不知这样会引火烧身?
慕容珊到底是后宫之主,凭的是庭训宫规,傅素琴凭仗的只不过是君主的一丝宠爱。她也是一个聪明人,怎么能不明白这世间最不能信的便是君主的宠爱,如果宠到了极致,也就是将她置于悬崖峭壁上一样,随时便会有坠落的危险,届时冷箭难防暗枪难挡,怎么会有活路?
“画儿,我听说你与济阳王……”
终是来了,傅锦画心里一颤,若无其事地回道:“他待我不薄,一路上幸亏有他多加照拂。”
“哦?可是我听说,他负伤孤身闯了元熙朝大营去救你,确有其事吗?”傅素琴问得很小心,说明很重视这个问题。
傅锦画回答得也很小心,她更不敢忽略这个问题,“确有其事,当时他已知晓我并未身亡,怕皇上怪罪下来,于是闯进元熙朝阵营去救我,只不过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去的。”
自然不算是孤身一人,不还有青殊吗?
傅素琴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又说道:“则棋嫁进了济阳王府,身子似是大好,听颜书前几日进宫来说,那济阳王命人遍寻名医来为则棋医治,总算是对则棋疼爱有加了。”
傅锦画紧握着被角,一刹那才恍惚记起,自己的二姐是嫁给了济阳王的。济阳王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姐夫,如果相爱,那就算一段孽缘。
只是如果不爱,又何必生出这么多生死情深的纠葛?
傅锦画勉强笑了笑,说道:“想当**在傅家哭闹着不肯嫁过去,现在到底是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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