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匕大人极力反对子钩这种做为,他公然在朝堂上呵骂子钩是‘误国贼’。却不知子钩在新天子前进言了什么,新天子竟下令除去子匕大人之职。
子匕大人不甘心历代收藏的史书尽皆被焚毁,同时亦惧怕子钩和新天子的非常手段,他私下里动用人脉将全国吏民所缴之书截下,分成六份,分别交于六位心腹门客。等子钩收到消息上门时已来不及了,你外祖父等人早已携带未被焚烧的书籍连夜逃走。”
习沮听到此处,心里有了个不好的念头,“那、那子匕大人他……”
小赛氏点头,“子匕大人已于屋中服毒自尽。”
“为什么?不过是史书罢了,子钩为什么要这般赶尽杀绝?”习沮皱眉不解。
小赛氏轻拂她头顶的的软发,摇头带着不赞同,“傻孩子,烧书等同于毁史,从此先人的声音我等后人再不能听到,这是对的吗?子钩删书断史,这天下至此仅余他一家之言,烧经灭圣,以浊人心,罪莫大焉!”
习沮来自现代,而现代的传媒业极为发达,信息的获取途径之多也是古人不能想象的,她哪里能理解古人对“史”的慎重、珍重、尊重的态度呢?她根本无法体会。
她又有一疑问:“外祖父藏下的书里都写有什么?其他几个门客去哪儿了?”
小赛氏其实也不大清楚,面对习沮的问题,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外祖留给我和姐姐的大多是记载上古的史书罢了,其他几位门客就不大清楚了……”
紧接着她面色一凛,道:“不过有一事,还需说于你知晓。”
“你外祖父临终前曾细细嘱咐我姐妹二人,这批藏书务必要藏好,切不可对外泄露半句,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虽然习沮心里尚有不少疑虑,此刻也认真将小赛氏的话仔细记下,她点点头道:“姨母放心,我必当谨守此密。”
“羊丰城的那批书籍,明日我便去起出来。”
“阿竹办事,姨母自然是极放心的。只是,姨母眼下仍有一个顾虑。”她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复杂。
她开口道:“华成畴他,他也是知道这批藏书所在的。若这奸贼为求活命……”
习沮睁大眼睛,是呀!她却是没想到这事儿。不过,“姨母,你知道他要回边城了?”
小赛氏凉凉一笑:“他被羁押回边城的消息如今已传遍大街小巷,姨母再如何两耳不闻窗外事,去了街上也少不得被灌一耳朵。”
以华成畴贪生怕死的性格来推断,他十有八九会为了活命的机会而供出小赛氏,如今之计是杀了华成畴比较好,虽然习沮也不想伯修为难,但是权衡利弊之下,华成畴还是死了比较好。
她抬头平静地看看小赛氏,此时小赛氏脸上毫无表情,习沮拿不准她的真正想法,若她真去杀了华成畴,姨母心里会不会对她生出芥蒂?华成畴与她夫妻多年,想来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牵绊的吧?
她纠结不已,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好读懂,倒惹得小赛氏“卟哧”一笑,摇头苦笑道:
“阿竹,此事事关许多人的生死,你尽管放手去做,姨母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你,信我,好吗?”
习沮望着小赛氏的眼睛,努力想辨析里边的意思,只是那双眼睛一如以往的清澈平静。她定定地想了一会儿,才轻轻点点头。
既然小赛氏都不在乎他的性命,那就由她来出手又如何呢?她曾在现代杀过人,当时杀了人后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有平静。想来杀一个人总是不会太难的。
小赛氏点点她的鼻子,“先去把嫁妆起出来吧,听街上的人说,伯大人与胡戎人谈判商定了一个月后拿回羊丰诸城,到时你跟着过去也比较安全些。”
习沮又点头,谁知下一刻小赛氏的一番话让她不禁红了老脸。
“你虽随你的高人师父改了名姓,然而你的孩儿们却还是得姓回司马的,怎么也得给姐夫那一支留个祭祀之后,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笔嫁妆,可得好好地保管呀!”说完冲习沮促狭一笑。
习沮倒不是害羞,而是羞愧。隐世高人师傅什么的,这又是一信口拈来的谎言。
小女孩带有眯眯婴儿肥的嫩白小脸蛋红通通的,红色大有向两耳蔓延的趋势,惹得小赛氏不禁两只手齐上阵,对眼前的小肥脸又是好一阵搓揉捏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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