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口,喧哗不断,市集里频频传出摊贩的老板叫吆声,此起彼落的传进成盈、易晴的耳里。
“姑娘,很好味的白糖糕啊!尝试一下吗?”
“姑娘,有鲜甜的水果,要不要尝试一下?不甜不付钱呀!”
“姑娘,……”
“姑娘,……”
易晴挥挥手,挽着成盈在一座酒楼的门口停下,“要不要到酒楼吃点东西?”出来逛了两三个时辰,她都口渴死了。
“那好吧!我们进去休息一下。”成盈抬手,粉红色的丝巾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今天的天气稍微热了点。
成盈被易晴扶着进酒楼的前脚,却悬在半空中,一把尖酸刻薄的声音尾随传进四人的耳中。
“走走走!今天不做你的生意,没钱不要在这里讨吃的。”酒楼的老板将虚弱得无力的老人推倒在地上。
“老板,求求你施舍一下吧!求求你啦!”可怜的老人从地上爬起身,紧紧地抓住酒楼的老板,向他讨吃的。
看在易晴眼里,果真不是滋味。
老人也是人,为什么酒楼的老板却不能好心的给点吃的?难道现在京城的人都这么小器的吗?吝啬的吗?
“滚开!别阻碍我做生意。”酒楼的老板一个抬腿,将老人踢出三步远,倒在成盈的脚边。
看不过眼的易晴,连忙来到老人的身边,将她扶起。“婆婆,你没事吧?”
“谢谢姑娘相救,谢谢……”
“奶奶……奶奶……我讨到钱啦!我们去那边买吃的吧!”从围观的人群中,一名五、六岁左右的肮脏女孩走了过来,从易晴手中接过年迈的老人。
“乖!”老人拉着小女孩走出人群,往另一边的街口走去。
“好可怜的奶孙两人。”
“唉!天公不作美啊!”
“奶孙两人流落街头,现在却沦落到要乞讨,唉!”
围观的人群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说着那让人心酸的奶孙二人。“最可怜那五、六岁的小女孩,奶奶都老了,她还那么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就是啊!老天真爱捉弄人啊!”
“生死有命,能怨个老天吗?要怨就怨朝庭命官,他们是没眼的。”
成盈、易晴两人听得一楞一楞的,感觉围观的人群所说话中有话,“敢问一声,你们刚才所说的话,为何要怪朝庭命官?”
“小姐你有所不知啦!刚才那老人是京城首富,前一段日子八阿哥出宫,看上了那老人的长孙女,女方将会在下个月的初五下嫁于扬州,八阿哥受不了打击,命人赶尽杀绝,现在徒剩奶孙两人。”
“什么?八阿哥?”易晴诧异的惊呼一声。
“真是没人性的,就以为他是八阿哥就可以这样放肆。”
“唉!人家是皇室,身份来头都比我们平民老百姓来得富裕,我们能跟他比么?”
“话不能这样说,八阿哥就能杀害人全家了么?”
杀害?!易晴听到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抽了一口气。
“晴儿,我们到那边看看吧!”成盈越过人群,来到前方的街口,望着靠在墙壁上坐在地上的奶孙两人。
“小姐……”翠儿低声唤了一句。
“翠儿,你跟小红去买些吃的过来,还有买几件干净的衣服让她们递换一下。”成盈蹲下身,温柔的为小女孩抹去脸上的肮脏。
“是!奴婢现在就去。”
“姐姐,你的手巾好香哦!”清香扑鼻,让她有些想睡了。
“喜欢吗?姐姐的府邸里有很多。”
“真的吗?”小女孩抑起小脑袋,问道。“姐姐,你这条手巾,我好想要……”
“呵!当然可以喽!”易晴在小女孩的右手边蹲下,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蓝色手巾。“好看吗?”
“好看!”
“小姐,买回来了。”翠儿将一些糕点放到老人的怀里。“婆婆,趁热吃吧!”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谢谢两位大姐姐。”
成盈看着奶孙两人吃得那满足的模样,不迳笑了起来。
“晴儿,我决定将她们带回府里。”成盈转头对着易晴说道。
“这……可以吗?你三天后,就嫁进俞王府了。”易晴感觉不妥,对着成盈说道。
“没关系的!府里多两个人,阿玛都能养起她们的。”已成定局,成盈不想多说什么,等老人吃饱后,扶着她从地上站起。“婆婆,你愿意当一名仆人吗?”
“仆人?”老人故作惊讶的问道。
“是的!”
“谢谢!姑娘能收留我们奶孙两人,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老人笑逐颜开的握住成盈的那双纤弱的小手。
“不客气!”成盈扶着老人走出街口,往成王府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晚上
稍微寒冷的风呼啸地吹过,成王府的后花院里出现一抹高大挺拔的黑衣人,漆黑的夜色中,谁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除了夜风吹袭外,渐渐的多了一些细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但声音还是传进黑衣人的耳里。
“爷。”
老人在黑衣人的身后三步距离下停下脚步,对着黑衣人的背叫了一声。
“她没有发觉吧?”带着寒冷的语气从黑衣人的薄唇中吐出,一双黑眸在漆黑的夜色中,异常的闪烁一抹嗜血的光茫。
“爷放心!她不知道,我亦不会让她知道。”
“最好就是如此,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希望你的报答不会让我失望。”黑衣人狂狷般的气势泄露出他的狠、残!
“我知道怎么做,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歇进自己的所有来偿还的。”甚至死,她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只要能让爷报复成功,牺牲她的贱骨头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你的恩情,杨嬷嬷下辈子会偿还给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
黑衣人斜睨了一眼杨嬷嬷,一个轻功,消失于漆黑、迷雾的夜色之中……
俞王府
雅轩阁里,一名妖艳的女人半裸露着衣纱,紧紧地依偎在俊逸的男人怀里,一双纤纤玉手带着挑逗般的在那结实的胸膛里游走着。
“爷,明儿个你就要成亲,今晚……”妖艳的女人使尽自己的妩媚,盼望博得男人的青睐。今晚爷留在她雅轩阁里过夜,明晚她一样可以将爷从那女人抢过来。
女人闪着一抹得意之色,纤手一伸,将桌台上的酒杯拿起,勾人心魂的丹凤眼微眨着,“爷,喝杯酒吧!”
男人将女人递来的酒,一口喝下,抱着她的大掌则不规距的游移着。
“爷,今晚留下吗?”说着,女人的一双纤手沿着结实的胸膛一路往下游走……会放电的丹凤眼则对着男人眨着暗示般的邀请。
“放心!今晚全是你的。”男人低声一笑,抱着若似无骨的女人往床上迈去。
漫长的夜,随着纱帐放下,慢慢地燃烧着……
半夜时分,雅轩阁的屋檐上,站着一名带有神秘感的黑衣人,冰冷的鹰眸充满着一丝丝的玩味。明晚,该是他掠夺的时候了!
成盈,我绝不会放开你的。
黑衣人收起对成盈的掠夺神色,施展轻功,很快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被浓浓的烟雾包围住的漆黑夜色中,一抹娇小、纤弱的身影站在花园里,一身衣着单薄的她扬起下巴,对着迷雾中的夜空呢喃的说道:“明天,就是嫁进俞王府的大喜之日……”未来的日子,好迷惘。
“小姐,怎么还不睡?”杨嬷嬷拿着斗蓬,为成盈披上。“别冷着,明天就是小姐嫁进俞王府的大喜之日,千万别病倒了,这样很不吉利的。”
“谢谢!”成盈对着杨嬷嬷点点头,纤手拉了拉斗蓬,将有些冷的身体能被斗蓬包裹住。“别理我啦!嬷嬷你先去睡吧!”
“但是……”
“别紧张!我只是想吹一下风,等一下就进屋里去。”成盈微笑的催促着。
杨嬷嬷无奈的点点头,对成盈欠了欠身,离开花园。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成盈暗叹一声,抬起双脚,走回房里。
脱下斗蓬,暖意也随之消失,一股冷意从窗口的小缝里吹进来,揉了揉有些被冻僵的手臂,呢喃的说着:好冷啊!
一向身子不怎么好的她,却不听劝,老是喜欢吹风,现在倒好,没有暖意的她,源源不绝的冷意侵袭着她纤弱的娇躯。
成盈呼着气,躺在床榻上,盖好棉被后,身子稍微恢复了一些暖意,渐渐的,单薄的身子在暖意下得到缓解。
一双眼皮也沉重的阖上。
寒冷的夜色里,一抹矫健的身影从窗外飞跃而进,脚步无声无息的来到床畔前,望着睡得香甜的可人儿。
盈儿……盈儿……
黑衣人脱掉身上的衣服,揭开棉被,将自己灼热的身体躺在她的则身,将她纤弱的娇躯牢牢地抱紧,牢牢地……不松手!
好温暖!好舒服!
似感受到般的成盈紧紧地将自己的娇躯往一股热源偎去,瘦弱无骨的双手则紧紧地抓住那股让她感到温暖的热流,紧紧地抓住不放!
男人勾唇一笑,在成盈那光滑的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大掌占有性的抱住她的腰身,陪着怀里的可人儿沉入睡梦中。
天,微微亮起;成王府里一片吵杂,到处一看,皆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下人们则展开最忙碌的一天,手边有做不完的活儿。
今天,是格格的大喜之日,是格格嫁进俞王府的大喜日子,最怎么舍不得,他们都必需笑着目送温柔、美艳的格格,他们的主子。
成盈睁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走下舒适的床榻,让贴身丫环翠儿凑扶着来到梳妆镜前坐下。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脸颊一片苍白,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为什么一丝的喜悦都没有?
“格格。”翠儿低声轻唤,拿起一把雅致的木梳在成盈的那把乌黑的发丝慢慢地梳着。“别难过了!等下杨嬷嬷过来帮格格梳妆打扮,中午时分俞王爷会来接格格离开王府。”
望着铜镜的成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嫁进俞王府的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匆,又那么的急……
虽然,两人鲜少有所接触,但他对她的恨不会因为生疏而放下对她的仇恨的。
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能怪谁?怪他?还是怪他?
“格格。”见成盈没有回应,翠儿不嫌耐烦的再一次低声唤道。
“呃……”
“格格,你是不是有心事?”一向比较细心的翠儿,一边帮主子梳着发丝,一边关心的问道。“格格在担心嫁进俞王府,王爷对格格不好吗?”
“他……”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杨嬷嬷率先往房里走去,她的出现打断了成盈的话语,到嘴的话语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去。
“格格,时候不早了,让她们好好梳妆打扮吧!”杨嬷嬷向身后的几个仆人使了个眼色,将翠儿挤了出来。
成盈敛下眼睫,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几名仆人在她身上圣妆打扮,穿上每个女人都渴望的嫁衣。
两个时辰过去,打扮完后的成盈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杨嬷嬷将红色的头巾披在成盈的凤冠之上,说:“格格,还有半时辰,媒婆就会过来。”
成盈点点头,聆听着脚步声离开房里,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为止。
半时辰,就是他名媒正娶的娘子,她一辈子的夫君……
依然喧哗的王府里,成王爷带笑的容颜却显得那么的忧郁跟担心,以及对女儿的不舍。
从前厅一直来到女儿的别苑,直到杨嬷嬷等人从女儿房间里离开后,伸开双掌推门而进,望着一身红嫁衣的唯一女儿,成王爷不迳感到伤感起来。
女儿始终要嫁作他人为妻的一天,但这一天却来得那么快,快得让他们父女俩措手不及。
“盈儿。”
“阿玛。”听到宠爱自己的阿玛,成盈将头上的头巾拿了下来,望着一脸忧伤的父亲。“阿玛……阿玛……”
“别伤心!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应该要高兴才对,不要为阿玛难过……”
“阿玛,女儿不孝……”
“不孝?!怎么会不孝呢?阿玛有你这乖巧的宝贝女儿就心满意足了。”望着那张一脸慈祥的脸庞,成盈却泪流满面。
“阿玛,女儿真的很舍不得你,额娘去世得早,如今女儿嫁人了,却留你在府邸里……”打扮过的丽颜,被泪水弄得了花了一遍。
“别再哭了!再哭脸上的妆糊了。”成王爷抬起手,温柔、宝贝般的为成盈抹去脸上的泪水,另一只大掌将纤弱的她搂进怀里。
“……”
“嫁过去,一定要幸福,知道吗?”成王爷低下头,对着成盈的头顶说道。
“谢谢阿玛,女儿会知道的。”泪中带着一抹凄楚的笑容,幸福吗?但愿吧!
半个时辰后,俞王爷的矫子停在成王府的大门,一身红衣的媒婆拿着扇子扇啊扇的,满面春风的媒婆笑嘻嘻的来到成盈的别苑里,扯开嗓门的说道:“新娘子……新娘子在吗?”
“时辰到了!披好头巾。”成王爷从女儿的手上接过头巾,为她披上,目送着将最宝贝的女儿交到媒婆的手上。
走出这道门,女儿便是他人的妻子,希望俞王爷会替他疼爱她。
成盈被媒婆牵着离开自己居住18年的别苑,心中的不舍,满满的不舍直到坐上矫子上,再也不曾表露在脸上。
贴身丫环翠儿跟杨嬷嬷陪着成盈嫁进俞王府,有她们两人在,起码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个伴。
坐在矫子里面的成盈,紧紧地握住手上的红苹果,紧紧地握住……
俞王府
花园里,一身新郎官打扮的俞祈,勾起一道玩味的笑容睇望着面前离他三步远的俞寒,他所谓的亲生大哥。
“今天招呼不到,请便。”
冰冷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犹如千年寒冰一般。
“你要皇上下旨,将成盈嫁进俞王府,当你的福晋为什么?”究竟,他胡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难道俞祈一直都恨着成盈的?
“不为什么!我对她的恨,从来不会有减退的一天,你的也是。”他不会忘记前世他是怎么死的。
既然要报复,他绝不会手软,绝不——
“你就那么恨成盈?”
“当然!”俞祈勾唇一笑,反问的说道:“你不也是憎恨她,怎么,被我捷足先登,找不到机会下手对吧?”
俞寒冷笑一声,找不到机会下手吗?他下手的机会多得很,只是……
鹰眸迸出三分的寒意,与俞祈对峙了一会后,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俞王府的花园。
今晚,就是他的掠夺行动,成盈是他的,就算是他,他也不会让他得逞,成盈只能一辈子都是他的,一辈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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