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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喜 下(2 / 2)

“原冰先暂且搁下不提。这事,我走之前,你我都是商议过的,料定了他会有此招,你今日着急说与我听,除了原冰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你我未曾料及之事?”

妙丹垂手颔首,道,“是。当初王爷借着崔氏误伤王妃一事,大做文章,故意从府中传出王妃重伤一事,本就是想借此挑起一向贪婪的渤海王和皇上的矛盾,渤海王确实是上钩了,可皇帝似有疑心。”

子绍方才景州得胜而归,一切都在随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听闻此言,好奇之余,难免担心,“何出此言?”

“皇上探访,虽本意上是拉拢各位手握兵权的王爷,可都不约而同地提起了牟维桢,而且直言声称有人在你们兄弟之间故意搬弄是非,挑起矛盾。”

这话能经由妙丹的嘴说出来与自己听,子绍相信并非无缘无故,“你也相信这样的话。”

“这些日子王爷不在,奴婢令人察访牟维桢已经有了结果。王爷明智,不妨先来猜猜看。”

子绍盯着心谋已显在眼中的妙丹,道,“既然你说皇帝起了疑心,觉得有人故意挑拨君臣矛盾,做不过就是那帮东宫文臣,不是礼部尚书戚东灼,就是新任吏部尚书谭甫。”

“是中书令俨文宪。”

“俨文宪?”子绍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着不慎滑落的茶汤,一并在瞬间消逝了,沉寂良久,缓缓说道,“俨文宪自从回朝,已然成了空壳中书令,朝中有他没他根本没人在意,可他若是个争权夺利的主,如此做也不会没有可能,可是妙丹,你不了解他,俨文宪那是老学究,迂腐透顶是可能的,做个墙头草滑泥鳅也是可能的,可你要说跳出来挑弄是非,父皇在朝时候左仆射,如今的尚书右仆射公孙苻倒是还有可能,咱们这位俨老大人是绝没可能的。”

“可牟维桢左右四邻皆称,自打牟维桢入狱,只有俨文宪俨大人的人来过,不仅给了安置银子,甚至是安排屋舍供牟家人搬离是非之地。奴婢让人按着街坊四邻所指去过那地,确实是安顿着牟家人。永安宫里玉奴也有消息传出,太后娘娘作证,这个牟维桢早年确实是中书令俨文宪举荐,入宫侍奉,后因累有宿功,留于太医署。”

子绍亦是有想不通之处,不自觉搓动手中扳指,道,“万事要有动机,他牟维桢身居要位,年近古稀,不会无故犯险,你再去好好查查看。这事还指不定是皇帝有意拖了老大人下水,老大人给人做替罪羔羊还不知。”

“那原府呢?”妙丹问。

子绍寻思良久,“皇上屈尊下就原府的事情,你是从何而知的?”

妙丹会意浅笑道,“王爷放心消息不是皇上有意放出,曹大人说起,这事是原府上一个侍奉的小厮得意之余不小心秃噜了嘴的。”

子绍不甚放心,寻思道,“曹厝是才告诉你这事的,你还得让人细细探查才可下结论。皇上去原府,想必与去王猛,陈元庆府上的目的并不相同。他心里清楚,原先生在世时本就不待见他,若是他老人家能活到母后母仪天下,只怕非得上书建言废太子不可,如此之人,皇上未登基前忌惮,登基后没有一网打尽已是隆恩。亲自过府,只怕更麻烦。”

出了月下,甘州已经有渐凉之势,早起入夜,威风阵阵,开始是秋猎的好季节了。

子绛趴在床上养伤已有近一月,人早已是烦闷透顶,总想要偷溜出去寻个乐子,却是反被哲暄牢牢看着。哲暄亦是有理,说是自己小产那些日子,可是被子绛关在房门中不得出整整数月,如今谁叫他亦落到自己手里,偏偏也要让他尝尝不得自由的难受。

子绛养病是难得的不安心,且不说二人有意拦着不让余福把这消息透回京城,陈祯又是动身送了马贩回西夏后,就地察访杀手身份下落。

单单是子绛受伤于危难之时,亦难免有风言风语在军营中四散传开。顾三与折骨开始时候还能防得住一个两个,可子绛旬月未曾现身,流言越传越厉害,折骨来回禀时候,更是直言无奈。

哲暄深知军中无统领,人心难定军心不稳,迫于无奈,亦只得亲往校场去。

一身戎装立于高台,看着无数双目光紧盯着自己,尽数都是高车族人,正等着一个答案,她唯有显得气定神闲。

“怎么,王爷没来,各位还都不能好好操练了吗?”

军中有鼓噪之声,却没有一句明晰的话。哲暄的目光狠狠扫过众人,道,“你们无非是听闻王爷受重伤而归,再不济就是王爷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躁动之声愈演愈烈,哲暄却也不拦着,只待得所有人把话近乎说尽,像是骤然发现还有自己的存在而停下的时候,才缓缓言说道,“怎么样,如果真如我所说,诸位可是在盘算自己的退路?不知可有答案。”她顿了顿,继而道,“若是没有,我这里有一言,还请诸位听我说完。”

“且不说眼下王爷毫无大碍,尚在为甘州银钱粮草,军饷马匹诸事筹谋,就算有朝一日,甘州不再有镇北大将军,不再有和英翁主,难道诸位就要另谋出路了吗?难道还想像从前一样,过有猎物就打,没猎物就抢的日子吗?你们是大魏之民,朝廷之兵,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入了军籍的在册兵士。你们以为在册是什么意思,只是代表着有酒有肉,有银钱吗?你们跑得了一个,跑得了一家,难道还想离开草原,像额齐格一样逃到北漠去吗?今日若真是王爷有难,那你们该做的是为了同袍之谊,同仇敌忾,杀了那个害死一军将帅的仇人,而不是先想着自己一人的出路。”

众人默不作声,唯有折骨侯奇道,“翁主,大家也是担心王爷,再有,大家都知道,我们本就是高车族人,是投诚魏国的外邦人,除了王爷和翁主,在甘州,刺史、司马根本没人在乎我们死活。大家是知道王爷平日里待众人不薄,一同吃饭一同操练,大家不敢想着随意离开。只是众人惶恐,生怕王爷若是有个好歹,或是离开甘州回京去,我们这些王爷亲自训练的士兵只怕会更不招人待见,这才有不少人想跟着王爷走——”

哲暄压在溟水剑鞘上的手微微触动,再凝望众人,又恨众人扰乱军心,又很是感念,道,“诸位,尔等如今是镇北军中将士,但你们要记得,魏国与先前的高车不同,没有部族之分,你们今日是清河王的手下,来日多数人会从这里出去,再有两年五载之后,诸位不知会在哪位将军麾下效力。”

这样的话,经由哲暄口中说出,自然不会有假,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亦不愿相信,人中有言道,“翁主殿下,我等是佩服你与王爷,甘心臣服参军,若是来日换了主公,我等便脱了这身盔甲,重新牧羊放牛去。”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赞同声一浪盖过一浪,势不可挡。

“诸位,诸位,你们既然信服我与王爷,就该把我方才所说都听进耳里,牢记在心底。尔等都是魏国军士,今日听服我与王爷,来日自是要听服朝廷差遣。诸位的信服来之不易,我郁哲暄替王爷感谢诸位。可诸位若还是这样心情和想法,他日不服军命,不仅拖累家人,亦是拖累我与王爷,哲暄还请诸位三思。”

无人再言其他,哲暄亦是一再强调子绛无碍,忙过手上琐事,便会抽身回到校场,于众人一道操练。

校场算是归于平静,可哲暄心下明白,草原人的性情,信服一个人外族人本就困难,更何况如今要他们信服的不仅仅是子绛,而是整个魏国朝廷。虽然她知道,为何子绛定要握骑兵于手中,但她还是不想看到相争相夺的那一日,眼下的骚动亦不知会不会是来日的祸端。

宫中闾信已被拘禁近乎一年,问计不出,绝食亦有不短时日,终日只靠汤药提着气身,形如枯槁。皇帝本多探望,盼其回心转意,几次不得,来得自然也就少了,此刻遇上朝中多事之秋,复来探看,望起出谋划策指点一二,闾信亦是不请安,不言语,只一句,仍是要回南宋。

皇帝怅然若失,无奈走出偏房,对着身旁的贵福,道,“吩咐下去,从今儿起不必再宣太医日日前来照看,饮食不必却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选择吧。”

贵福长叹一声,不言语,微微颔首退后。

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子缊愈发看的不明白,清宁王府的事情怎么看都只是家事,牟维桢明是下到死牢,原是等着太医署司正柳平胥协同大理寺,复核了药方与汤药渣滓,在让牟维桢与掖庭狱中女婢当堂对质,口供没有出入,此案便算是结了。说起来本也不难,一来算是给太后一个安慰,二来朝中自有流言纷纷,皆称是皇帝有意害死清宁王之子,案子审结,无论外界信与不信,皆成了铁案,也只有尘封这一种结果。偏偏却是这样的紧要时候,崔青菀一刀刺伤清宁王正妃赫连氏,惹怒渤海王。可一向贪婪却怕事儿的渤海王竟然以此为借口,出兵邺城,力压景州,才真正让子缊意想不到。

哲暄自打出府,子绛便已猜出军中不妥,本想着挣扎起来,却被荌儿盯得死死地,他又本尚未恢复好,翻身下床尚需人抚,无奈也只得服软,等着哲暄换了戎装依旧是一副寻常打扮回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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