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陈宛来上海,两人都在相互躲避,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闲话,尤其是呼萧然,实验室都不敢多呆了。
那晚他独自在实验室里做样机测试,忽然接到陈宛的电话,陈宛说她一个人在Mentha酒吧,想约呼萧然谈谈。
呼萧然拒绝了陈宛,说自己在做实验呢,可陈宛一连十几个电话打开,在最后一个电话里,她哭闹起来,明显喝多了。
呼萧然不放心,只得赶去Mentha酒吧。
陈宛说你为什么躲着我呢,我又不会破坏你的幸福,今天是冀羽飞的忌日,我心里觉得苦而已。
看她站都站不稳了,呼萧然劝她回家,陈宛不干,非要呼萧然陪她再喝几杯。
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呼萧然把她强行架出酒吧,结果在街上遇到梦伊伊。
呼萧然说他之所以瞒着梦伊伊,是因为相似的场景让他心有余悸,他害怕梦伊伊知道了会误会,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偏偏被梦伊伊撞个正着。
梦伊伊捶打他说:“如果不遇见我,五年前的事情会不会情境再现?”
呼萧然说:“不会,陈宛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自暴自弃的女孩儿了,别看她喝多了,还是很理智的。”
梦伊伊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陈宛和冀羽飞的故事?”
呼萧然说:“陈宛那样疯狂的追逐我,让我觉得对不起冀羽飞,听到他的名字都不自在。”
梦伊伊忽然说:“假如没有我,你会不会接受陈宛?”
呼萧然脸红脖子粗的说:“怎么可能,那能对得起冀羽飞吗!”
梦伊伊说:“冀羽飞把陈宛托付给你,应该含有这个意思。”
呼萧然说:“不可能,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的是你,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梦伊伊说:“那么问题是出在陈宛身上了,她错把你的友情当成爱情了。”
呼萧然说:“她何止犯了这一个错误呢,她之所以疯狂的追求我,是因为她至今也没有走出冀羽飞的阴影,把我当成了冀羽飞的替身,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她可怜的原因。”
梦伊伊惊讶的说:“你是说她爱的还是冀羽飞?”
呼萧然说:“如果不是有这么多难言之隐,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也不会对陈宛纵容什么。”
梦伊伊嗯了一声,重情重义,宅心仁厚,这符合呼萧然的性格。
至于陈宛,唉,确实可怜。
呼萧然说:“冀羽飞和陈宛是高中同学,一个在北京念大学,一个在长春念大学,异地恋了四年,很不容易。”
梦伊伊酸溜溜地说:“他们异地恋了四年,我们异地恋了六年,更不容易。”
呼萧然抱紧她说:“可是我们最终修炼成了正果啊,他们却阴阳两隔了。”
这是实情,比起陈宛,自己真的幸福多了。
呼萧然说:“可惜我亏欠你的太多,没有给你更多的幸福,实在对不起你。”
梦伊伊捂住他的嘴说:“不要说这些了,你给了我骄傲,给了我真爱,这些就足够了。”
呼萧然说:“本来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你更多的幸福,可是我错了,幸福不能仅仅定义为物质上的富足,也需要精神上的满足。”
梦伊伊笑道:“别跟我讲哲学,人家读书少,学历也没你高。”
呼萧然说:“我决定了,如果我们回到来世,马上订机票去巴黎,我们可以不买玛萨拉蒂,但必须要去塞纳河畔,月夜,微风,音乐,诗歌,一样都不能少。”
梦伊伊说:“我受够了夜的寒冷了,我要在阳光下让你牵着我的手。”
呼萧然说:“好,阳光下就阳光下。”
梦伊伊幻想着那份温馨与浪漫,忍不住笑出声来。
忽然,唅儿含混不清的说:“小姐,萧将军,你们不睡觉,在嘀咕什么呢。”
两人急忙分开,他们不想吓到唅儿,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梦伊伊说:“我在和萧将军商量明天怎么走。”
唅儿说:“先别商量怎么走了,先想想怎么填饱肚子吧,我都被饿醒了。”
梦伊伊说:“我们是在商量怎么找吃的。”
唅儿从屋子里跑出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两眼含笑,一脸兴奋。
“想出办法了没有?”她追问。
走了两天了,除了嚼过几根枯黄了的野菜,他们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
看梦伊伊抬腿都费劲了,呼萧然很焦急。
唅儿旧事重提,埋怨呼萧然和梦伊伊不该心慈手软,否则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呼萧然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能找来食物,梦伊伊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可到处都是肆虐的安史军,想找个正常的人家都没有,去哪里找食物呢。
按荒野求生节目所演,一如影视剧里编的那样,这时候男主女主们可以去采摘野菜或野果,甚至去打些野兔、野鸡一类的野味,捞些河虾、河鱼一类的河鲜,架上火玩烧烤。
可现实的问题是,别说野味、河鲜了,连蚂蚁和蝗虫都看不到,野菜、野果什么的也别想,草根、树皮都被人们扒着吃了,你还指望找到什么呢。
无怪乎历史上一出现天灾人祸,就出现人吃人的惨剧,当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都没有了,可不就剩下人类自己了吗,不同类相食吃啥。
为了鼓劲,呼萧然说到了平原郡就好了,颜太守和李夫人准备好了热乎饭菜,等着咱们呢。
这话骗不了梦伊伊们多长时间,肚子里没食,该走不动还是走不动。
呼噜噜这孩子一直跟着他们,他的父母亲人都没有了,说自己能活一天算一天。
这话让呼萧然和梦伊伊唏嘘了很长时间,这孩子和秦明的女儿艾米差不多大,不是这该死的战争,他应该坐在安静的教室里,接受着父母和老师的呵护,哪会说出这样的话。
呼萧然可怜他,说带他去平原郡,好歹有个活路。
听几个大人在研究去哪里找食物,呼噜噜也一骨碌爬起来,挨着呼萧然坐下,说自己梦见妈妈给他做了煎饼,煎了鸡蛋,自己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他家原本是开客栈的,妈妈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他经常跟呼萧然们叨咕妈妈做的饭菜,各种点心,各种羊排,说得唅儿直流口水。
看呼萧然一筹莫展,呼噜噜说:“萧大哥,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唅儿说:“知道不早说。”
呼噜噜说:“你们也没问我啊。”
唅儿说:“都要饿死了,这还用问啊。”
呼噜噜说:“不问我说什么呀。”
唅儿说:“知道了不早说。”
这两个冤家,除了斗嘴就是抬杠,一会儿也不消停。
梦伊伊说:“你俩先别闹了,快说哪里有吃的吧。”
呼噜噜说:“我曾经被抓进安史军大营,当兵的吃人肉,当官的还是一样山珍海味好酒好菜,萧大哥本事大,为什么不去那里找吃的呢。”
唅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什么馊主意,小骗子。”
呼噜噜摸摸脑袋说:“谁是小骗子,谁说馊主意。”
唅儿说:“我们现在躲安史军都来不及,还能去安史军大营找吃的?”
呼噜噜说:“怎么不能,我就在那里偷过吃的。”
梦伊伊也说:“这虎口夺食的主意确实不妥。”
见梦伊伊也不赞同自己,呼噜噜不言语了。
呼萧然却连拍大腿,说还是呼噜噜聪明,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梦伊伊惊讶的说:“你真想去安史军那里弄吃的?”
呼萧然点了点头。
梦伊伊说:“不行,哪能让你冒这个险,出了意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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