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父越笑越尴尬,他都这么主动提出两家见面了,没想到姓秦的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好听话也不说一句。活这么大岁数,有现在这地位,都是别人上赶着捧他,哪受过这冷板凳的待遇。
心里有气,但也不好说出来。谁让自家闺女不争气,偏看上这么个东西!
金父窝火得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聊得差不多,金惠回房间收拾东西。在温州住两夜,换洗衣服带一套就行。平时出远门她用28寸的行李箱,这次用20寸的足够了。
金惠把行李箱摊地上,自己蹲旁边叠衣服。头顶忽地冒出个声音说:“我不留这吃饭了。”
金惠回头,秦朝阳靠门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猛一站起来,头晕乎乎的,“你去哪吃?我妈都把你的饭烧进去了。”
秦朝阳嘴角一勾,却没什么笑意,“你这是鸿门宴。”
“什么鸿门宴,我还会害你?”金惠有点急,盯着他手说,“你手这样也不好开车,这边还不好拦车。你还是吃了饭再走,我一会送你。”
秦朝阳耸耸肩,“我怎么走你不用操心了,替我谢谢你爸妈,二老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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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半,宋甜想给自己煮碗鸡蛋面,把大锅水放煤气灶上烧开,抓了新买的面丢进去,拿筷子搅几下,很快熟了。面捞出来后才发现忘记煎蛋了,她懊恼地想,要不干脆吃白面?
宋甜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分心了。刚才她用洗衣机洗衣服,衣服倒进去后直接把洗衣机盖子盖上了。洗衣机开始加水了她才想起没放洗衣液。
“怎么搞的。”她看着热气腾腾的白面嘀咕。现在天气这么冷,等她把蛋煎好,面都温了。
碗里的白面根根分明,像白毛线一样互相缠绕着彼此,极像是融为一体。宋甜出神地盯着眼下一团白,思绪不知不觉飘远,想起了另一抹白,紧紧缠绕着、层层叠加着的白、绷、带。
忽然,急促的手机铃响起,宋甜一惊,筷子带着根面摔地上了。她的手机放在卧室床头充电,秦朝阳电话打来的时候才充到50%。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宋甜没来由地慌了。好像是做了什么羞事被人发现一样。
她深吸口气,把充电线拔了,声音还算平稳:“喂?”
秦朝阳直截了当地问:“在哪?”
宋甜缓了缓心神,不答反问:“你什么事?”
秦朝阳说:“过来接我。”像是怕她拒绝,很快又补充一句:“我手这样了不好开车。”
宋甜:“打不到车吗?”
“这附近没车。”
“医院附近怎么会没车?”
“我没在医院。”
秦朝阳看了眼外面,安安静静,了无人烟。工业区向来如此,除了晚上会冒出几个结伴的工人去夜市,其他时候这里就像无人区。
秦朝阳报了个地址给宋甜,直接把电话撂了。宋甜没答应说来接他,但他总有一种直觉——宋甜会来。
所以他直接挂了电话,没听最后的回答。
十多分钟后,他收到一条手机短信:到了。
同时,金惠过来叫他吃饭。他说:“我有事先走了。”
金惠拦他:“什么事?”
“私事。”秦朝阳诡谲地笑了下,“我说过的,我怎么走你不用操心。”
金惠心里很不舒服,“我妈特意为你炖了骨头煲!还有好多其他的菜。知道你饭量大,比平时多烧许多米饭。”
秦朝阳摊手:“那你多吃点咯。”
金惠又生气又委屈,到头来却只能说出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
餐厅里金母喊他们过来吃饭,秦朝阳没吭声,金惠也没吭声。她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觉得这就算是受侮辱了,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她没强留秦朝阳吃饭,把他送到厂门口,这个男人走得很潇洒,没回头看她一次。
忽然间,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隔着两三米把他喊住:“是不是宋甜?”
他回头:“是。”
这一个字就差点让金惠掉眼泪了。她穿着居家鞋跑过去,挡在电动伸缩门前,每一个字都花了力气说出口:“我不服。”
“不服也没办法,”秦朝阳低头看她,声音很轻但语气很重,“金惠,我要是喜欢你,就会留下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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