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点……都肿了……你……不要用力……”
帐篷四角的烛火散发出柔柔的光来,一滴汗从白皙的额头上留下,贺兰秀无奈地把动作放的轻柔再轻柔,少女的娇呼却依旧连绵不断,他手下动作不停,唇角却泛起苦笑,“你别再喊了,你再喊我该用的力气也一分都不会少的。”
杜若撅着嘴,眼中泛着泫然欲落的泪花,控诉着对方。
佳如忍不住说道,“蘅儿你再忍忍,这淤血揉开了才能好的快一点。”
杜若看了看佳如,又看了看黑着脸的贺兰秀,认命地咬住嘴唇。
看着她一副受气包子的小模样,贺兰秀着实被气乐了,一时手上也轻了一点。他是故意手上用力的,用意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下次受伤了不要再乱来。哪想到,被惩罚的似乎是自己,此刻他已经硬的发疼,快要忍不住了好不好!
撇了眼娇滴滴地小丫头,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和太子议事完了以后已经到了晚膳时分,他正想着这几日太忙碌了也没去看看蘅儿和佳如,就有小太监跑来说公主崴了脚。
他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太医才刚刚看完伤势,玉白的脚腕上紫红紫红地,肿起来有一寸有余,显然是受伤以后还坚持用脚的原因。
“公主的脚腕只是普通的扭伤,敷上药好好将养几日就好。”苏太医笑着捋了捋胡子,“只是这紫红色的淤血要是能用药酒揉开才好,要不公主还要平白多受几日苦楚。”
贺兰秀看了看伤势,心道太医所言非虚,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又不能真的让太医去给她揉脚腕。
叹了口气,撸了一把袖子,只好亲自动手了,哪想到她竟然从头叫到尾,叫得他真是,想把她拖出去打屁股!
“敷了药过两天就会好了,不过这两天不要用右脚了。”贺兰秀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好的。”受气包小声回答,她也知道惹到对方了,但是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啊……
眼见杜若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模样,佳如笑眯眯地安慰道,“你可要赶紧康复,过两天围猎,哥哥说要猎一把鹿角椅给你呢!”
“佳如!”贺兰秀转头呵斥佳如。
“鹿角椅?”杜若满眼亮晶晶地看向对方,没想到他还想着送自己东西,好吧,原谅他下手那么重了……可是鹿角椅是什么?椅子么?
“你不知道吗?”佳如笑着比划着说,“就是把雄鹿犄角割下,随体屈颉制成的坐具。”
“用鹿角?”杜若惊讶地看着佳如和贺兰秀,他们两个一个兴奋,一个则是无奈中带着宠溺。她咬了咬嘴唇道,“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怎么会!咱们大胤自古以来都是以弓矢定天下,不忘‘骑射武功’是咱们的家法祖制。”在胤祥赞许的目光中佳如侃侃而谈,“野外围捕猎物是保持三军将士和王公大臣勇猛向上的一种方法。怎么能说是残忍呢?以围猎所获鹿角制椅.更是有着特殊的含义……”
“佳如。”杜若试探着打断对方兴致高昂的演讲,“你说做一把椅子要用多少鹿角?椅子可以用红木,黄梨木,紫檀,为什么一定要用鹿角?”
她转头看向贺兰秀,目光中满是恳求,“正所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在这万物复苏,生机央然的季节还希望八哥高抬贵手给它们一个……”
“蘅儿,叫我阿秀。”贺兰秀轻声打断她的絮叨。
“阿秀。”杜若被那一双含情的眸子看得有点呆,不自觉地重复了他的话,话毕,脸也腾地红了。
贺兰秀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点点她的额头,“蘅儿说不要,那就放那些鹿一条生路了。”
额头上指温犹在,杜若却楞在那里,曾几何时,这个动作只有贺兰佑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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